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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种是面脂,一种是杏仁面脂,主料用的杏仁油;另一种用的是唐时的《文仲面脂方》。将细辛、葳蕤、黄芪、白附子、山药、辛夷、川芎、白芷、瓜蒌、木兰皮切碎了,用干净的棉花包裹住,再用绢布包好放进烧酒里浸泡一夜。然后把浸好的药材取出来,另加一钱白芷,用四斤猪油脂小火慢煎。等另加进去的白芷煎成了两面金黄,把药渣去掉,猪油脂过滤到里面没有杂质了,一直搅拌直到它凝固,再取出来分装即可。”

宫远徵介绍着做法,看着章雪鸣的笑容,心里也甜滋滋的:“这方子里的白芷、辛夷、白附子、细辛、川芎能辛散温通,散风活血,辟秽香身;木兰皮气味芬芳,清热解毒散结,善治面热赤疱、酒渣鼻疾;瓜蒌散结消肿;葳蕤润燥养阴,可除黑黯;黄芪、山药、猪油脂滋养肌肤,充实皮毛。诸药合用有滋润抗皱,悦泽颜色,祛黑增白之效。”

提到猪油脂,他解释说:“徵宫厨房的猪油都是买了上好的大肥膘回来,用清水泡着,一天换一次水,要泡足了八天,没有气味了,他们才敢拿出来炼油。医馆偶尔会用猪油脂来做冻伤、烧伤的药膏,厨房不敢糊弄人。”

还即兴背诵《千金要方》中的炼脂法:“凡合面脂,先须知炼脂法,以十二月买极肥大猪脂,水渍七八日,日一易水,煎,取清脂没水中。炼鹅、熊脂,皆如此法。”

章雪鸣把两种面脂都抠出一点来在手背上抹开,滋润又细腻,香味也清淡,十分合她的心意,可见制作的人有多用心。

她实在爱极了宫远徵那神采飞扬的小模样,啪啪给他鼓掌,不遗余力地鼓励:“阿远真棒!就算以后消灭了无锋,徵宫不往外卖毒药了,单卖这些妆品也能大赚!”

宫远徵笑得见牙不见眼,须臾,却又小心翼翼地询问:“赚的钱……能让昭昭过得比从前更好吗?”

“能!”章雪鸣肯定地道。不管哪个时代,女人的钱最好赚。

这些年老章家把北境把持得有如铁桶一般,近两年对画风神奇的南地正在执行经济渗透政策,手里赚钱的生意多了去了,章雪鸣完全能拍着胸脯说她们老章家不缺卖化妆品的这点钱。

虽然在北境搞不出火药和更好的铁,但有制盐(精盐)、制糖(霜糖)的技术在手,又有玻璃等抢钱好物出产。单是章家的玻璃制品和玻璃镜拿到南地来,随便一样都能卖出天价去——皇家和朝廷虽然不管事,奢侈品购买力可一点都没见降低。

好吧,其实也是由于北境药材和花卉资源都不如南地丰富,想搞都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将这桩生意让给宫远徵这位未来的药妆大师来做。反正宫远徵迟早是她的,徵宫也总归会是她的。

宫远徵不知章雪鸣在打什么主意,得了心上人的大力鼓舞,兴奋得不得了,壮志满怀地保证:“以后我会多看这方面的书籍、多做实验、多开发些好用的妆品给昭昭用,也会抽空向哥哥讨教做生意的诀窍。等无锋被消灭掉……”

他忽然想到还没影的事不要轻易许诺,免得出了变故让章雪鸣失望,便改口道:“昭昭说我能行,那我就一定能做到!”

章雪鸣只当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口,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看得他声音渐小,最终不错眼地与她对视着,俊秀的脸上笑容也变得温柔起来。

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彩妆大师未婚夫表忠心要富养她,她还能不乐意?每天都能给她反馈无数正面情绪的贴心小郎君,她根本就不可能放手!

章雪鸣笑盈盈地拿起那盒淡红紫草口脂,指尖轻沾,在唇上细细涂抹。

雪肤红唇,媚眼如丝。

宫远徵的视线落到她莹润饱满的唇瓣上,呼吸一滞,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驻留许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缓缓靠过去、亲上去。

起先很斯文,两个人唇贴着唇慢慢厮磨。

没多会儿,宫远徵就觉得弯着腰不大舒服,双手掐住章雪鸣的腰肢,一把将她抱到桌上坐着。

章雪鸣顺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战况就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一时间屋里刀光剑影,温度节节上升。

为了一雪前耻,宫远徵相当卖力,举一反三,渐入佳境……唔,殿门外有人在敲小铜钟通知他们该去吃饭了。

没办法,宫远徵这几天表现得再和气,素蓉她们还是得知了他在徵宫的赫赫威名。没有他的允许,没人敢擅闯这处偏殿。

对于这对未婚夫妻回到徵宫之后的种种不合规矩之处,徵宫除了那帮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侍卫之外,其他人早就有志一同地做起了睁眼瞎。反正章雪鸣和宫远徵在外头有模有样规规矩矩的就行,徵宫篱笆扎牢了,外头也没谁会闲着没事跑来看这两人在徵宫干嘛。

偏殿药房里,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互相给对方整理鬓发、衣领,嘴唇都微肿,红艳艳很是可口的样子。

整理好了,可以走了,章雪鸣却又忽然想任性一下,眼珠子一转,抓起那盒口脂递给宫远徵,仰起脸来,努起嘴,悬在半空的双腿晃来晃去:“阿远你帮我擦。”

宫远徵头皮和舌头都还麻着呢,刚才魂儿都差点被她吸出去了,短时间内不敢再试深浅,又怕自己受不住诱惑,只得蹙眉严肃地说:“昭昭,我们该去吃饭了,不按时吃饭会把胃弄坏的。”

章雪鸣瞪了他一眼,别过脸,由着他哄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我不想走路,你背我。”

她说的可不是现代叉开腿的那种背法,而是像是跪坐式的那种,没点臂力的人不敢那么背人。

她打算让宫远徵背着她晃上这么小半圈,锻炼臂力,顺便让她看看徵宫里有没有人敢传她流言,有没有人敢往徵宫之外传流言。

这好办。宫远徵当即背过身去,双手朝后一圈,稳稳当当地托起她,朝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住:“你东西不要了?”

“吃完饭再过来拿,当饭后消食了。”

宫远徵一想也是,背着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把偏殿门外准备再敲一回小钟的素蓉给看愣了:就这两步路……这两位小主子这又是要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