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立刻赶回律所。
刚停好车,就见曾子君的黑色宝马要出去,她赶紧下车,冲到曾子君的车前,拦住他。
黑色宝马在宁稚面前急刹,曾子君身子往前弹了一下,熄火下车,朝宁稚迎了过去,紧张道:“宁稚,你没事儿吧?”
宁稚急道:“杀夫案我可以打!你不要去申请不承办!”
“我正要送案卷和申请过去。”
宁稚松了一口气:“还好我赶回来了。”
曾子君把车上的案卷材料拿下来,一手提着,一手揽着宁稚的肩膀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何必赶回来还拦车?你这样很危险。”
宁稚笑:“没想那么多,一决定接这个案子,我就赶紧回来了,还好你还没走。”
“下次有事先打电话,不要再这么赶了……”
“好嘞!”
俩人边说边往上走,许是方才虚惊一场,曾子君的手臂始终揽着宁稚。
黑色迈巴赫从街边驶入,萧让坐在主驾位,眯眼瞧着宁稚被曾子君揽着上楼,咬了咬牙。
另一边,宁稚和曾子君回到律所。
宁稚把包往工位上一放,一手夹着电脑,一手就要去提曾子君桌上的案卷袋。
曾子君挡住她的手:“太重了,我来。”
“那我先去会议室,你快进来。”
“我打电话让思雨回来。”
“好。”
宁稚先把电脑拿进会议室,又泡了三杯咖啡进去。
曾子君一手提着案卷袋,一手拿着手机,说:“思雨没接电话,估计还没下庭,咱们先开始吧。”
“好。”
宁稚和他一起把案卷袋提到会议桌上,案卷一册一册拿出来,按顺序摞在桌上。
宁稚抽出第一册,仔细阅读。
桌上的案卷材料一册接着一册被拿起,翻阅,后被放回。
天色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晚。
最后一册案卷材料放回原位,宁稚拿起水杯喝一大口水,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看完了。”
曾子君问:“有什么看法?”
宁稚放下水杯,说:“杀死人,要做无罪辩护,只能用正当防卫去打。”
曾子君说:“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整齐干净,嫌疑人身上没有伤,而水果刀垂直扎进心脏导致被害人死亡……这几个点,很难打正当防卫。”
宁稚看向电脑屏幕,推了推眼镜:“但是根据嫌疑人的口供,被害人长期对她进行家暴,这一次,被害人也威胁要对她使用暴力,甚至威胁要杀死俩人的自闭症儿子,导致嫌疑人精神崩溃,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扎死被害人。”
“我认为不应该强调被害人对嫌疑人长期使用暴力。”
宁稚看向曾子君:“为什么?”
“正因为被害人对嫌疑人长期使用暴力,才导致嫌疑人心中生恨,计划将被害人杀死。这是谋杀罪——你别忘了,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嫌疑人身上也没有任何被家暴的痕迹。”
宁稚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大门外立着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是萧让。
她看一眼腕表,说:“快十点了,要不咱们明天再继续?”
“好。”曾子君收拾电脑,“一起吃个饭再回去?”
“我也是想,但估计不行。”宁稚下巴点了点大门方向。
曾子君回头看去,看到萧让,担心地看回宁稚:“和好了吗?”
宁稚边收东西边说:“没有。我还在等一些证据。”
曾子君蹙眉:“证据?你叫人去查他?”
“嗯。”宁稚抱好电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宁稚抱着电脑回工位,电脑和手机放到包里,走去开门。
她没去看站在门外的萧让,径自往楼下走。
来到一楼车边,才发现萧让并未跟下来,她抬头看向二楼方向。
此时,萧让单手抄兜站在会议室,冷冷看着曾子君。
眼神冷得要杀人。
“是什么紧急的案子,一定要大晚上的,两个人关在一起研究?”
曾子君磊落地迎着他的目光:“一起死刑指控的案子,必须做无罪辩护。”
萧让嘲讽地笑了下:“子君,我记得你好像是做知产类的吧?这是乾元所人手严重不足,你连从没碰过的刑事案件也得兼着做了?还是……”
曾子君不卑不亢道:“重点案件,三个人一起做,是我们乾元所的风格。就好像您在金诚所,也有您自己的团队,您也是带着团队一起做案子,比如……曾经的孙晴律师……”
说到孙晴,他唇角勾起一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萧让脸色微变。
他眯眼瞧着曾子君,忽然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跟宁稚说了什么?”
曾子君耸了耸肩:“说什么?说您和孙晴律师的事儿?”
萧让低吼:“我和孙晴没有任何事!”
曾子君笑:“既然没有任何事,您担心我说什么?”
差点陷入自证的陷阱,萧让一把甩开他的衣领,抬手抻了抻西服,下楼去。
宁稚的车已经不见踪影。
她回到萧家老宅,正要进西厢房,刚从厨房出来的晏蓉,也赶紧跟着她一起进了西厢房。
晏蓉“哗”的一下,把西厢房的木门用力关上。
宁稚错愕地看着风风火火的晏蓉:“妈,您怎么了?”
晏蓉看看她身后的沙发,又看看她,急得直喘粗气:“孩子啊,你和让儿……你和让儿……”
宁稚扶着她到沙发坐下:“您慢慢说。”
晏蓉拿手顺了顺胸膛,这才转过气来,急切地抓着宁稚的手:“你和让儿昨晚分床了啊?”
宁稚咽了咽嗓子,落下眸子,什么都没说。
晏蓉急道:“早上你去上班后,我进来喊让儿吃早饭,看见他睡沙发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啊?”
宁稚还是不吭声。
她不希望自己和萧让的事影响到老人。
“宁儿啊,是不是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让儿去美国出差,你生他气,所以吵架了啊?”
见晏蓉误会,她只好澄清道:“妈,不是的,和结婚周年纪念日没关系。”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