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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与蒋明德二人出了御书房,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蒋明德瞥了一眼江河,忧心忡忡地说道:“小二啊,去了户部,收一收你的性子。”

江河不自觉地撇撇嘴,倘若户部的人识趣,好好地练习算盘,他自己不会没事找事。

可若是还是抱着老旧的思想,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毕竟响鼓不需重锤,阴奉阳违,不止是江河这关过不去,陛下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到时陛下问起,那可不是说话不好听这么简单了。

“蒋伯伯,小子可是为了户部着想,您想想,倘若这次,算盘没学好,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来,那要耽误多少事宜啊。

您也看到了,练熟练了,肯定会事半功倍,若是户部都是开明的官员倒也好说,就怕那些守着旧制,不肯撒手的人,到那时,陛下罚俸都是小事,弄不好罢黜官职。

说白了,一时的痛苦,小子还是为他们好呢,这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大不了小子糊弄一段时间过去,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陛下难道会不管不问?”

蒋明德狠狠地瞪了江河一眼,这个臭小子,自己只是让他方式方法稍稍温柔一些,这倒好,直接给老夫上起眼药了。

“罢了罢了,待老夫将情况给他们讲明,都是些户部的老人了,想来......他们也会理解的吧。”

蒋明德的这句话纯属是自己安慰自己了。

两人在去户部的路上,江河试探性地说道:“蒋伯伯,蒋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往侯府跑,您知道吗?”

蒋明德的脚步顿了下,侧目看了一眼江河,随即叹了一口气。

“老夫自然知晓,你大哥与小女的事,本是要早早定亲的,可刚好碰到你母亲......去世。”

说着,他扫了一眼江河,见他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才继续道。

“这事便拖了下来,可等这事过后,你父亲便带着他去了边关。”

说到这里,他驻足,凝视着江河:“你有个好爹,也有个好大哥。”

江河知道他说这句的意思,跟着重重地点头。

“嗯。”

蒋明德继续道:“这下好,总算平安归来,老夫这颗心哪,也能放下了。”

听到这里,江河总算可以理解蒋怡然的心情了。

想着她这些日子的作为,怕也是担惊受怕,自己当时就不应该说欺君这事嘛。

这样想来,这份罪活该自己受。

想到这里,江河道:“蒋伯伯,您先去户部吧,我回趟侯府。”

闻言,蒋明德驻足:“怎么?”

江河笑了笑:“小子要去百司卫,还有侯府带人来啊,户部事那么多,人少了,可忙不过来。”

“嗯。”蒋明德想了想:“如此也好,老夫刚好给他们说道说道。”

至此,两人分开。

其实,江河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回侯府,亲自给蒋怡然说一声,若是真这样躲在宫中,这位姑奶奶怕是又要提心吊胆了。

路上,江河坐在马车里道:“栓子,待会你去趟百司卫,找一些算盘用得好的人到午门等我,还有,让人去趟盘龙山,把小川喊来。”

“好嘞,少爷。”丁栓子应道。

到了侯府门前,江河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随即挂上一副过年一般的表情。

蒋怡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在前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看到江河归来,忙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陛下说什么了?”

江河抖掉身上的雪花,笑道:“放宽心吧大姐,陛下说了,就是过了年,到了夏日再回也没事。”

听到这句话的蒋怡然明显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江河看她的样子,心里好笑,虽说这句话是江河编排出来的,可事实上,即便自己的大哥归京耽搁了,想来,陛下那边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江家,满门忠良,这点小事,能叫事嘛。

江河含笑不语,良久后才道:“大姐,这些日我在宫中办事,你再想来,就拉着小薇,免得一个人在府里无聊。”

蒋怡然柳眉蹙起,轻叩贝齿:“怎么着?这是躲我呢?”

江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是陛下安排的事。”

蒋怡然这才作罢。

“那我去忙了。”江河指着外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吧。”蒋怡然摆摆手。

江河陪着笑,出了门,到后院寻到了孩子们。

这些孩子,经过水南山的事后,在侯府倒也是争气。

平日里,跟着苗仁风读书认字,在江河要求他们学习算盘后,甚至是睡觉都要抱着算盘睡,无时无刻不拨弄两下。

这短短几日,算盘竟然让他们盘的包了浆,油光锃亮的。

当然了,有了付出,必然也有回报。

这算学,不能说精通,让他们去算算户部的账,在江河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河就是要让这些孩子去打户部那些人的脸。

怎么着?不想学?你看看,一个孩子都算得比你准确比你快,你还有什么脸面叫苦叫累?

陛下给你的俸禄就是让你在户部混吃等死吗?

点了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带着他们上了马车。

这些孩子来了京都那么久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猫在侯府,格外的珍惜学习的时间,以至于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出来逛。

听说江河要带他们进皇宫,一个个脸蛋激动得绯红。

皇宫在他们这些孩子的眼中。

那是神圣的。

到了午门,百司卫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带队的是关朋。

江河跳下马车,神色古怪地看着关朋:“你怎么来了?”

关朋笑道:“如今钱庄走向了正轨,这场大雪,钱庄更没什么人来了,其他人留在钱庄可以应付得来。”

然而,江河的意思却不是这个。

“我记得你爹好像就在户部吧?”

关朋看了一眼江河道:“对啊,户部左侍郎。”

江河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当时自己没有叮嘱丁栓子叫上关朋,就是担心父子二人在这种场合下,会尴尬,没想到,这个小子闲不住,自己跑来了。

那么......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