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田大声质问廖敏:“我每年在公司的分红,我都花在家里了,剩下的,都在那一百九多万的共同存款里!廖敏你还要分什么?”
廖敏被他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宁稚把人护在身后,冷静面对魏田:“你能瞒着廖女士,花巨款给前女友买房,你认为你这人还有诚信吗?”
魏田大吼:“那钱是我问聂源借的!”
宁稚冷笑道:“你们那个借条漏洞百出,假得不能再假,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瓜,都能被你的小聪明骗了吗?”
她仿佛在魏田身上看到当年的赵学峰,心底泛起恨意,口气也硬起来。
“你这个人已经没有了诚信!所以你提出的任何和解的方案,廖女士都不敢相信!唯有上法庭解决!事到如今,都是你作茧自缚!”
魏田挣扎着要扑上去厮打廖敏,被萧让制止。
宁稚拿出手机,问廖敏:“廖女士,需要我为您报警吗?”
廖敏将吓傻了的女儿护在怀里,哭着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让他离开我家就好!让他走!”
萧让把人拎出门外。
门关上,宁稚问廖敏:“他以前对您动手过吗?”
廖敏摇头:“没有。”
“法院冻结了他的股份,一些牌照也跟着被冻结,应该是融资出了问题,所以他怒不可遏地来找你算账。”宁稚怜悯地看着廖敏,“如果您想放弃对公司的分割,解除财产保全,我明天就向法院申请撤回。”
廖敏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如果他今晚好好和我说,我也许愿意撤回保全。他现在这样,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宁稚担心道:“如果他再来骚扰您……”
“我等一下就和孩子搬到我父母家住。”
宁稚点点头:“如果能这样,那自然好。我出去和魏田说几句话,您收拾东西,好了我和萧让送您去父母家。”
“谢谢你宁律师。”
宁稚来到门外。
魏田还被萧让压制在墙上。
宁稚走过去,平静道:“尽快让聂源出庭作证,案子速战速决,这样也能尽快解除你被冻结的股份。如果聂源还是躲着不出庭,那你的股份只会被无限期冻结。希望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魏田吼道:“我现在已经不要求廖敏和我一起还聂源的钱,也同意分一半的天津的房子给她!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聂源出庭作证!”
宁稚笑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份债务,本身就不存在,而不是你大发慈悲给廖敏免了。你口口声声说她利用离婚捞一笔,但明明隐匿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人是你。她不过争一口气罢了。”
魏田气得一张脸通红。
宁稚再度回屋内。
廖敏和孩子收拾好了东西,宁稚护着她们来到车上。
她打电话让萧让也下来,一起送廖敏和孩子去父母家。
在车上,宁稚问廖敏,事态发展到这样,她会不会后悔坚持诉讼?
廖敏搂紧了女儿,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因为判决书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否则多年以后,我在所有认识我们的人口中,会变成魏田形容的那种人——利用离婚捞一笔的捞女。我已经能够想象他跟人说,我逼着他借高利贷买房子,却利用离婚要走了房子和所有存款,然后让他去还高利贷……”
她泪流满面地说着,眼底是无尽的委屈。
“结婚十几年,我和我的父母尽心尽力养大孩子,好让他全身心去拼事业,可到头来,他是这么对我的!是这么说我的!我是真的恨!”
宁稚把纸巾递给她。
安全地把廖敏和孩子送到父母家,宁稚和萧让返回家中。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回想廖敏的案子,却是想起了当年赵学峰逼林淑婉离婚的事。
那一天,她放了学,进了院子,看到赵雪峰的黑色奔驰停在楼下,开开心心地上楼去,却在门外听到赵学峰逼迫林淑婉离婚。
他的声音是那么恶狠狠,对待发妻如同对待仇人一般。
宁稚边擦着手上的护手霜,边看向镜中的自己,白着脸说:“在我看来,廖敏和我妈一样,都兢兢业业地照顾着家庭和子女,好让男方能够无后顾之忧地拼事业。她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男的抛弃她们时,总那么恶狠狠的,好像她在这段婚姻里面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一样。”
萧让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说:“恶人先告状。他们必须放大女方的‘缺点’,好显得这段婚姻的失败不是因为自己的出轨,而是女方也有责任。”
“今天魏田当着孩子的面殴打辱骂廖敏,就不担心孩子恨他吗?”
萧让知道宁稚其实是在问——赵学峰当年抛弃家庭,就不担心她恨他吗?
他叹了叹气,放下书,掀被下床,走到宁稚身后,俯身抱住她。
他紧紧地抱着她,吻她的脸颊,温温柔柔道:“我当年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等鑫磊长大了就会懂的。淑婉对孩子很好,鑫磊交给她照顾,我很放心。”
宁稚嘲讽地笑了下:“他这个人,是很会说话的,只要他愿意,他能哄得你一愣一愣的。但我还是恨他。”
萧让看着镜子里她苍白的小脸,说:“不要恨,恨也是需要心力的。你的人生只能拥有爱,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宁稚笑着回吻他的唇:“自从和你结婚,我真的多了很多很多的爱。特别是婆婆,她真的对我很好。”
“你们没有婆媳矛盾,最幸福的人是我。媳妇儿,谢谢你。”萧让笑着抱起她,把她抱到床上。
一周后,法官助理给宁稚打电话,通知开庭时间。
原来证人同意出庭作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