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坐在蔬菜大棚门口,门上都是警戒线,隔着警戒线能看出里面的蔬菜长势喜人,这令我回忆起小学玩的牧场经营页游。
如果在收菜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株倒栽人,恐怕那时胆小如鼠的我一定会吓得连续一周睡不着觉吧。
蔬菜大棚里会放置什么陷阱呢,是钢铁地刺还是食人花,或者在藤蔓的背后隐藏着十几株机枪豌豆,等我进入后立刻升起火焰树桩。
两者组合成强大的火力网瞬间将我消灭在门口,想到这里之前我围着蔬菜大棚转了一圈,在附近发现了四架割草机。
不好说是哪路防守失败了,受害者被直接种进了土里,埋藏头部可能是因为脑子被借贷人的傀儡给吃掉了。
当然这只是我游戏玩多了的幻想,现场没有发现橡皮泥那样的黑色物质,案卷六对应的邮件视频内容也比较模糊。
几帧能看清的画面里,剥灵狱把蔬果藤蔓转换成了活物,顺着口鼻等一切能钻入的地方扎根在受害者体内。
藤蔓根茎吸收完受害者体内全部养分后,从地上卷起泥土把他糊成了泥人,最后一帧能看清的画面里泥人已经被烧制成了陶像。
陶土龟裂的痕迹咧嘴成了一个人类做不出的笑容,案卷里附带的照片上,青紫色的面容也同样定格成一副夸张的笑容。
蔬菜大棚里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赶在周围农户注意到我之前,必须尽早赶往下一个现场,天已经阴下来了,空气中的雨气渐浓。
案卷七的现场地处偏僻山间,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赶到,下过雨的山路更加泥泞,天黑透了才到现场所在村子附近。
村里只有一家农家乐民宿,居住条件自然好不到哪去,枕头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当然也不全是缺点,散养的土鸡还是很美味的。
山里信号不太好,不能玩游戏只能选择出门溜达,来到事发现场的小楼前,这里外围的铁门上贴着封条。
封条只能起到警示作用,围墙太矮对于我这种想进去的人来说形同虚设,不过此时不太想进去,楼内外都黑漆漆的像是住着孤魂野鬼一样。
粗略的观察了一下黑楼周围的环境,找到了两条不错的撤退路线。
老簿自此见识过金丝鸟笼的封印能力后,已经不太敢独自去搜索未知区域了,一旦中招我们两个都要陷入绝境。
次日凌晨在公鸡打鸣之前我就来到黑楼门前,轻松跨过围墙来到事发楼层,这里曾经是一个诈骗窝点,被肃清后很少有人来。
第七现场的受害人是一位毕业多年的学生,案卷上对他的描述看似矛盾实则有理有据。
这位同学刚毕业不久因为不喜欢当时家里安排的工作选择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家人在他失踪一年后才报案。
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学生的家人都要淡忘此事了,当时受理案件的调查人员却一直没有放弃。
直到一个月前的夜晚一位村民路过这栋黑楼,发现窗户里有烛光闪动,一个人影在烛光的映射下倒地。
那位村民以为自己眼花了,急匆匆的远离了黑楼,结果放心不下彻夜难眠,第二天早晨再次来到黑楼旁边。
村民像我一样翻过围墙,在二楼发现了受害者,当即报案,受害者带着身份证明,将身份信息输入系统找到受害者。
当天下午,十几年前受理失踪案的调查人员也收到了消息,从外地赶来,两批调查人员会聚此地。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失踪了十几年的受害者依然是当年学生般的稚嫩模样,穿着的衣服都是刚离家出走的那件。
负责追查失踪案的调查人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拿着当年的照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现场的其他调查人员按章检测。
检查出的结果证明受害者不超过二十五岁,去世时间为昨天晚上,也就是村民看见烛光的时间,这让人匪夷所思。
负责追查失踪案的调查人员联系了受害者父母,十几年过去两位老人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每个夜晚都在后悔当时没能尽早寻找。
如今两位老人的孩子以十几年前的样子出现在眼前,这十几年积攒的悲伤瞬间爆发了,受害者母亲当场昏厥,其父亲心痛到无法站立。
调查人员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此事,只能先上报给上层机构,案卷记述中没有提及陌生人,但是此事本身就足够诡异。
现场调查人员给不了合理的解释,邮件视频可以给出,在视频里这位学生被大卸八块,手脚散落一地。
受害学生被拆散后几分钟内重新复原,然后继续重复这个过程,剥灵狱中时间流速不稳定,如果只重复了几次可能还不算最惨。
但如果按照李卢斯的残暴程度,重复拆解复原十几年只能说是正常水平,刻意拖长时间重复上亿万次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内心难以接受,这位受害学生能在此处终结循环可能真的算是一种解脱。
在黑楼现场找到了一支黑色的蜡烛,橡皮泥一样的材质说明李卢斯到过这里,这次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可能有更深层的阴谋。
通过此事可以得知李卢斯已经连续作案十几年了,邮件视频里的一百零三位受害者可能只是精心挑选的部分。
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它不满意的失败作品没被选上。
调查完此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现场没有看过,黑楼里没有准备陷阱也很奇怪,这里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整栋楼有四层,我只看了两层内的部分房间,走之前决定都看一遍,三楼只有一些储物柜,柜子里是一些生锈的工具。
老簿对这些工具感到好奇,它们看起来像是我铺子里的那条生锈铁链,表面氧化的红色锈迹令人遍体生寒。
这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很快在四楼得到了验证,普通人无法看见,我和老簿都能清楚的看见,最大的那个房间地上有一处剥灵狱残留。
剥灵狱里面堆积的遗骸已经快要溢出洞口了,看来这里是李卢斯的一处垃圾填埋场,在他眼里失败的作品都被丢到这里了。
这样的填埋场肯定不止一处,下一个现场也有可能是类似的地方。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黑楼,坐在围墙边上我都不敢回头,远处的果园里已经有村民在忙碌了。
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存在一处填埋场,该是怎样的心情。
当年端掉诈骗团伙的调查人员如果不小心瞥到一眼,该怎么处理那个团伙,李卢斯会跟团伙里的人有牵连吗?
这也算条线索,我通过联系季姐,让她帮忙疏通当地关系,给我找出那个诈骗团伙的相关案卷,案卷里果然有蹊跷。
团伙头目声称自己是受到境外势力的指使才犯案的,这刚好对应上了豪宅现场受害者“姚董事长”的致富经历。
李卢斯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借贷人,借贷人组织遍布全球这点我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能纵横十几年不被咨询师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