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听了晏蓉这番话,伤感起来。
萧让所爱,恐怕另有其人。
“让儿前两天打电话跟我说,他去美国出差了,让我上你们家住去,给你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我寻思着中秋和国庆都快到了,你也快回老宅住了,我就没过去。”
晏蓉边说边把换好枕套的枕头放回去。
宁稚回神,说:“妈,国庆放假,我想回老家陪陪姥姥。”
晏蓉爽快道:“没问题呀!让儿不在,要不要我和你爸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妈和杨叔会一起回去的。”
“那就好。回去住几天,散散心再回来。”
宁稚把被套的拉链拉上。
晏蓉把换下来的脏的四件套拿出去,很快又端了燕窝进来给宁稚吃。
宁稚坐在书桌前,边看书边吃燕窝。
手上的书是萧让的,她从结婚那天住进来,每次回来住,断断续续地看上几页,看到今天,终于看完了。
把书插进书柜,宁稚选下一本书看。
目光忽然被书柜最上层边上一本书脊无字的书吸引。
宁稚踮起脚尖,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本同学录。
纸质已发黄变脆,上头的字迹充满稚气。
宁稚一页一页地翻着,翻到了赵梦那页,也翻到了廖敏那页。
直觉告诉她,会有倪灿燊那页。
她紧张而恐惧地往后翻着,在最后一页翻到了倪灿燊写给萧让的同学录。
右上角,是倪灿燊的大头贴。
女孩剪着齐刘海,瓜子脸,眼睛大而有神,高鼻梁,小嘴巴。
若是放在这个年代,当个明星也够了。
简单的个人资料下,是手写的寄语。
倪灿燊字迹娟秀,想来学习不错。
她给萧让的寄语是:
【萧让,你真的很棒!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希望我们可以越来越好!一起抵达理想的彼岸!
“老了我会带你去玩!”
你要永远记住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喔!】
宁稚失魂落魄地盖上同学录。
原来他们当年聊过了理想,聊过了未来。
萧让承诺过倪灿燊,老了要带她去玩。
这句话在宁稚看来,是学生时代最隐秘的表白了。
学生时代的萧让,是不是想过与倪灿燊白头偕老,所以才说出老了带她去玩的承诺……
而他把倪灿燊这一页放在最后一页,是否也表示他经常拿起翻看回味,放在最后一页,更方便找到……
……
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宁稚带着快蹦出胸腔的心脏,来到君天所。
小骆看到她,开心道:“宁律,您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
宁稚白着脸对她笑了下:“我找你们程律,他来了吗?”
“程律今早要开庭,直接去法院啦,得下午才会过来。”
宁稚点点头:“他在哪个法院开庭?”
“海淀。”
宁稚不知道程儒言几点休庭,直接在海淀区人民法院外等着他。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见司机开着程儒言的黑色劳斯莱斯从路边拐了进来,知道程儒言要从法院出来了,立刻把车开到法院门口。
不了多久,就有人敲响了车窗。
宁稚侧过脸看去,见是程儒言,解开车门锁。
程儒言上车,笑着看她:“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宁稚戴着墨镜,不看他,目视前方:“你为什么要拍萧让和倪灿燊的照片给我?”
程儒言笑:“很简单,两个目的。第一,我希望萧让退出倪氏诉刘天海职务侵占一案。第二,我希望你和萧让离婚。”
宁稚嘲讽地勾了勾唇:“一箭双雕,你还挺贪心。”
程儒言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两个目的,只要达成一个,都算我赢了。”
“说说看。”
“案子我自然会赢萧让,我的实力,你是了解的。只要你能和萧让离婚,还不算我赢了?”
宁稚掩在墨镜下的唇角勾了勾:“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更不会和萧让离婚。我为什么要如你这种人所愿呢?”
“你受得了萧让除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我问过萧让了,他说和倪灿燊一起进酒店,只是谈案子,因为倪灿燊回国住酒店。”
程儒言笑:“那我总不能在他们房间装针孔,拍他们在床上的样子吧?那是犯法的,干不了,虽然我很想让你看。”
听到那句“拍他们在床上的样子”,宁稚心痛到不能呼吸。
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说道:“除非你找到萧让真的出轨的证据,合法的证据,否则我不会相信。”
程儒言挑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去找证据了。你放心吧,我会找到的。”
他迷恋地望着她精致的侧脸和下颌线条,说:“我已经跟代雯分开了,只要你一和萧让离婚,咱俩立刻结婚。我愿意为了你,踏进婚姻的坟墓。”
宁稚快吐了,强忍着。
“你说你何必呢?大把的未婚姑娘等你追,你何必纠缠我一个结过婚的已婚妇女?”
程儒言笑:“我不在意婚史。现代男女,谁还没几段经历了?而且你只跟过萧让一个男人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呼吸忽然变得粗重。
宁稚越发恶心,解开车门的锁:“你走吧!”
“我一定会找到萧让出轨的实质性证据给你看。”
程儒言留下这句话,下了车。
宁稚坐在车上,看着他钻进前面的黑色劳斯莱斯里,直到劳斯莱斯驶离,她才开着自己车离开。
她此举不过是利用程儒言。
萧让如今人在美国,她没那个能耐去美国抓奸,只有利用程儒言。
程儒言一心希望她和萧让离婚,肯定会全力去寻找萧让出轨的证据。
如果连他也找不到,那么说明萧让没有出轨,离婚的事,她就该重新考虑。
虽然她被萧让伤透心,也怀疑萧让对她的真心,可离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她不能辜负晏蓉和萧家人对她的疼爱,更不能让林淑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