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敢怠慢,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登上自行车再次出发前往天水山下。
到了山脚下之后,果然有很多大爷大妈等在山下,其中有几个大妈哭的很厉害,周围人都在劝她们。
上山的路被警戒线封锁了,调查人员和救援队在山下维持秩序,他们的对讲机时不时发出嘈杂的声音。
这种时候,季姐发的证件就派上用场了,不一定能混进现场,起码能借助身份上前问一下具体情况。
我掏出证件凑过去,调查人员立刻上前阻止我,把证件递给他看完以后,他先是敬了个礼,然后问我为何来这。
“这位仁兄怎么称呼?我这是刚好休假回老家,吃过晚饭出门溜达,看见你们拉起警戒线,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在山上失踪了吗?”
“华警督你好,叫我小孙就行,今天下午有人掉进洞里后报警求援,临近派出所过来支援的人不久后也失去了联系。”
“后山现在情况复杂,救援队派出直升机进山搜索,到现在还没有传回信来。”
“小孙,刚才你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是螺旋桨的噪音?听着不像啊。”
“不瞒您说,我刚才也没有听清是什么声音,从这里能看到盘旋在后山的直升机灯光,等到地面搜救队到达指定位置,应该就会有消息回传。”
“山里信号不好,手机没有对讲机稳定。”
“小孙,我在这等一会没事吧,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叫我一起去。”
“当然可以,感谢您的支持。”
我跨过警戒线,来到山下指挥部里,虽然只是个简易的遮阳棚,里面的设备倒是挺全的,以前这里发生过多起人员走失,自然是设备全应变快。
遮阳棚下面的几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只好再次亮出证件,简单跟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自己找了个马扎坐在一旁和他们一起等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对讲机那头依旧只有嘈杂的声音,我有些不耐烦了。
另外几个人也变得很焦躁,各自掏出烟来,领头的那个递给我一支,被我委婉拒绝了。
露天遮阳棚四周没有遮挡,那几个人不用刻意回避,坐在马扎上自顾自的吞云吐雾,我则是一直盯着对讲机。
白炽灯招来了很多蚊虫,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无聊的打着蚊子,落到脸上就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对讲机那头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个冷静且低沉的声音传出。
“快离开这,他们已经疯了。”
随后在不远处传来螺旋桨的声音,直升机正在急速朝这边飞行,掠过我们头顶,飞向广场方向,几乎可以说是一头扎了过去。
遮阳棚里的人分成两队,一队联系直升机,另一队联系刚才发出声音的家伙,似乎这些人对用低沉声音说话的人很陌生。
稍加思索,我决定先去广场那边找直升机,只要没坠毁就有机会问发生了什么。
飞速蹬起自行车赶往广场,到场的时候已经围满了村民,从地上能明显看到一条长长的划痕,看起来迫降的很极限,完全是凭借肌肉记忆迫降的。
两个飞行员和一个救援医生被村民从直升机里抬了出来,七八个身形魁梧的年轻人胀红脖子才把他们按住。
“都疯了,掉进洞里的人都疯了,离那些洞远点!”
“离远点!”
“都疯了,离洞远点!”
我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凉透了,脊背发凉,手脚冰冷,刚才骑车产生的热量被瞬间冰封,幽闭恐惧症在几个小时里就吞噬了那些掉进洞里的人。
救护车很快过来把直升机上的三个人拉走了,他们一直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村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绑上救护车的。
期间一直有人围着,根本没有机会上前询问详细情况,就算是有机会,他们那个状态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目送救护车离开后,我骑上车回到天水山下,没有急着靠近人群,找了僻静的旱厕跟老簿商量对策。
“老簿,这下全完了,后山指不定有多少一阶段业像呢,对付一个都费劲,万一掉进洞里,那不就跟糖入蚁穴一样任人宰割。”
“华鸢你不嫌臭啊,我是闻不见,你说话不觉得呛鼻子吗?”
“这算什么,冬天的时候,没清理的大粪被冻的冒尖,跟两边的垫脚石一样高,也就那样。”
“可以啊,不愧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去城市待了几年没忘本。”
“先别打岔了,赶紧想想怎么办吧,这附近几个村子加起来也没多少人,基本都互相认识,总不能让我对他们出手吧。”
到现在还愿意进后山打水的人,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摔进洞里已经掉了大半条命了,如果对他们下手,想必再也不能出现在老家这边了。
我自己背井离乡事小,家里人回来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即使能找到正当理由,让调查人员和救援队为我证明,在这小镇上也是于事无补。
“华鸢,我劝你别管此事,这明显是想拉你入局,只要你到水井附近,借贷人有一万种方式逼你就范。”
“老簿,如果我不去,借贷人有可能会危害更多无辜百姓,那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啊。”
“正是因为是你的父老乡亲才不能去,他们当中可能会有人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串联起来的剥灵狱,一定是全方位针对你的。”
“只能等到借贷人提炼出资料里描述的<幽闭魔>,再想办法将它们打回本体里,等他们的亲人唤醒意识。”
“老簿,资料里可是提到过,打回本体是小概率事件,按照我平时玩抽卡游戏那样的概率,那些人我很可能一个也保不住。”
幽闭魔是最基础的业像士兵,短时间内形成的业像,底层代码逻辑很差,容易被操控。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借贷人在附近活动,黑猫只是个监控探头,后面可以是任何借贷人在观察。
幕后黑手的储教授或者李卢斯的可能性很低,它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做局陷害我,完全可以在足虫村旧址对我下手,何苦再费周章。
“老簿,有没有可能不是针对我的,或许此地还有其他咨询师?”
“不好!镇子上没有其他咨询师,但如果你不出手,其他咨询师可能会被安排过来,我得去那边警告他们别插手此事。”
我们飞快赶回家里,到家以后老簿召出烛台迅速消失在烛光里,我一直等到早晨出太阳老簿才回来。
“还好赶上了,这里也算得上是交通要道,镇上只有你一个咨询师,但是临近几个区县还有其他咨询师,所幸是都拦住了。”
“没有外人插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放着不管迟早冲下山来,在山下当着父老乡亲的面跟他们动手,我不敢想有什么后果。”
“想办法在天水庙里埋伏他们。”
“老簿,庙里有什么东西能帮上忙吗?”
“可能有,你爷爷去求过,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没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