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嫔躲在宫女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疯狂的陈修仪,她满心都是愤懑与恐惧,暗自思忖:“这陈修仪分明是失心疯了,六皇子夭亡,明明是那孩子自身先天不足,与我何干?可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我如今真是有苦难言。”
高贵嫔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隆起的腹部,像是在寻求慰藉。
陈修仪三番五次地前来寻衅滋事,若一个不小心,不仅自己会陷入险境,更会连累腹中胎儿。
这种危急关头,言瑶佳也无暇理会高贵嫔了,她立刻吩咐嬷嬷们将陈修仪控制住,免得她伤害高贵嫔。
嬷嬷们闻言,赶忙一拥而上,试图制住陈修仪。
陈修仪挣扎着,嘴里仍不停地咒骂着高贵嫔。
言瑶佳看着混乱的场景,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无奈。
她深知陈修仪如今已陷入癫狂,若不加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言瑶佳走上前,对着仍在挣扎的陈修仪说道:“陈修仪,你莫要再执迷不悟。本宫知道你痛心六皇子之事,但你这般胡来,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罪孽之中。高贵嫔怀有龙嗣,若是伤了她,你便是万死莫赎。”
陈修仪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言瑶佳:“皇贵妃,你不要以为你能阻拦我。我一定要让这个毒妇付出代价!”
言瑶佳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心中一叹,转头对嬷嬷们说道:“将陈修仪带回她的宫殿,派人好生看守,莫要让她再出来闹事。”
嬷嬷们领命,连拖带拽地将陈修仪带走了。
言瑶佳这才转身看向高贵嫔,只见她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言瑶佳轻声说道:“高贵嫔,你且回房休息,莫要再受惊吓。本宫会安排人在你宫殿外守护,确保你的安全。”
高贵嫔微微点头,声音还有些颤抖:“多谢皇贵妃娘娘。”
言瑶佳正打算离开,却看到刚刚被陈修仪推到一边的尔琴捂着肚子,面色白的吓人,她的宫裙下还隐隐有血流下来。
“去看看她怎么了。”言瑶佳叫南夏过去瞧瞧,却半路被问雁阻拦了一下。
南夏瞪了问雁一眼,绕过问雁走到尔琴边上,拉开她的裙子看了一眼,也是有些惊讶。
“娘娘,这尔琴她好像是流产了。”南夏说的也有些犹豫。
高贵嫔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查看。
只见尔琴衣裙湿透,裙摆处有鲜血渗出。
高贵嫔顿时怒气上涌,狠狠甩了尔琴一个巴掌:“贱婢,你背着本宫做了什么!”
尔琴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泪水夺眶而出:“娘娘,奴婢知错了,救救奴婢……”
言瑶佳皱了皱眉头,说道:“先别冲动,此事还需查清楚。南夏,你去请太医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夏领命而去,高贵嫔却仍在盛怒之中,她指着尔琴大骂:“你这贱婢,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如此不知廉耻,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想让本宫救你?你在宫中偷偷私会侍卫暗结珠胎,真是恶心,打死你算了。”
尔琴拼命摇头,哭诉道:“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娘娘……”
言瑶佳在一旁轻声说道:“高贵嫔,你先冷静一下,在太医来之前,我们也不能妄下定论。”
不一会儿,林太医匆匆赶来。
他先是向言瑶佳和高贵嫔行礼,然后走到尔琴身边,仔细地为她把脉,查看情况。
过了片刻,太医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回娘娘们,尔琴姑娘确实是小产了,从脉象和症状来看,应该是受到了外力撞击,导致胎儿受损,从而引发流产。”
高贵嫔脸上挂不住了,她对言瑶佳道:“皇贵妃娘娘,嫔妾宫里出了正等扰乱宫闱的丑事,真是让嫔妾见不得人了,这奴婢就随皇贵妃娘娘处置了吧,嫔妾也知道自己管教宫人不善,自请禁足。”
言瑶佳见高贵嫔态度坚决,又见她的脸色很差,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答应道:“既然高贵嫔已经决定了,本宫又岂能徇私枉法?尔琴犯下如此大错,按照宫规,确实该处罚,但不能只罚尔琴一个人,她的奸夫也要一并惩治,免得坏了后宫的风气。”
尔琴身下俱是血污,脸色白的要命,跪在地上,言瑶佳要她说出奸夫是什么人,尔琴却死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肯吐露。
高贵嫔看着气恼不已:“皇贵妃娘娘,您就别费口舌了,这样的宫女留着何用,杀了便是。本宫最恨的就是这些吃里扒外、贪慕虚荣的贱蹄子。”
言瑶佳微微皱眉,看着倔强的尔琴,心中也有些无奈。
