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伦兰卡岛是紫金界尘之力出现得非常明显的一个位置!即便没有任何“功法气诀、特殊法门”把这些力量凝聚,更高效的利用催动起来,这些力量也可以让你正常施法的能效有所提升!
但薛骥还是隐瞒了爪印模式的比对结果,只把水灵聚生的明显提升告知给了木鸟鹦鹉,也算是承认了木鸟的某些重要说法并非凭空捏造。
木鸟鹦鹉此时则再次召出了他的那柄名曰“倒悬”的黑剑,并对薛骥说到。
“你可以用这把剑随便挥动试试,在水里和半空的区别。”
薛骥不便一再无视对方的诚恳之意,他把黑剑拿在手中,飘移来到海面之上后,才催动磁感洞悉悄悄的检视这把异界高人所炼制的强大“法宝”。
在他确认黑剑的强大气息并无异常或诡异之后,他才挥剑进行尝试。结果更加明显的显示,黑剑在海水中斩出的“剑气”威能最盛!在海面上则低了两成有余,而在回到岛上的内陆腹地之后,这剑气就又变弱了一成有余……
共振磁感也完全可以证实,木鸟鹦鹉没有对这些测试过程进行任何的暗中干预,因为对方其他正常举动以及最初那次偷袭出手的低隐气息,都可以被共振磁感捕捉到至少些微的迹象。
木鸟鹦鹉也再次向薛骥表态。
“这把剑可以暂时借给你,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它挥斩测试,紫金界尘之力更浓的地方,它的剑气就会自然而然的更强一些。
我很有把握的猜测,你那可以探查四周的精妙感知之能,应该可以证明我刚才绝无暗中干预这几次测试的清白。”
“前辈连我这感知能力的场息都能察觉?”薛骥终是忍不住的反问,毕竟共振磁感的场息,是非常微弱低隐的一种场息,这与攻防类技能的场息真的就是两种概念。
“对,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老夫对你啰啰嗦嗦这么多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以前的那些修炼功诀,在灾变之后就明显对我是很有助益的,或许在明年,我就可以状态充足的离开这个小岛,自在云游各地。
你提到过的那种小说题材中,有提到我们修界不顾道义,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惯例吗?”
木鸟犀利的回答,更加犀利的反问。薛骥终是不敢再认为隐瞒这些实际情况,是自己在对方面前的一种认知优势。
“回禀前辈,有些小说的作者,会非常强调甚至渲染这种丛林法则的险恶和无情……”
木鸟几乎是打断接话,“有些作者?嘿嘿,你小子怕也是这类作者的知音拥趸吧?”
薛骥开始支支吾吾,“这个……呃,这个情况……晚辈可能确实更加认可这种比较贴近现实的逻辑设定。”
木鸟立即接话,但也明显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
“行吧,我可以理解你怕我这老妖怪设计谋害你的防备之心,我猜你肯定也从那些小说中看到过夺舍寄生的这类阴毒手段,而你这小子的这副皮囊和根基天赋,也确实值得被我们这种老妖怪觊觎。
但反正……我再最后争取一下吧,九月初或上旬左右,异能者们的情况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化,或许会非常巨大的变化……届时这把倒悬剑,应该能帮你抵抗一些不利的变化……”
黑剑此时依然还在薛骥手里,他此时也恭敬的双膝落地,双手高高的横举黑剑,叩首及地后,才保持叩首姿态开口。
“前辈,请您原谅晚辈的多疑谨慎,晚辈不愿辜负师尊老祖们的殷殷期许,也不敢让身边亲如家人的伙伴们再遭厄难。
晚辈绝无对前辈您和倒悬神剑不敬、轻视之意,晚辈是真的不敢贪得无厌,垂涎更多前辈老祖们的恩典造化……”
薛骥略有停顿,木鸟就立即接话。
“老夫若有湛卢、子龙之万古盛名,你的疑虑是不是会变轻一些?”
