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友霎时间身子一颤,隐约见着那红罗帐里,伊人胴体…
“娘子…睡得早啊…”
闻听那话,那赵灵儿只是侧过了身子,一派慵懒的问说道。
“官人,这许多日子不见,怎地还生分起来了。”
“且先过来,奴家为大官人松松身子…”
那赵灵儿手底端着一个酒杯,酒液顺着唇齿流下,一点一滴打湿了绣褥…
黄师友纵然是在声色场里打滚摸爬了许久,却也是遭不住这般引逗,本就压下去的蠢动这会儿又是活络起来…
他轻轻将门关上,穿过了那层层幔幌…
一帘红绡帐底,那美人半抱琵琶,正是翘起半握金莲,轻吐檀口,慢送芳音…
“官人,愣着作甚…快些坐过来…”
黄师友一手拿过了那娘子的酒盏,啜饮了一口…
“如此玉液琼浆,娘子平日怎地不与我采用。”
那赵灵儿俯身从背后贴上了那官人,半是娇嗔半是埋怨道。
“我待是哪个不识趣的,原是你个没良心的。”
“官人平日只爱吃些粗茶,如何受用这美酒?只可怜奴家,自饮自酌…没个知心…”
黄师友抚上了那美人柔荑,真好似秋凉的明月,又如那出水的藕段,直做了游蛇攀附,一寸寸的教人心荡神摇…
“灵儿想要个知心,这里岂不是现成的人物…”
“岂止是知心,便是知意,知情知身…”
“自无不可。”
说着,那黄师友便踢下了长靴,直将那美娇娘搂在怀里,轻声哄道。
“天色渐凉,我与夫人暖暖身子,可好?”
一身的汉白玉,满床的凝脂香…
赵灵儿玉口噙了口剩酒,只是伏在那官人怀里,含糊问道。
“大官人,可还走嘛?”
那酒液倾洒出来一溜,直勾得那黄师友邪火纵横,满眼痴妄…
“如此好酒,正配良宵…”
说着,他便紧搂住了那美人,醉态迷蒙的说道。
“南国的樱桃开了,我先与夫人尝个鲜…”
赵灵儿只是满脸的红艳,抱住那官人,微有些推搡,不住地细说道。
“大官人怠慢,平日便是千杯不醉,怎地今朝一杯便倒?”
黄师友只便一口饮尽那残酒,掷了酒杯,酒杯落到那软塌上,兀自打湿了点点残渍…
“那自然是,美酒醉人,美人更教人醉…”
那二人方饮过热酒,正是热着身子,只教那床侧肚兜里衣散落,屋外隐约传来猫儿叫声…
一时间声色场里,光影阑珊;风流营中,花木红艳。这厢的珠圆玉润,那方的弱柳扶风,这场里昏天倒地,那时节眼热面红…
都说是热闹连着冷落,便知是金银系着情欲…
夜里猫儿叫了半夜,直扰得人睡不得好眠…
熙春楼里,空厢房中。
“只教那金钗分付,空留我一人惆怅…”
烟儿只是愤愤饮着薄酒,啜着果点,一身的绣红鲛绡,掩着里衣香肩…
她兀自撑着脸低眉觑着那一股金钗,无聊嗔道。
“前日说来,不见人影;昨日说来,说是赌酒;今天送了金钗,却还是不来…”
“真真是个薄情寡义的,怕不是又与谁家荆钗厮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