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柏亲自护送苍术回湖心岛的新月小筑,他们坐上了舒适宽敞的游船。船儿悠悠地前行,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爽。苍术静静地站在船头,吹着晚风,心中思绪万千。
沉默片刻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向旭柏打听道:“主事,听闻……霍将军霍北吉过世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和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旭柏看了苍术一眼,然后缓缓说道:“公主可以直接称呼我旭柏。确实如此,霍将军几日前在大理寺狱中因病过世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但苍术却听出了一丝惋惜。
“因病过世。”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千斤重担一般砸在了苍术的心上。她不禁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位英勇无畏的将军,因为保护她们母女失去了双腿,如今又因为陈年往事失去了生命。
苍术感到一阵沉重的愧疚涌上心头,她深知萧家对不起霍家,这份亏欠无法弥补。她默默地凝视着湖面,心中暗自思索,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抚平她的父母带给霍家的伤害。
苍术想起唯一见到霍北吉的那一次,他虽然坐在轮椅中,但是精神矍铄,他笑容可掬地对自己说:“孩子,坐下吧,切莫拘束。”他还说:“你真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都是伯父不好,对不住你们呐......”那时他还在因为不能让霍时晏与自己在一起而感到抱歉。而现在,她与霍时晏终究是还没有得到他的首肯,他便已经不在了。
苍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开口问道:“那么,霍家两位少将军怎样了?”
旭柏并不知道苍术与霍家的渊源,只是将他所知道的消息一一告知苍术。他语气平静地说:“镇北将军是被工部尚书王玄设计陷害的,是王玄伙同西域奸商倒卖兵器中饱私囊反而栽赃给镇北将军私存兵器,且之前也是王皇后盗用玉玺假传圣旨让他回晔城的。现在真相大白,霍家两位少将军都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不过,因为老将军过世,他们皆需服丧,丁忧三年,所以手中兵权被圣上收回了。”
苍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接着淡淡地问:“圣上如何处置的王家人?”
旭柏回答道:“王皇后被废了,王家被夺爵,已经满门被抄,全部被贬为了庶人。”
苍术闻言皱起眉头,又问:“那三皇子呢?”
旭柏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苍术所说的三皇子是谁,连忙说道:“您是说睿亲王?他被削减了封地,并被传旨,除了废后,不可收留接济其他王家人。”
苍术轻叹一声,眉头微皱,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圣上还是仁慈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旭柏没想到苍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紧接着补充道:“此次查案,淮南王世子可谓立下头功,睿亲王被削减的封地,都被圣上赏赐给了他。不日之后,他便要来晔城听赏了。”
苍术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祝清允似乎并未将所有的事情告知旭柏,这让旭柏心中充满疑惑。他知道萧亦桓与祝清允因苍术之事曾大吵了一架,因此心中也藏着许多疑问。犹豫片刻后,旭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那枚莲花玉佩,可是少主亲自交给您的?”
苍术见他突然发问,先是一愣,随后诧异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旭柏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心中暗自揣测。紧接着,苍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紧紧盯着旭柏,声音低沉地问道:“是你告诉祝驸马,我拿着玉佩去找元奕的事吧?也是你派人跟踪我,并将我被元奕安置在新月小筑的事情告诉了他?”
旭柏听着苍术条理清晰地分析出了这些,心中不禁感叹,这位达亚尔公主果然聪慧过人,他连忙解释道:“请公主恕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因为这枚玉佩是元一楼十分重要的信物,所以在下必须要弄清楚持玉佩来找少主的人的身份,因此才会跟踪您。至于我告诉主君您在新月小筑,是因为您闯入了无相阁,而无相阁是元一楼的禁地。还有......我那时并不知晓您就是达亚尔公主,否则绝对不敢冒犯。”
苍术看着旭柏一脸紧张地解释着,又想起之前在客栈里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我也没有怪罪于你,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不过,您知道我就是起初来和亲的那个假的达亚尔吗??”
旭柏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恭敬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公主您......”话到嘴边,他意识到有些不妥,便改了口:“没想到您竟如此聪慧。”
苍术见旭柏反应迅速,心中暗自赞赏,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他们舅甥两人还有不少事没告诉你嘛。”
旭柏立刻说道:“不该我知道的事,自然有我不该知道的道理。”
苍术点了点头,笑着说:“您倒是个豁达的人。”
说完这句话,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旭柏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公主,我们已经快到湖心岛了。”
终于,船缓缓停靠在了湖心岛的码头边。旭柏跳下船,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苍术上岸。此番上岛,苍术立刻感觉到了不同,岛上戒备森严,到处都有暗卫巡逻。
苍术并没有说话,旭柏停下脚步,对着苍术说道:“公主,旭柏便告辞了。”
苍术抬起头,望着眼前熟悉的楼阁,她点点头说:“多谢您亲自送我过来。”然后,苍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楼阁内。
... ...