薛骥依然叩首着回话。
“回禀前辈,应该……还是不会变轻多少……”
“你只相信像他们那样直接给你宝贝给你传承的这类最彻底的诚意?”木鸟还是在迅速的追问。
“前辈,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晚辈,已经身负这些前因后果,晚辈说是不敢贪得无厌,其实也是害怕自己承担不了更多重责大任,晚辈也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凡胎俗骨……”
沉默,泛起在这片已有落日霞辉的海岛荒野,但木鸟还是没有让这沉寂持续太久。
“你说你湛卢师尊已经临终归去?”
“对,去年进入酷暑之后,老祖宗们的力量都似乎更受压制,师尊和其他老祖或许也是有所预料,终是选择了舍己成仁。”
木鸟继续问到,“那赵子龙呢?”
“子龙老祖他……在酷暑初期与晚辈相遇,但他也最终选择了……托付。”
“行吧,你回去吧。老夫虽然看似和你们系出同源,但毕竟不是你的这些锦夏老祖,老夫也还尘缘未了,舍不得这条老命。
只是你若在九月时节察觉到异状才又来求助的话……老夫可就不会再是这副慷慨大度的前辈姿态了……”
言罢,木鸟隔空操纵黑剑从薛骥贴地的双手中缓缓飞起,但也没有飞得多远,依然盘旋在薛骥跪地的身体上方,薛骥如果站起身,也刚好可以伸手拿到这把黑剑。
薛骥抬头,看向了木鸟,木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面部五官,都透着一股完全淡然的平和。薛骥又叩了三个响头,才恭敬的起身,折身再次一拜,说了声晚辈告退,才终是低头退步而去。
按礼数退了几步后,薛骥才转过身形,催动剑影魂罡之法腾空而去……
但腾空仅仅数息之后,木鸟的声音就从他身后清晰的响起,这明显也是对方催动了异能之力才能在这夜风渐起的海岛之上,都还能把声音清晰传到半空之上。
“你小子再等等,我把这剑的血脉契约解除了,你安安心心的拿走吧。”
言罢,也不等薛骥停步回头,木鸟就对这倒悬剑开始施法,让黑剑开始悬停在他的头顶……
薛骥只是略有迟疑,他终是立即停下了飞遁远去的身形,转身,下落到低空近处,最终又跪在了地面之上,静静的看着木鸟施法解除这“血脉契约”的整个过程。
是的,这血脉契约的场息感觉,和那铜纹手镯中的“血脉灵机”有一些基础层面的相似感,但整体来说,血脉灵机就像是一颗小石头,而这血脉契约则像是一颗精密制导的“系统导弹”……其气息场息的复杂精深、精妙之感都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大级别”!
薛骥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共振磁感带给他的根本就无法忽略的“疑点”,如同房间里的一头大象般的疑点……
所以,薛骥宁愿耐心而含蓄的和木鸟不断的应对、沟通着,毕竟他只是个晚辈、后辈,有些话他绝不会在一个神秘莫测的老祖级“力量”面前直接言明。
他喜欢,乐见和某些人毫不啰嗦的直接讨价还价,直接各凭手段和本事的展现筹码。但“老祖们”不属于“某些人”的范畴,你得分清楚这些最基本的一二三四,甚至五六七八……
是的,别说这是什么势利眼、大小眼、趋炎附势、看菜下碟的双标狗眼看人低……这叫做社会上的事情,年轻人还得多打听打听……
接近半个小时的多次反复“清理”后,木鸟才终于自觉无虞的结束施法,交给了薛骥一把“干干净净”的倒悬神剑。
一直跪在地上的薛骥,也没有立即就接过这黑剑,他咚咚咚的连续磕了九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红了,才跪着抱拳对木鸟开口。
“前辈,这把宝剑永远都属于前辈,晚辈只是有幸暂借,前辈的这一份情谊大义,晚辈也必定永远铭记,和报效……”
木鸟有些哂笑的哼了一声开口。