她知道此刻若不逼问出奸夫是谁,日后恐会有更多流言蜚语在后宫传开,可这尔琴如此嘴硬,也着实难办。
“尔琴,你莫要执迷不悟。你犯下如此大错,若如实交代,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继续隐瞒,本宫只能按宫规严惩,到时候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言瑶佳试图劝诫。
然而尔琴只是不停地磕头。
高贵嫔不耐烦地说道:“皇贵妃娘娘,跟她多说无益。这等贱婢就该直接拖出去杖毙,也好杀鸡儆猴,让后宫其他人知道,做出这等丑事的下场。”
说着高贵嫔就让侍卫把尔琴往外拖,问雁看着那两名粗壮的侍卫要把尔琴往外拖,忍不住喊道:“皇贵妃娘娘,尔琴是被逼迫的,都是那个人胁迫她,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啊!”
“看来你知道是谁。”言瑶佳看向问雁,问雁面露犹豫之色,她看了看高贵嫔,又看了看言瑶佳,最终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贵妃娘娘,奴婢原本是不敢说的,可如今事已至此,看着尔琴要被冤死,奴婢实在是不忍心。” 问雁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惶恐与纠结。
言瑶佳神色一凛,沉声道:“你且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宫定不轻饶。”
问雁忙不迭地点头,接着说道:“回娘娘,是……宫内服侍高贵嫔娘娘的青雉,她只是貌似女儿身,实际上,实际上她身子上就是个男人!”
“什么!”高贵嫔听了问雁的话似是站不住了一般,摇晃了几下,看向尔琴的目光除了嫌恶还多了几分妒恨。
言瑶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问雁:“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等事情若是胡言乱语,可是大罪!”
问雁连忙磕头,急切地说道:“娘娘,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青雉平日里就与尔琴走得近,是他引诱了尔琴,尔琴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高贵嫔此时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个青雉,本宫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欺瞒本宫,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的心中一方面恼怒青雉的背叛,另一方面又嫉妒尔琴与青雉之间的关系,觉得自己在这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这青雉当自己是什么?
与自己欢愉还不够,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看得上,简直是耻辱!
高贵嫔越想越生气,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高贵嫔回想起过往与青雉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以为的温柔缱绻,如今都成了最刺心的利刃。
此时,她又想到了陈修仪,心中的怨恨更添几分。
若不是那陈修仪今日大闹一场,这等丑事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揭露出来,本宫在这宫中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沦为众人的笑柄。
这笔账,本宫也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高贵嫔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怒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
言瑶佳看了一圈这屋内众人的表情,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
“尔琴,问雁说的是不是真的?”
尔琴听到问雁说完,就停下了磕头的动作,呆呆的跪在地上,抬起被冷汗浸湿的脸,嘶哑着说道:“是。”
话音一落,高贵嫔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在了尔琴的脸上,厉声斥责道:“好你个贱婢,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本宫,做出这等苟合的丑事,本宫饶不了你!”
尔琴低垂着头,茶杯碎裂开来,滚烫的热水溅了她一脸。
她的声音极尽沙哑,带着悲凉的意味竟然笑了起来:“娘娘,奴婢知道您为什么这般生气,您救救我,也是救救您自己啊。”
尔琴看向高贵嫔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鱼死网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