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伐齐以来,齐国实行了锁国政策,除了官盐交易,对外贸易几乎完全断绝。
而赵国攻打齐国这番举动,又让六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新的变化。
在驸马看来,这是一个向外出击的好机会,这将给齐国壮大带来大量机会。
他首先来到楚国。
楚王很清楚驸马的来意,楚国的情报机构早已经把秦国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
秦国虽然在上党地区一直有些小动作,但势头摆明了是要东进,函谷关易守难攻,秦国一旦坐大,对楚国百害而无一利。
考虑到秦楚的敌对关系,驸马并没提借粮,而是出了以盐换粮的政策,但楚国不为所动,拒不交换一粒粮。
于是,驸马提出另一个方案,一百万两黄金低价收购五十万石明年的夏收的粮食,订金十万两黄金,如果楚国不能交付,无需赔付,只需要退回十万两黄金即可。
驸马很清楚,五十万石粮食对楚国来说小cASE,单是徐州就能轻轻松松拿出十万石后,尚有余粮,何况广葇的华中平原,那可都是华夏大地上的大粮仓。
只要楚国同意出粮,他可以拿着合约请齐王先借粮给秦国,然后他们等第二年夏天楚国把粮食送过来。
眼下齐国虽然付出了十万两黄金和五万石两粮食,但是低价收购了大量优质的粮食,还结交了秦国这个盟友,并不亏。
果然,楚国对这个期货方案很心动,希望驸马能出个合约。
驸马表示,他这次来并没有带这么多黄金,能不能用盐利来抵?
黄金还要一步步审批,但现成的盐砖一个月内就能送到楚国,内部优惠价,六折供货。
这对楚国百利而无一害,但是楚国并不想马上签订合约,他们并不想便宜秦国。
于是,驸马又跟楚国谈了谈铜矿供应,以楚国精湛的铸造技术,他希望每年能向楚国购买一定数量的精炼铜。
每年楚国有大量优质铜矿供给韩国,这是韩国成为全大陆最大的军火商的关键。
驸马真实目的是希望能限制楚国对韩国的铜矿供应,来降低韩国的出货量,以此削弱赵国的军事实力。
而在楚国看来大宗的铜交易,无非是铸币,或是制造武器。
齐国自己也有丰富的铜矿,突然想要购进大量的铜,一定有别的目的。
但是这笔交易并不单单是金属原料供应身问题,它牵涉到冶炼,货运等多项产业,长期合作这将带来比五十万石粮食更丰厚的利益。
于是为表诚意,楚国当场签定了粮食合约,铜矿供应双方再考虑考虑。
不过,粮食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但驸马并没有觉得万事大吉,他又去了魏国。
魏国很清楚驸马来意,魏国虽然横跨富饶的华中和华北平原,但他们并不愿意借粮。
事实明摆着,万一秦国打完韩国一路东进,你齐国连赵国都打不过,有能力抗击秦国的虎狼之师?
于是,魏昭王很客气地接待了驸马1??行,然后直言春汛黄河决堤,造成了粮食大规模紧缺,对于齐国的要求实在有心无力。
这个情况早已经在驸马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向魏王谈黄河出口权。
他希望魏国能在黄河上出租几个码头,每个一年十万两黄金,就看魏国能给他们几个。
魏昭王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有些佩服他的谋略。
这表面上是个租赁码头的生意,但实际上是是黄河使用权的问题。
一旦让齐国得到了黄河使用权,赵魏韩楚的另一道门户将向他们打开,陆地间相互牵制的优势不复存在。
而且黄河对面就是秦国,这是赤裸裸想要与秦国合作。
驸马看出了魏昭国的犹豫,知道他洞察了自己的心思,于是坦言道:“秦国使者正在齐国盘桓,如果大王不同意,我也可以请他们一起过来谈,毕竟有了码头,魏国与秦国也能开展商贸往来,也能互惠互利。”
魏昭王气得在心中冷笑一声,小子谈不拢就拿秦国威胁他?
什么商贸往来?什么互惠互利?不就是方便秦国想打过来就打过来?
他真想掀桌,告诉这小子,想与秦国夹击魏国?那他就联合燕赵楚,以后大家都别想好过。
驸马不紧不慢继续道:“大王,赵国对齐国的行径您也看得清清楚楚,万一哪天赵国顺便往您这儿走一趟,也这么放火烧田给您干一遭,您是希望有一个盟友能马上打他一顿给您出口气,还是您想忍忍就过去了? ”
“行,不过只有两个码头,不能再多了,”魏昭王立刻说道,“准备好合约,我们下午就签。”
两个码头毕竟出货有限,万一他们想要捅赵国的皮燕儿,只有两个码头也屯不了多少兵,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这厢,秦国使者在齐国天天吃扒鸡和鲅鱼饺子,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但是就是不见齐国提起五万石粮食,于是他们打算回去了。
谁知这时,驸马带着两份大合约回到了齐国。
齐襄王一看,这钱花得值,当场打开某宝给楚王和魏王转了账。
魏王收了钱,就开了绿色通道,让齐国过来挑地方造码头。
楚国见齐国如此爽快,也想意思意思,先赠十万石粮食给齐国。
但他们留了个心眼,打算等秦国使者走了以后再给。
此乃后话。
齐襄王打完钱,就去给秦国使者开仓放粮,他打算从几个地方,分别调取少量粮食,这样也不至于影响当地民生。
但一连十日都不见有一地交粮。
于是他派官员前去查访,这一查把太子加征10%的事抖漏了出来,经过战后调剂,虽然表面上各地粮仓都有粮食,但实际各地粮仓均有短缺,有些地方存粮食甚至撑不过半年。
事关民生,他必须要查清到底短缺了多少粮食,但屠家已经下台,太子党又横行朝堂,一时他竟无人可用,一气之下齐襄王病倒了。
眼看着秦国使者的脸色一天天变得不好看,齐襄王思来想去,要想让驸马去查这事,就不能让太子在后面使坏。
于是把太子叫到跟前,十分简简单地说道:“那块卧龙令你交出来吧。”
太子健正为加征粮食败露之事,惴惴不安,一听父王这样说,他知道父王要对他动手了。
“父王有什么事,交待儿臣去办即可,现在满城都是赵国的细作,万一他们对儿臣不利怎么办?”太子健说道,这块令牌交出来他就少了一道护身符事小,让别人知道他失去了王上的信任,这事以后就麻烦了。
齐襄王猛一拍桌子,茶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提高声音道:“你也知道满城都是赵国细作,也不去查?你当卧龙堂是你的私卫吗?你既然没有能力,就把卧龙令交出来,我让有能力的人去查!”
“有……有能力的人……父王,你想把令牌交给谁?”太子健的脸色一下煞白,牢牢攥紧了时刻放在腰间的令牌,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变得低沉。
听起来不像求饶,更像是威胁,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想交给驸马?你想让他来查我?!他是个外人,我才是您亲儿子!”
齐襄王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来人,给寡人把这个逆子拿下!”
侍卫们冲了进来,把太子围在中间,一个个把手放在了腰刀上,气氛一时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