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的兴奋似乎感染了青烟,一时之间也跟着开心起来,忘却了之前萧何对他十分不客气的态度。
而相反,萧何的全身心都投入在乌黑之处与鼓响的关系,压根就未曾想过青烟的感受。
乌黑的深坑的前半部分虽以固定的顺序排列,随着萧何两人顺着江边而行,也逐渐发现,后面的排序却变得无序起来。
甚至萧何几次来来回回踱步观察,除了发现每一处乌黑深坑的间隔距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原本的错落有致也变得混乱起来。
眼见变得如此,萧何不禁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
按照他的猜测,这乌黑深坑的排序,十有八九是仿照了一些界域中的鼓声节奏,有意以此排列,用来麻痹压根不曾知晓鼓响之人。
但这难不倒观察入微的献天者,毕竟,鼓响对于献天者而言,宛如催命符,几乎无人不知。
越是简单的表象,内里也可能存在着更为复杂的深意,这对于经常把事情看得不简单的萧何来说,倒是轻车熟路。
“前半段,与境界的活食栈道里响起的鼓声节奏有些相似,之前忙于应对那巨大的压力和死意,从未仔细分辨。”
“如今看起来,即便我心中知晓鼓响了几声,却完全忽视了节奏的变化。”
“听起来犹如以固定节奏敲响,但实则每一声当中都蕴含着无数次敲响的节奏。”
“换言之,每一道鼓响,都是若干次以惊人速度敲击的鼓声组成。”
想到这里,萧何不由得再次看向无序的乌黑深坑,果不其然,虽然看似变得极为无序,但实则依旧能找到规律。
比如左侧原本相距十米一处的乌黑,此刻几乎紧挨着便有五处,这种就好比快速敲击所形成的「连响」。
而再隔一段距离,竟然只剩下一处乌黑,相反右侧又密密麻麻的出现十数道乌黑。
如果将左侧看做「重击」,那右侧便是「轻击」,随着变化而变化,左右也会进行互换。
“如此复杂的律动,倒是难住我了。。。”
萧何看着那众多的乌黑深坑,脸上摆出一抹苦笑,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他虽然懂得许多知识,但却对音乐一道似乎天生没有天赋,也兴致缺缺。
此刻,若是余潇潇在场,定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思虑至此萧何不禁下意识看了一眼青烟,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又怎么惹你了?”
青烟的性情大变,如今看到萧何的一举一动便似乎牵动自己的情绪,下意识的就会示弱。
“没什么。”
“只是因为不懂音律而顿感烦躁而已。”
“音律?!”
萧何微微点头,也不想与青烟解释太多,但青烟却秀眉一挑,眼中竟闪烁光芒。
“我懂音律啊!自小便学过各种乐器,你倒是早说啊,来让师姐帮你参谋一下,说吧,哪里不懂?”
青烟脸上的表情略显骄傲,似乎对音律一道胸有成竹,这是萧何未曾预料到的,早知她懂也不必自己苦思冥想。
“从我们之前那处开始,江左侧每隔十米有一道乌黑深坑,江右侧每隔二十米也有,我观此规律,大致能够猜测到,这是按照某种简单韵律而人为设置的。”
“随后你拿着的那枚栗色硬壳,风吹过发出的律动,几乎与江中深坑排序一致。”
“联想到我所熟知的律动,我推测,这是按照「天」之世界中不同界域里的「鼓响」设置的手段。”
青烟认真听着萧何讲述,但当听到鼓响二字时,表情也是一懔,随即轻轻蹙眉。
“按照你说的,如果设下如此手段的那人,按照的是各个界域中的「鼓响」节奏,一般情况下倒是相似,但我们眼下这一片的江域却完全违背了鼓点。。。”
“正是如此,因为突然变得复杂且无序的乌黑深坑,让我便不得其要。”
闻言,青烟用玉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思考的神色,不一会儿,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捡起地上的一截木枝,四处找寻东西起来。
在萧何好奇的目光下,青烟寻到一块石头,随即目光看向江水之中,略微思虑一会儿,便开始拿木枝敲打石头。
咚咚咚咚!咚~!咚~!
按照江水的排序敲打而出的节奏,听起来倒是颇有韵律,只是这种节奏,萧何从未在他所去过的界域中听过类似的鼓响。
几番尝试之后,青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秀眉紧蹙,随即看向萧何说道:
“先不论这是否是其他界域中鼓响的节奏,单纯以音律角度来看,节奏太过混乱,甚至没有正常的衔接。”
“若替换成鼓声,将会变得更加难以倾听,当第一声鼓声响起刹那,便会有第二次敲击,一声盖过一声,听起来便仿佛只敲击了一次。”
一次?!
听到青烟的解释,萧何猛然一怔,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他所经历的界域中的鼓响,大体听上去仿佛一声声的响起,实则其内暗含玄机,是由多次的敲击组成的。
再加上青烟借助眼前深坑排序敲击而出的节奏,更是从侧面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真的是多次敲击组成一次的话。。。”
萧何摸着下巴,在岸边踱步,目光始终盯着那些乌黑之处直勾勾地看着,半晌后他皱着眉头竟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拄着下巴。
过客江是寻找到过去时空出口的关键,未来佛虽然想困死萧何几人,但终究不敢做的太绝,势必会留下一线机会。
至于眼前的过客江,以及那玄而又玄未见庐山真面的腾云峰,或许是未来佛借用布置之人的手设下的难关。
寻常献天者,被送入此时空后,若是破解不了过客江的秘密,几乎不太可能从过去时空逃出。
这是未来佛的算计,也是那位布置之人的目的,但以萧何的推测来看,过客江与腾云峰处的难题并非出自未来佛之手。
所以他才坚信,另有一位手段通天之人,在此设下了难解之题。
思虑至此,萧何转换成布置之人的视角去考虑问题,随即他突然惊讶的自言自语道:
“或许。。。这些都是障眼法。。。乌黑之处有着实虚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