“哼,老夫都已经解除了血脉契约了,还会跟你小气吧啦的借来借去?这剑就是你的了,它的用法你这心机多端的小子肯定琢磨得清楚。我只提醒你一点,就是紫金界尘之力出现异动的时候,才是值得你最着重观察它的时候。
好了,为了你这小子,我这次完全的苏醒也应该不会算是亏了,但你也别动不动就来打扰我,最快明年春天,你有需要再过来一次吧,没需要也别强行过来,对你那些老祖们进行着强力压制的力量,对老夫也其实颇有影响。
就这样吧,你已经耽搁了老夫不少的时间,哼。”
一番明显有些嫌弃意味的说法之后,木鸟突然抖落一片浅淡的灵光,就再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薛骥还在原地呼喊,甚至问了几个问题,都完全再无木鸟的回应……
此时已经越发的临近天黑,薛骥也真的不想再过多滞留,在对着木鸟消失的方向又磕了九个响头之后,他终是带着黑剑北归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薛骥就从堡垒一路南下,把途径中亚、天山南部再进入南亚北部的这条路线完成全面初探,才又探明德干高原腹地,再次抵达了科伦兰卡岛上。
薛骥继续登岛的目的,主要还是想对木鸟前辈表达一些谢意和敬意,他在昨天分别的地方跪拜了一个小时后,才又来回于海边和山区各处,测试一下倒悬神剑的威能效果。
薛骥下午离开科伦兰卡后,就前往京津燕地区东北边缘的董家山长城落脚。
他的想法并不复杂,他想让巨阙老祖也帮他掌掌眼,把关评测一下这把来自“异界高人”的神秘黑剑。
但他一连在董家山守了一天两晚,都没能引得巨阙老祖“显圣”,他也终是只能回到赞盘山暂歇一晚,然后在次日一早前往彩云省、桂越省以南的“中南半岛”探探虚实。
没办法,“殍鬼巨人兽”的实力、灵智都远超巨兽,它们一旦也凝聚起兽潮对锦夏发动攻势的话,罗门半岛如今“人兽皆稀薄”的惨状……就会成为他有负所托的失职铁证……
当然,罗门半岛兽怪、兽潮也稀薄的具体意思,是指这里的兽怪数量暂不具备形成多股兽潮,在南亚大陆四处肆虐的那类程度,它们相对分散的散居或藏匿在德干高原地区的实际状况,也有可能会导致薛骥低估了它们的实际数量。
但薛骥在罗门半岛遇到的观感状况确实就是如此,他确实经常可以发现巨兽、小规模兽群的踪迹,但这种规模的战力真的很难对绝大多数的基地势力造成威胁。
只是,这种状况的出现,也意味着“巨鬼的诞生”,薛骥心里真的担心的,自然是后续必然会有巨鬼来“主导”的这一新的局势格局……
这当然也是一种高度未知的新形态,但薛骥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延缓这种明显更加危急的局势到来,刚刚才经历了“六月鏖战”的锦夏大地需要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
而且,木鸟前辈指出的“九月异变”之说,也是薛骥认为理应把可预计的危急因素尽量延后的重大理由!
是的,如果九月初的这个情况又会让异能者和各大基地脱一层皮般的陷入艰难的话,又还有什么理由让另一个“脱一层皮”的恶因也在此时爆发呢?
七月二十一。
薛骥在中南半岛北部、东部的高原、山区地带,都发现了巨鬼的踪迹!而在半岛靠南、靠海岸的前人口密集地区,则看到了和罗门半岛北部、东部类似的惨状……
也就是“人去楼空”,无尸胜有尸的那类“无人炼狱”之状……
而在中南半岛西边,也就是临近罗门国东部,如今的西诏国和安达曼联邦的境内,因为他们也早就使用了“核污染带”的这类强效措施,终是让这片地区的人类据点存留得更多一些……
因为是初探中南半岛,也需要薛骥出手猎杀巨鬼,所以今日的行程只够薛骥走完中南半岛的主体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