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介意吗?”
祁之西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笑起来璀璨肆意。
刚刚在聚餐中他就是焦点,他似乎有让每个人都能开心的能力,也能聚焦大家所有的关注力。
“不介意,不过……”
“太好了。”
鱼青影后半句不用了就被那样截断了,祁之西笑着道:“那走吧。”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里面仿佛闪有星光,明亮张扬又热情,但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既然是阿彦的朋友,鱼青影不好再拒绝,于是点头。
“那谢谢了。”
但是,家,家在哪里呢。
盛聿怀一定并不想见到她,人在生病脆弱是会掩饰不过来会显露真实的内心。
他分明将她当做那个女孩,就算在试探怀疑她噬咬脖子的奇怪行径,却仍然不对她怎样还替她揉抽筋的腿。
在车内替她温柔细致地止住突然流鼻血的情况。
但又在看见她的时候,随着发烧混沌之中想起来那个女孩,而厌恶她的靠近。
“有心事吗?”
车子在夜色里行驶,祁之西双手握着方向盘,侧眸看了眼旁边的女孩。
单手略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在认真的思忖,“让我猜猜啊,天才足球少女的烦恼。”
“我只是,只是比别人多一些运动天赋,不是什么天才。”
鱼青影甚至觉得她只是占了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基因的好处。
让她天生就有那样出色的运动天赋。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运动天赋,敏锐的反应速度,她一辈子也上不了绿茵场。
但这同时也是禁锢她的血咒。
她不吸取盛聿怀的血,就没办法活下去。
祁之西笑着摇头,“天赋和头脑缺一不可,你实在是不知道你踢球的时候有多迷人,我看过你的比赛包括接的外场比赛,只不过在这个体制里踢球所以浪费你的能力。
如果你也来欧洲踢球,西班牙法国英格兰,那么今年你十八岁,你就会在世界女子足坛成为最耀眼的天才足球明星。”
第一次听到除了两位好朋友之外有人这么关注肯定她的能力,鱼青影略微惊诧,“你什么时候注意我的?”
祁之西笑了笑,“和盛之彦成为朋友,很难不关注到吧。”
“说真的,我可以介绍我那边俱乐部的负责人给你认识,他一定也会对你很感兴趣,你想去外面扩宽你的足球世界吗?”
鱼青影想过但又不敢想,她看着窗外眉眼倦怠深邃,“我离不开这里。”
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有愁绪。
“看来是有牵挂。”
祁之西看了眼女孩侧脸,淡笑:“盛之彦那个家伙怎么看都只是你的家人朋友那一挂,那就是唯有世上最不值一提的爱情牵绊了。”
“不是的。”
鱼青影侧眸看过来,出声反驳。
看她极为认真反驳的样子,祁之西轻笑出声,也不继续为难了。
鱼青影沉吟一瞬,问他:“你为什么认为这世上的感情不值一提?”
祁之西手指敲着方向盘,也认真回答道:“大概是我比较花心。”
鱼青影:“……”
她看着夜色穿过的风景,好一会儿低声道:“这世上总有偏执而又唯一不可的人。”
像她妈妈。
像盛聿怀对那个女孩,那个微卷短发的明媚少女,定格在照片里一辈子在记忆里无法相见的人。
祁之西闻言挺洒脱,“大概吧,这样的人我通常不碰。”
说着看她一眼,明明在赛场活力耀眼的人此刻去染着愁绪,他微叹,“不过,我本来想送你的路上约你喝酒,看来是没戏了?”
“我不喝酒。”
“酒可解愁,不想试试吗?”
……
鱼青影没有和祁之西去喝酒,但他送她到泰来公寓楼下的时候,她自己去店里买了好几听啤酒。
回到公寓,洗了个澡后坐下来在小桌子喝了好几罐。
谁说解愁。
解不了。
吸血的期限临近。
下星期第二轮预赛之前都要进行每天训练,体力消耗巨大。
也许这一次身体的消耗会比之前还要快。
她握紧了啤酒罐,压制下对吸取盛聿怀血液的愧疚,眼中闪露出狩猎者般不可控的暗光。
花伯在这时打来电话,询问她晚点回家,需要让司机接送吗?
鱼青影便也在此时出声问了,“盛先生好些了吗?”
花伯:“已经看过医生了,不用担心。”
鱼青影虽然听他话语不用担心,但那语气似乎难掩担忧。
说明盛聿怀发烧严重,也许吃过药正在迷迷糊糊昏睡中。
她放下电话便决定回去那里。
在他发烧昏睡的时候,她才有机会。
……
鱼青影回到了别墅里,想换过了熬守在盛聿怀床边的花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照顾。
花伯仍不放心,继续守着照顾。
盛聿怀此刻躺睡在床上,双眼微闭,浓黑眉眼妖冶病态,烧还没完全退,时不时发热。
按照医生说的,就是病倒了还在强行工作,而导致身体机能不能休息更加严重了。
鱼青影总觉得和她吸取他的血液有关,就算是频繁献血也没有她吸取的那么大量。
他的身体少了那么多血液肯定是抵抗力都变低了。
但她来这里的目的又非得吸他的血不可。
从未有过这样矛盾又痛恨自己的这种怪疾的时刻,简直能把人逼疯。
“小鱼,你今天比赛也累了一天了,先去睡觉,等明天醒过来大少爷也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花伯以为她担心盛聿怀而守在这里。
鱼青影闻言有些羞愧,垂着眼睫,默默在心底道歉,但她这样和花伯说:“那我去睡觉,后半夜我换您守一会儿好吗?您的身子骨也熬不住,您就算回去房间打盹一个小时也是好的。”
花伯便也答应了。
鱼青影说服花伯后,自己回房睡觉,大概是夜里四点的闹钟,她醒过来去换了花伯。
微暗的床头灯光下,盛聿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蹙,脸色赤红。
她伸手触碰,烫。
又反复发烧。
她连忙手忙脚乱帮他退烧,用湿毛巾敷额头,擦拭手心,胸膛。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只是想快点给他退烧,不知道忙碌起来忙了好久。
等到床上的男人似乎好了许多,眉眼舒展着似乎又睡着了。
她才松口气,伏在床边,忽然起身往前朝着他修长脖颈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