次日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苍术的脸上,她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轻轻地睁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湖面吹来,带来了清新的气息。
苍术慢慢地坐起来,靠在床上,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湖水波光粼粼,微风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
湖边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春天而舞蹈。远处的亭台楼阁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如梦如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在这里照顾她的,仍旧是上次萧亦桓安排的那四个聋哑的侍女,所以只要她不打开房间门,她们就不知道她已经醒来,也不会前来打扰。
苍术慢慢挪步到窗户边,看着湖面发了一会呆,直到她看见一艘小船正在逐渐靠岸,她才立刻单脚蹦到了房门边,打开了门。
侍女们见状立刻进到房间内帮她洗漱整理。苍术刚刚换好衣服被侍女们扶到楼下,便看见萧亦桓急匆匆走了进来。
萧亦桓见苍术端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就往外面走去。苍术惊呼出声,忙问他:“干什么去?”
萧亦桓低声说:“今天是霍将军出殡的日子,我带你去送霍将军最后一程。然后,你就跟着霍时晏离开晔城吧。”
听到这个消息,苍术的手猛地收紧,紧紧抓住萧亦桓的衣襟,满脸急切地问:“时晏……他愿意见我吗?他们要走?去哪里?”
萧亦桓闻言脚步一顿,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苍术,轻声问道:“为什么觉得霍时晏不愿见你?”
苍术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和不安。萧亦桓见状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舅舅跟你说了什么?”
苍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低声回答:“昨天你们在无相阁谈话时,我就在阁楼上。”
萧亦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苍术问道:“你都听到了?”
苍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然后再次问道:“他愿意见我是吗?”
萧亦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他很担心你。他们兄弟两给霍将军办完丧事,就准备一同回老家祖宅为霍将军服丧。”
苍术的脑海中浮现出霍时晏担心自己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但同时也感到一阵焦虑,她着急地问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世吗?知道你今天要带我过去吗?”
萧亦桓轻轻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然而,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甚至还表示父辈的事情与你并无关系。”
苍术听到萧亦桓转达的霍时晏所说的话之后,眼眶顿时湿润起来。
萧亦桓边走边说:“你绝不能在众人面前现身,一会你跟我回府上换一身衣服,装扮成我的侍女跟随在我身旁。待我将你送至霍府后,你便径直去找达亚尔,她自会引领你前往安全之地。”
苍术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问道:“达亚尔回到晔城了?”
萧亦桓轻柔地将苍术放置于船头坐下,而后缓缓说道:“就在你闯入无相阁受伤的那一天,她便已返回晔城了。”
苍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紧紧拉住萧亦桓的衣袖,急切地问道:“圣上是否已经得知少商将军的夫人便是真正的达亚尔了呢?”
萧亦桓点点头,缓缓地说:“自从父皇在天泉宫见到你,猜测你是他的女儿开始,他便命人去调查,最终得知徐锦歌便是真正的达亚尔。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想要卸去霍家兄弟的兵权。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王家人假传圣旨,导致发生了霍时晏无召回晔城的事件。我担心父皇会借此机会向霍家发难,原本老三和王玄在四方城也确实有事,所以我命人去制造了四方城兵器对不上的假象,以调查为由拖延父皇的裁决。但我万万没有想到......”
苍术听着,心中已然明白,接口道:“但是你没想到霍伯父胡思乱想了。”
萧亦桓叹了一口气说:“他们父子三人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逮捕的,但他们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就已经入狱。霍将军知道自己的大儿媳就是真的达亚尔,也知道时晏无召私回了晔城,更知道父皇因为你们母女的事情而心怀怨恨......他担心父皇借题发挥,让当年的御贤王事件重演,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向父皇示弱的办法——那就是自裁。他觉得只要他死了,霍少商和霍时晏就要服丧丁忧,而他们手中的兵权自然就要交出。霍将军想以自己的死,请求父皇放过他的两个儿子。”
看苍术面露悲戚,萧亦桓低头说:“如果我的动作再快一些,或许霍将军就不会因为胡思乱想而自裁了。”说完这句话,他脸上露出了自责和悔恨的表情。
苍术握住萧亦桓的手,温柔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去帮助霍家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试图减轻萧亦桓内心的痛苦。
萧亦桓的目光紧紧盯着苍术握住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他从未想过苍术会如此主动地与他接触,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苍术感受到了萧亦桓的紧张,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疼。她意识到,自己过去确实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总是忽略了他。
看着萧亦桓呆愣的样子,苍术摇了摇他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哥哥。”她的语气充满了感激之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一声称呼之中。
苍术的这声哥哥,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进了萧亦桓的心底,让他的心都化了。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原本紧绷的面容也渐渐放松下来。然而,在这甜蜜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丝的酸涩和悲伤。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萧亦桓此刻无法形容的表情。
不待萧亦桓反应过来,苍术又说:“我不跟时晏离开,我留在晔城,陪着你。”她的语气坚定而执着,仿佛在向萧亦桓传递一种承诺。
萧亦桓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苍术微微一笑,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不离开,我陪着你。”这次,她的声音更加清晰、响亮,不容置疑。萧亦桓一脸错愕,说不出话来。
苍术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达如乃是我的表哥,我尚且愿意竭尽全力帮助他登上可汗之位,更何况你是我的亲兄长呢?”
