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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府,尔泰的房间门口,抓着糖葫芦和糕点的尔康已经瞪大了双眼,一脸蒙圈的看了看自家额娘,又看了看送信回来后就准备离开的府兵哥哥,欲言又止。

这位府兵叔叔是阿玛才收来不久的,因为年纪最小,干活麻利,阿玛很是喜欢,这次出行还特地把他带上,没想到阿玛竟然让他过来送信。

这位府兵哥哥长的面目清秀,十七八岁出头,身体有些消瘦,性格很好,和谁都能聊得来,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他为人和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委屈别人,几乎没有讨厌他的人,因为他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了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

只是他曾经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狗多。

据说狗多哥哥家里有三个孩子,上面一个长子名来宝,下面一个小妹叫宝莲,他夹在中间,总是被忽略,还因为多他一个男孩,总是被家人开玩笑说是多余的,甚至好好的名字都没起,只给他取了个狗多的名字,说是贱名好养活。

阿玛说,他初见狗多哥哥时,哥哥就因为家里太穷,被爹娘放弃,把他赶去当兵了,却因为没什么文化,不会识文断字,导致一直在军队里做些杂活,一次意外被阿玛 看上眼带回学士府做了府兵。

后来,阿玛还给狗多哥哥改了个名字,叫福缘,以缘结识,以福为姓。

尔康看着福缘哥哥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袍,身上披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斗篷,手上带着一双破旧的手套,明明府里给他安排了新的衣物,可是福缘哥哥总是因为心疼家人,想把好的东西给他们,自己用旧的。

对上尔康少爷的目光,福缘有些尴尬的冲他微微一笑,随后拢了拢斗篷,盖住自己消瘦的身体,并把破旧的几乎快挡不住冷风的手套往下拽了拽,随后裹在斗篷里,站到屋檐下等候夫人发话,他知道夫人肯定会给二少爷准备衣物的,他可以等等。

尔康看了眼福缘,见他似乎有些窘迫,便移开视线,看向自家娘亲。

柳惠莹摸了摸尔康的脑袋,看他穿着小斗篷,小脸被白色的容貌遮挡住大半,却能看出刚才跑的太急脸颊通红,她左手抓着信,右手温柔的牵着尔康的小手,拉着他进了屋内。

一边走一边解释着,“尔泰那家伙趁我们不在,偷溜出府了,甚至跟上了你阿玛他们的马车。”

说完后,还不忘让福缘等等,她要给尔泰收拾些衣物给他带过去,那孩子偷溜出去,肯定什么东西都没带。

福缘也不着急,点点头乖巧的在屋檐下等着。

柳惠莹和尔康说完后,进了屋内,二人先是展开信封仔细看了看信封里的内容。

大致内容很简单,就是福伦做担保,一定会把尔泰平安带回来,一定不让他受伤害和受委屈,让柳惠莹放心之类的话。

柳惠莹看的眉头紧锁,心里很是担心尔泰,但是既然夫君都这么做担保了,她也没办法,只好放任那孩子一次了。

她怕尔泰那家伙冻着,连忙起身去给尔泰收拾衣物之类,尔康则是一脸不悦的看着那封信,抓着糖葫芦的手都开始捏紧,心里很是不高兴。

尔泰那家伙有偷溜计划竟然不跟他说,自己偷摸离开,这个笨蛋,偷溜出去竟然这么快就被逮到了,太笨了,他若是跟自己说了,肯定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真是太笨了。

同时心里还很是不爽,那家伙,竟然一言不吭的就偷溜,都不带他,真是太过分了,枉他还惦记着给他买好吃的,哼,臭弟弟,不理他了。

但是,看到额娘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哥哥时,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手里的食物都塞给福缘哥哥,声音清脆道,“请哥哥帮我把这些带给我弟弟还有小燕子吃。”

福缘笑着点点头,冲二人抱拳行礼后,背着包袱转身离开。

柳惠莹和尔康目送他离去的身影,眼里都是对尔泰离去的担忧。

骑上马,准备往郊外而去的福缘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根糖葫芦和一包糕点,思来想去,只觉得这礼物,是不是少了点?三个孩子呢?

要是只给格格和自家少爷,那不是少一个人吃不着么,那眼巴巴的瞅着,多可怜啊。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往集市上行去,特地多买了两根糖葫芦和两包糕点。

他想,这样的话,三个孩子都能有的吃了,这样就不会打架了,对吧。

其实,一碗水端平,还是很简单的,只要用心就好了,可是,为什么他爹娘就学不会呢.......

福缘压下内心的一丝委屈与难过,背着包袱,带着糖葫芦和糕点一路骑着马,往郊外,往大人他们的车队追去。

寒风凛冽,吹在他脸上手上,显得寒风刺骨,冷的身体都忍不住想打摆子,但是一想到三个孩子收到礼物时,开心的眉开眼笑时,他就忍不住心生愉悦。

大概是因为今日天气颇为寒冷,街道上人员不多,他在集市上买了些给孩子们的礼物后,就慢慢的加快速度,往城外赶去。

只是,刚出城门,因为四周没什么人,他逐渐放松了警惕,骑马速度过快,前方不小心窜出来一个小孩,差点被他马蹄踩踏,他连忙慌乱的调转马头,却因为右手拿着食物,导致单手抓着缰绳,缰绳无法控制,马头高高扬起。

为了避免马儿踩踏到孩子,福缘连忙丢下手中食物,然后双手控制着缰绳,调转马儿的方向。

因为动作太过焦急和迅速,这么紧急停马,手心被缰绳划破烂,血迹汩汩而流,血腥味也让马儿受到了惊吓,马儿疯狂嘶鸣,马蹄胡乱挥动,但是由于缰绳被牢牢抓紧,倒是无法踩踏下方的孩子。

这时,马儿下方的孩子被她父母焦急的连忙抱走,福缘见状,终于是松了口气,手心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心神松懈一瞬,这时,马儿开始剧烈抖动,而他却因为没有抓紧缰绳,而摔下马,被失控的马儿踩踏......

