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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 > 第182章 皇帝震怒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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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崩断,葛元徽缩回了渗血的指尖。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是她顺风顺水的一生从未有过的窘迫。

此刻众目睽睽,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珹王看着,也不由暗生鄙夷,本以为葛元徽虽是恭王党的人,但好歹声名远扬,有着人尽皆知的才华与美貌,幼时起,他便见过几回,也听闻了她聪慧美丽之名。

只是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场合失误,看来这美名,也不过是讹传罢了。

顾世崇的面色却是一沉,他的确不想让葛元徽做他的王妃,但毕竟是他的表妹,是他阵营的人,不论是出于亲疏还是利益的考量,他都很不满葛元徽今日的异常。

葛元徽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今日为何会有这般状况?

不过,虽如此作想,但他仍觉得,不过是弄断了引凤啼的琴弦,只要他母妃求情,这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多被他父皇提点几句罢了。

不止是他,包括葛贵妃和其他葛家人在内,都未曾察觉皇帝心底对着葛元徽释放出的,让人胆寒的天子之怒。

葛元徽整个人都僵住了,手细碎颤抖着。

葛贵妃见状,暗自一叹,只觉得葛家倾尽心力培养的女儿竟这般无用,这种情况居然就吓傻了。

于是她赶忙起身,朝皇帝一拜:“陛下,许是臣妾许久不用引凤啼,琴弦有些老化,才会骤然断裂。”

说罢,又提醒葛元徽:“元徽,还不快告罪!”

怔愣之后,葛元徽起身行礼的步伐有些慌乱,她额上的细汗密布,如那朵芙蓉花箔上挂着的露珠。

“臣女……臣女失仪,求陛下宽恕!”

葛贵妃不知道葛元徽在慌什么,平日里的教养都不知到了哪里去,举手投足高贵大气仪态,到此刻竟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可葛元徽却已然吓得心口一阵抽痛。

是她,妄图抢夺一个无关紧要的功劳,结果把自己扯进了宋贵嫔制造祥瑞,欺瞒圣上的事情里。

可偏偏皇帝不问罪,也不审问,让她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话说回来,她也不能辩,一旦承认自己冒领功劳,就和欺君没有区别。

如今她的心虚了,琴音也乱了,皇帝本就认为宫花是她所修补,如今只怕要更确定心中的怀疑。

陛下会不会在心里,把勾结宋贵嫔,以及搅乱琼林宴,这两个罪名都加诸她身?

她不知道……

皇帝看着葛元徽,只沉默不语。

听罢葛贵妃的话,安昭仪却是阴阳怪气道:“没想到陛下亲赐的引凤啼,贵妃娘娘竟这般不珍惜,连琴弦老化都未曾发现,难不成平日都压在箱底,任由其沾染尘埃,受尽锈蚀?”

“安昭仪,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席间的葛靖阳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对,他起身,道:“陛下,元徽今日出门前着了风寒,身子不大舒服,还请陛下宽恕。”

可却听皇帝忽然唤了声:“葛元徽。”

葛元徽的身子都僵了:“臣女在!”

皇帝只是蹙着眉,抬手指了指:“你额上的花箔……”

葛元徽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幸好,花箔还在,没有露出那花箔之下的伤疤。

“回禀陛下,臣女只是想在寻常妆容之上增添些许独特之处,所以才,才将花箔贴于额上。”

却不料,皇帝突然沉声:“这般装扮,气韵轻浮,全然不是一个名门贵女、皇亲国戚该有的样子!”

葛元徽呼吸一窒,葛贵妃也不明所以:这狗皇帝今日发什么疯!

在所有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就见皇帝勃然大怒:“你出身定国公府,更是时常出入后宫,有贵妃和太后不时教导,朕亦十分关爱,本该端庄自持,好为华京闺门之表率,如今却学得民间那些不入流的女子,作这般轻浮的打扮,还引得其他官门女子争相效仿。”

虽不明白皇帝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小题大做,和葛元徽的打扮过不去,但方才那几个还鞍前马后的闺秀,此刻也不顾会破坏精心准备的妆容,皆是悄悄低头,擦去的额上的花箔。

葛元徽懵了,她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一句重话,所到之处,耳边皆是恭维与吹捧,何曾听过这般严厉的指责?

她的眼圈屈辱得发红,嘴唇也不自觉哆嗦起来。

她这么些年积攒的好名声,让这华京之中,人人皆认定她高贵又出尘,堪称完美无瑕,世间任何女子都不能与她相较。

如今……却被皇帝定性,成了个轻浮之人。

看着这一幕,薛执宜也有些发怔。

平心而论,葛元徽的打扮虽是张扬,但其实不过分,而且她的打扮张扬,也仅仅是因为她原本就十分美丽,才显得那花箔有些华丽。

大雍的风气尚没有迂腐到,连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都容不下的地步。

皇帝的确小题大做了,但或许,皇帝其实是在敲山震虎。

前世她就知道,皇帝是十分忌惮定国公的,毕竟他掌握着西北的十万大军,在月岭关惨案后就是抵御北狄的主力,后宫有个贵妃,手里还有两个皇子。

这样的家族,一旦皇帝驾崩,葛家这个外戚必将独大。

如今因为宫花这件事,皇帝怕是怀疑,宋贵嫔的所谓祥瑞,是有葛家人的手笔了。

薛执宜只摇了摇头:葛元徽或许还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是让皇帝心中对她身后家族的怨气,又加重了一分。

如今皇帝借故发作,为的不是这弹砸了的琴,也不是为了这花箔,而是为了敲打葛家人,也挫一挫葛家精心培养的女儿,免得他们再借由她的婚事,妄想大雍下一任皇后的位置。

此刻的葛贵妃只觉得反常极了,更认定今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

但她只能先定下心神,替葛元徽求情,道:“陛下,元徽年纪还小,不懂事。”

可皇帝却道:“连宫宴该如何打扮都未曾有人教过她吗?今日她损毁引凤啼,更是御前失仪,合该惩戒!”

闻言,葛靖阳连忙跪道:“陛下,此事元徽实乃无心之失!求陛下宽宥!”

可面对葛靖阳,皇帝却是换了张面孔,他和缓道:“靖阳,你放心,朕并无迁怒定国公府的意思,只是定国公替朕戍守西北多年,对家中儿女疏于管教也是无奈,朕不会责怪,而元徽于朕而言,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小辈,所以今日,朕才要替定国公好生教导元徽,免得她将来再行差踏错。”

葛靖阳却是一急:“陛下,元徽若是受刑,身子是扛不住的,家中只她一个女儿,自幼娇养惯了,父亲若得知,只怕要心痛!”

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严惩武将独女,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堂堂帝王,怎么能在这些新科进士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