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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要保证不生气!”

“好,保证不生气!”

“咱们去我爸那儿一趟,让他给你把把脉呗!”

“干嘛?”

“你看赵红梅结婚比咱晚都怀孕了,咱俩为啥怀不上啊?我今天让我爸帮我把脉了,我爸说我没问题……”

刁大河感觉天雷滚滚。

“丁秋楠,你啥意思?我哪次下棋不是杀的你丢盔卸甲,连连告饶?你男人我妥妥的钢铁直男好不好?”

丁秋楠嘻嘻笑了起来,“哥,我就说你会生气吧!

不生孩子的原因很多的,你不用紧张。

再说了,就算你身体有问题我也不会在意,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刁大河……我谢谢你啊,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呢。

感觉有些热,一旁抄起一个蒲扇呼啦呼啦扇了起来。

“媳妇儿,你堂堂医专毕业,难道不知道咱俩这么长时间没怀孩子的原因吗?”

丁秋楠以为刁大河小瞧她,当即解释道,“我学的又不是妇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刁大河没想到他竟然有给大夫普及生理常识的一天,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道:“这么跟你说吧,生孩子需要鱼儿游进池塘才行,可我压根就没让鱼进入池塘,你要能生出孩子才怪?”

不愧是聪明人,丁秋楠一点就透,小丫头看着枕头边粉红色的卫生纸似有所悟。

扭着头认真问道:“哥,你不喜欢孩子吗?”

刁大河笑着道:“当然喜欢啦!”

“那你为啥……?”

“因为爱你啊,”刁大河继续摇着蒲扇,“一个原因是你还不到二十岁,年龄有点儿小,生孩子还太早。”

“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刁贼淫笑了起来,“还有一个原因是饺子三十六种包法刚刚学完,现在该学习馄饨的七十二种做法了!”

“这么多啊?不学行不行啊?”

“丁秋楠同志,这我可就得批评你了,作为一个革命工作者要时刻加强学习,否则如何对抗资本主义,如何战胜帝国主义呢?”

一把搂过丁秋楠,水润丝滑,自带体香,婉转迷人。

关键是还饿不到孩子。

将来自家孩子们有福了。

…… ……

梁拉娣家里,四个孩子每人喝了一碗面糊糊,糊弄了肚子,就被梁拉娣赶去睡觉了。

敲门声响起,梁拉娣走出了门。

“南师傅,您怎么来了?”

“晚上刘厂长在我那喝酒,说了你丢粮本的事儿了,我过来看看你!”

梁拉娣强作欢颜道,“谢谢您惦记了,我今天已经补了粮本了。反正就俩月,厂里申请个补助,我们娘几个节省点儿,再买点儿高价粮,咋的也能过去。”

南易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块钱。

“我手散,工资一到手就全下了馆子了,手里也就这二十块钱,本来想着去便宜坊吃烤鸭的,这一直也没去成。现在你需要,就给你吧!”

“那可不行,无缘无故的,我哪儿能要你的钱呢?”

“就当我借给你的吧,总不能饿着孩子们吧?”

梁拉娣依旧没有接,她咬了咬嘴唇,勉强笑着说道:“南易,虽然你没提过,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你要是个坏人,我梁拉娣肯定占尽了你的便宜,还让你啥也捞不着。可你不同,你是个好人,我没脸坑你。

我是啥情况你也清楚,四个孩子四张嘴,天天睁开眼睛就是吃吃吃。

为了这四个孩子,我什么苦都吃了,我的手被人摸过,肩膀被人搂过,腰被人抱过。

就我这样的,哪个好人不离着我远远的?

南易,你是好人,你还没结过婚,你有大的好前程,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南易嗓子有点儿干涩,把钱一把塞到了梁拉娣手里。

“你不用自轻自贱,你是寡妇不假,我身份也没高贵到哪里。

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出身不好,扫过厕所,受尽了唾骂。

这钱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帮你一把。

无论你对我有没有意思,咱们都称得上是朋友,就当我帮朋友的忙了。”

南易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

梁拉娣看了看手里的二十元钱,望了望南易的背影,转身回了屋子。

…… ……

梁拉娣一脸憔悴,穿着短一截的裙子到行政科找刘主任。

“刘主任,我今儿来找您就是想跟您谈谈困难补助的问题。”

刘主任头都没抬,“梁师傅啊,你这个可是个老大难问题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厂里的困难职工这么多,也不能次次都把困难补助给你啊?”

梁拉娣道:“刘主任,你抬头看我一眼!”

刘主任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心里面慌乱了,咳嗽一声道:“我媳妇这几天天天和我闹别扭,压根儿就不让我上床,拉娣呀……”

刘主任站起身上下打量俏丽的梁拉娣,不过当他看见梁拉娣那双焊着铁钉的劳保鞋,又坐在了座位上。

斩钉截铁道:“困难补助的事儿没的商量,次次给你,别的职工意见老大了,光举报信都写了好几封,要不是你有个好师父押着,早就出问题了。这次绝对不行。”

“主任,这次不同,这次我家粮本儿丢了,厂里不给补助,是真活不下去了!”

“那我不管,按照规定,丢了粮本是私人的事儿,不能申请贫困补助,你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 ……

厂长办公室,厂长刘峰和保卫科王科长面前站着一位憨憨厚厚农村姑娘。

这个农村姑娘扎着两个长辫子,又粗又长又黑,垂下来能到腰上。

手里拎着大包小裹。

刘峰一脸困惑,“你真是南易的媳妇?”

“是啊!都说了多少遍了,”那姑娘有些急切道,“我真是他媳妇!”

看着姑娘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刘峰和王科长对视了一眼,南易,他最熟悉不过了,昨晚还一起喝酒呢,认识这么久了,还真没听说结过婚。

“难道……南易始乱终弃?可这小子也不像是这种人啊!简直是奇也怪哉。”

刘峰给王科长使了个眼色,王科长会意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