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为什么你从未和我说过,还有这个危险?”
苏棠能够感觉得到,脑中的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
如果她被光明的力量侵染,那她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可这些潜在的危险,不论是系统,还是她背后的神明,都从未和她提及过,甚至不肯透露一丝一毫。
所谓的神女,也不过是这些大人物博弈的棋子吗?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们的生死!”
明明是他们不由分说地,将她带来这个异世界,还要完成这该死的噩梦级任务。
最后反而还背刺她一刀,最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真相,苏棠除了无力和可悲,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宿主,如果将回去的通道比作列车,那你们持有的系统就是车票,打通异世界的通道,就连神明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界定这个崛起的程度,并没有完整的书面文书,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对污血种族的兴盛达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根据祂与我们签订的规则,就必须得为你们打开通道。】
【那要是,连车票都没有了,还有打开通道的必要吗?这事是光明神做的,祂只是默认了而已,并不算违规。】
机械音平静地叙述完了这其中的隐情,苏棠的心沉到谷底,她莫名有种屠神的欲望,光明神该死,黑暗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她知道,她做不到。
“系统,祂能和你们做交易,那我呢?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拥有超越神明的力量?”
系统被苏棠提出的问题给震惊到了,还从未有人想过反抗这个世界的神。
很大胆的想法,只可惜……
【很抱歉,你的生物等级太低了,我们收取的是世界本源,你没有支付的能力。】
“……”
长久地静默后,苏棠似是妥协了,哦了一声,再没有继续交流的心情。
从地牢出来后,克里斯就看出了苏棠的不对劲。
他拥住她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无声地安慰,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捋清这些东西。
“我没事,不用担心。”
克里斯正要说什么,厄兰已经走了过来,将人给牵走了。
回房的时候,正巧看见塞维尔进了卡瑞特的房间。
他不待见塞维尔,不过自幼的教养,还是让他对着塞维尔点了下头,如果忽略那趾高气昂的眼神,礼仪方面是挑不出问题的。
塞维尔直接无视了克里斯的动作,只听见一声微弱的粗俗后,房门关上了。
门缝打开的刹那,克里斯瞥见了一抹黑白相间的身影。
他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深究,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内的卡瑞特转过身,他刚刚沐浴出来,腰间只缠了条浴巾,还未干掉的水珠,顺着胸腹的线条滑落。
他瘦了很多,就连肌肉的轮廓都缩减了些,轻薄的肌肉,更是衬得他腰肢纤细,怕苏棠觉察出太多,卡瑞特做的时候很是小心,蒙着眼,还抓着她的手。
说是为了玩点有意思的,事实则是为了遮掩他的异常。
塞维尔只是扫了他一眼,自然上翘的唇角垂落。
“你又透支力量了?再这样下去,你的寿元撑得过十年吗?”
卡瑞特坐下,翘着腿对于他的话不为所动的模样,撩起自己面颊一侧的发丝,见到那抹突兀的黑色,他眉宇微皱,很快又不在意地将其放下。
黑发覆盖的程度,可以看出他透支了多少寿元,原本只是额前两缕一指宽度的银发,已经覆盖到了耳侧后,将近四分之一的黑发。
“还别说,这颜色看久了,也挺好看的。”
塞维尔表情严肃:“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也不适合开玩笑。”
“是人总会变的,不是吗?”卡瑞特理所当然道。
换作以前,他说不出这种话来。
见他变成这副样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塞维尔纠结无奈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
“少吃些,这东西是毒。”
卡瑞特好似没听见他递来的是毒药,眼睛都不眨一下,拔出塞子,倒了两粒出来。
不多时,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肌肤上,涌起根根青紫色的脉络青筋,在无瑕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样的痛苦并未持续太久,还是让他出了一身汗,狰狞的青筋消退后,黑发渐渐褪色为银白。
塞维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凝眸看着舒缓过来的卡瑞特,稍微深色些的蓝眸一片沉寂。
“一粒对你已经没有效果了?”
“嗯,持续不了一天,可能是对这东西有了抗药性。”
都是些毒物,卡瑞特自己都能感觉得出来身体的细微改变。
这药是为了抑制住,那无时无刻不在摄取他生命的阵纹,补药已经无法填补他的空缺,只能下猛药,而这样的药与毒无异。
“兽人的生命实在太漫长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注定会死在她后面,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出事了,我就替她报仇,她想回家,我就帮她实现愿望。我从不后悔做了这些,从我们的心上烙印下她的名字的那一刻,为她而死,就是最高的荣耀。不是吗?”
有的印记刻印在表面,撕下表皮,等伤口愈合后就再看不出那抹存在,有的印记无须刻印,却至死也无法抹除。
他们拥有的就是后者,即使苏棠从未在他们身上刻下伴侣的印记,但他们早已自行戴上了名为苏棠的枷锁。
卡瑞特靠在椅背上,阖眼叹气。
“别告诉他们这些,我不想让任何人难过。”
“那你可真得狠得下心,唯独让我一个人难过?没心的玩意,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塞维尔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即使每次都说不想管,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有求必应。
“谢谢。”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死的时候滚远一些,别让我见着了,想想就晦气!”
卡瑞特哑然失笑,眯眼看着他离开。
“对了,你闹腾得也差不多了吧?去向首领道个歉吧,他很担心你。”
他还有脸去道歉吗?
将不满发泄在亲人身上,真是最糟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