就当福缘摔倒在地,被马腿踩在胸口时,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五脏内腑似乎都被踩碎一般,疼的他呼吸都困难,一口血吐出,脸色变得煞白。

为了不让伤口加重,他奋力用双手拖住马蹄,努力往旁边挪了一瞬,下一刻在地上打了个滚,滚到旁边去,避免下一次的踩踏,见马还在嘶鸣,周围百姓都躲在一旁观望着,他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心里想着,还好,没伤到别人。

此时的城门口,随着马蹄嘶鸣,百姓惊恐的呼喊声,终于有守卫赶来,一人飞身上马,努力拉住缰绳,其他人则是护着百姓往安全地方躲避。

“喂,你没事吧?这马怎么会失控发狂呢?”

一个身穿铠甲的守卫看到艰难站在一旁的男子,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一脸好奇的问着。

福缘有些愧疚的开口,一张口就是一大口鲜血涌出,他伸出带着脏乱的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声音虚弱的道,“怪我,单手拿着,东西,咳咳,单手拉着缰绳,没有及时减速,导致差点出现事故,还好没伤到,那孩子,咳咳。”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说话都颇为困难,心里还有点着急,他给格格他们准备的礼物,还有给二少爷准备的衣物,怕是没法亲手送到他们手上了。

那守卫闻言,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他一句,你技术不行,还敢单手骑马,但是见他重伤模样,还是没有说出口,连忙准备扶着他去找大夫。

福缘强撑着一口气对他说道,“我是学士府的府兵,奉我家福伦福大人的命,给二公子送衣物,还有小礼物,但是,咳咳,如今礼物被我弄脏了,麻烦你派人帮我跑一趟,他们往嘉州,方向去了,今日刚出发,骑马,应该能在傍晚之前能追到。咳咳,麻烦你了。”

那守卫看着这人一身衣裳破旧脏乱,根本不信他是学士府的府兵,但是见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学士府的牌子,他连忙点头答应,去找了侍卫长,禀告此事。

那守卫长正好是柳青柳红的父亲,也就是柳辰枫,他因为武功不错,被富察傅恒收入麾下,因之前和富察傅恒调查事情有功,便让他做个守城门的护卫长,让他先锻炼锻炼。

柳辰枫听两个孩子说过小燕子今日要去嘉州方向的神医谷,福伦护送,虽不知尔泰何时跟了过去,但是见此情形,这人是要跟福伦汇合的,他连忙让大夫过来诊治他,务必要救活他,同时派人去了学士府,让学士府的人过来一趟。

而他自己则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帮那个府兵把未完成的任务完成。

他看到那少年昏迷前,还遗憾的看着地上滚落的糖葫芦和糕点,据说这是他给孩子的礼物,心里一阵唏嘘,便自己亲自去买了四串糖葫芦和一些糕点。

他知道小燕子的小师弟也在,加上尔泰就是三个孩子,而这个少年,做事不够稳妥,一看就是个孩子,便给他一个吧。

他把那些东西收拾好后,自己还另外买了一些食物准备一并带去,派人看好那个少年后,柳辰枫便翻身上马,往嘉州方向追去,临走前,他没忘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留下一封告假信。

大概是福缘运气不错,被马蹄践踏了,竟然还能活着,又或者说跟他练武的身子有关,他中了内伤,但是小命无忧。

当他被学士府的人抬回学士府,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时,他看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瞧着颇为诱人。

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侍卫长给他买的,心里颇为感激,还没吃到糖葫芦,就感觉心里喜滋滋的甜。

原来,被人重视的感觉,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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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伦等人的马车行驶了两个多时辰,在傍晚前找到了一个驿站,他们决定在这整顿休息,毕竟马车里还有三个奶娃娃呢。

驿站里坐满了人,都是他们此行人员,一路上,也留下了不少记号,方便福缘找过来,只是福伦等了一路,都没等到他,不由得眉头紧皱,心里还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燕子和尔泰,端木卿,霍承玥,霍钰琪以及福伦几人一起用膳,吃饭时,福伦叔叔总是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她仔细一琢磨,想起了那个被福伦叔叔派回去送信的人,她看了眼天色,外面天色渐晚,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温度也是越来越低了,心里也有些不安,那位叔叔,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尔泰倒是没心没肺的吃着大餐,只是看着自家爹爹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阿,爹爹,您在想什么。”

想到爹爹叮嘱的,出门在外叫爹爹,尔泰连忙改口。

福伦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继续吃吧,多吃点。”

见爹爹不说,尔泰却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面对一桌精美菜肴,也是有点食不下咽了。

其他几桌坐着的都是随行护卫,宫里派来的分两桌坐一起,萧家派来的坐一桌,福家的四人坐一桌,他们看着少了的那个空位,窃窃私语,脸上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福缘那家伙平时颇为机灵,骑马什么的速度都很快的,按理说,从郊外回京城,再回来,顶多一个小时,可是如今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回来,这,真的没事吗?

但是出门在外,他们要隐藏身份,也不敢随意透露人员信息,便只好眼神对视,压低了声音讨论着。

就在众人即将吃完饭菜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福伦和福家几人连忙起身,想看看是不是福缘回来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他们就发现,来人不是福缘。

“柳兄,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