听到这句话,萧亦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回应。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太子也是你的亲兄长啊……”
苍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不一样,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同。我与你,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啊。”
萧亦桓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不同于以往的伪装,而是从内心深处渗透出来的真挚笑容,甚至令苍术都不禁为之失神。
萧亦桓伸出手,在苍术眼前轻轻晃动,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苍术回过神来,垂下眼睑,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
萧亦桓长叹一声,紧紧回握住苍术的手,感慨万分:“真希望你不是我的妹妹,但又庆幸,你是我的妹妹。”因为明白萧亦桓心中的矛盾和纠结,苍术并没有开口回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船舱外,静静地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苍术转过头来,轻声说道:“我昨天已经告诉祝驸马,我要以达亚尔的身份留在大昭。”
萧亦桓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看向苍术,说:“舅舅已经告诉我这件事了,我以为是你为了让他放你走的权宜之计,所以我已经安排了人,让你能够避开他的眼线,跟霍时晏一起走,但没想到你真的打算留下。”
苍术微笑着问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继续用达亚尔的身份吗?”
萧亦桓认真回答:“你担心如果你的真实身份被公开,父皇可能会受到他人的指责和批评,而你的母亲也可能遭受非议。所以,你这样做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吧?”
苍术轻轻一笑,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不仅仅如此。”
“哦?还有其他的原因吗?”萧亦桓好奇地追问。
苍术望着远方,目光迷离而深邃。她缓缓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留下就意味着要面对圣上。然而,我们无法名正言顺地相认。如果我是达亚尔,他就能认我作为他的义女。这样,只要我在晔城,昭凉两国的和平就有保障。而义女终究不是亲生女儿,他便无法主宰我的婚姻。而有了说话的能力,我也能保护霍家不受伤害。”
萧亦桓静静地凝视着苍术的双眼,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浅笑。他轻声说:“原来,你始终还是为了霍时晏。为了霍家,你宁愿不跟他走?”
苍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说:“反正三年内,他也不能成亲,他不能娶我,也不能娶他人。世事难料,变数无穷。三年时间,谁又能预料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不如搏一把,尽人事听天命吧。”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船只的船舷微微摇晃。苍术今日身着一袭淡雅的蓝色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出宁静的气息。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犹如平静的湖水,又如璀璨的星辰,让人陶醉其中。
萧亦桓慢慢挪开视线,语气轻柔地说:“舅舅计划在下个月月初父皇生辰的时候,让你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已经在安排人手,准备对外的解释,比如你是怎么从密道里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回到晔城的。”
苍术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我听说,圣上之前已经为你和太子定下婚期,下个月太子将迎娶婉娩,而你则会迎娶白大小姐?”
萧亦桓一直以来都避免与苍术谈论此事,但此刻她主动提及,他已无法回避,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苍术看着他的神情,歪着头轻声问:“难道你不想娶她吗?”
萧亦桓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其实也谈不上想或不想,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在人生中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苍术皱起眉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萧亦桓,语气严肃地说道:“不!你完全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我衷心期望你能够迎娶你真心爱慕之人,而非将婚姻视作权衡利弊后的利益交易。难道你忍心让淑妃娘娘所遭受的痛苦与磨难,再次降临到白小姐身上吗?这样对白小姐而言太不公平了。”
当苍术提及祝卿好时,萧亦桓的内心不禁微微颤动,他凝视着苍术,询问道:“你已经知晓我母妃的事情了?”
苍术颔首表示肯定,并回答道:“昨日祝驸马告知于我。”紧接着,苍术继续追问道:“那么,你是否怨恨圣上呢?”
萧亦桓轻轻摇头,表示否定:“小时候,我的确心怀愤恨,但如今,我正在沿着他曾经走过的道路前行,因此我对他的了解愈发深刻,便再也无法心生恨意。于我而言,他是一位杰出的君主,也算是一位称职的父亲,只是,他从未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苍术听闻后,说:“听从你的内心声音吧,如果并不愿迎娶白小姐,我会全力协助你。”
萧亦桓挑了挑眉,一脸戏谑地看向苍术,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调侃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呢?”他将头靠向椅背,双手抱臂,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苍术。
苍术微微低下头,轻轻一笑,仿佛早已胸有成竹,语气轻松地说道:“达亚尔公主可是和六皇子你有着婚约的人啊!当初就是因为她突然离世,圣上才不得不重新为您赐婚。可如今她又要活过来了……”说完,苍术抬起头,目光与萧亦桓对视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黠。
萧亦桓听完苍术这番话后,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他看着苍术,认真地说:“苍术,你别忘了,父皇可是知道我们是兄妹,他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胡闹的。”
苍术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我能说服他,况且我又没真的要嫁给你,只是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这门亲事而已。而且,巴特尔可汗去世还不到一年,按照凉国习俗,达亚尔一年内也不能成亲。我这么做,不正好能帮你拖延近一年的时间吗?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
萧亦桓突然豁然地笑了,他点头说:“好,那我便拒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