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学长一个忙。”
“你能调查一下，张绮梦这个贱人频繁更换男友的原因吗？”
“好。”
这个条件，指的是君煜宁拦住张绮梦送出的巴黎水时，李青提出的报酬。
也就是那个，真正的，无法拒绝的条件。
“不过我确实没帮上忙，罢了……”君煜宁无奈一笑，还没说完，李青便堵住了他的后半句话。
“君学长是生命科学部的成员，张绮梦恋爱的原因，君学长应该知道才对。和「魅惑」的原理大差不差，她通过「蔷薇」制造可以调动欲望、增强情绪的香气，使得感情阅历不深的小男友陷入「色欲」情绪的巅峰，从而提取他们的伊。通过此举，她可以帮助洛一川收集可以做实验的伊，以期完成洛一川画下的大饼——即弥补愧疚，救赎献祭人。”
“可以当场提取的伊，说明此人含伊量不多，根据韩信涛提供的标准，应该也就一重～二重。而她这个方法虽不用杀人，但会损伤被提取者的精神和肉体，收集到的伊量少但可控率高，而且浪费了不会太心疼，想必是洛一川实验的主力军。韩信涛给我简单讲了洛一川目前实验的进展，「体外伊合」和「一人多伊术」的突破，张绮梦必然居功至伟。”
“所以她的目的，就是帮助洛一川进行试验，在实验大成后，获得救赎献祭人的资格。这与这两个人没什么区别。”李青看了眼君煜宁，后者的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于是他继续说道，“不过，张绮梦应该没有他这样既劫‘伊’又劫色，反正，老苏肯定不止五分钟。”
听到这个，君煜宁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一些:“淫乱之人罢了，用的手段也异常卑劣，这样的人，你不需要替她说什么好话。”
李青没有反驳他，若非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李青也不会补上后面这句话，这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
做不做那个事，这个人都已经痴傻，尽全力考上最高学府的天之骄子折戟女人裙下，何其悲哀。尽管没有发生人命，但张绮梦也不值得过多同情。
“君学长对这些，应该早就知情才对。所以，当时你提出的条件，只是一个脱口而出的幌子，你并不认为我可以涉及到这个方面，故而事后你也没有过多追问。”李青轻声道，“其实，你真正想知道的，应该是，张绮梦的献祭人，到底是谁，对吧？”
“你小子，确实聪慧。”君煜宁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不过是个优质的少年，帮助你，只是因为我习惯了阻拦她。确实没想到，你会是伊师，还对内幕了解得颇为透彻。”
要知道，很多伊师对这个事实也并非了如指掌，他们只不过是在盲目执行任务罢了。
哦。
还有些是人云亦云，随大流般地玷污社会。
就比如秦宇澜，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做这件事为了什么，他只是为了做而做。
“你知道是谁吗？”君煜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声音微微颤动，紧张的声线就像画家笔下的波浪，用尽全力想撑起那笔直的天空，却仍难免被白云勾勒曲折。
“我不知道，但我好像回想起了一些曾经的故事，小的时候，张绮梦身边是不是有一个男孩子。换句话说，她有个很依赖的男生？”这是李青专攻记忆壁垒想起来的事情，很奇怪，除了和千灵相关的事情外，李青对其他忘却的记忆回想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在他逐渐掌控伊术后，一些记忆的壁垒更容易被突破了。
但他仍然无法想起任何关于千灵的故事，以及，他总觉得自己想起来的这些画面里，有很大的空白需要填补。
一切都证明，这个女孩子从未在他的人生出现过。
但她一定出现过。
李青无比自信地认为。
不仅因为雪姨的讲述和「幻境」的画面。
最重要的是，她也忘记了！
谁知听到这个，君煜宁忽然手一抖，两个取伊器摔在了地上:“你怎么知道的？”
“我初中的时候，去过凤凰城，隐约记得这个事，也许我记错了，也许那个人不是张绮梦，你别着急。”李青轻声道，然后一只石手将取伊器拿起来，重新递给君煜宁。
“是她。”
“嗯？”
“其实，我也猜测，那个献祭人，就是他。”
“我没有任何调查证据说明献祭人的身份啊，你别多想，这个答案，我还有待追寻。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食言。”李青认真地说道。要是知道这个条件如此苛刻，或许李青当时就自己单干了。不过，他当时尚未掌握自己的力量。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谁，我有很大的把握确定是谁，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而且，她用这种方法去复活他，他会开心吗。”君煜宁自言自语。
李青没有回答，他不了解君煜宁所说的话指的是谁。
“抱歉，让你见笑了，学弟。谢谢你的报酬，我认为你已经还清了那个条件，而且，你不在太在意它，毕竟作为凡人，加入生命科学部唯一的任务，就是凭借自己的熟悉来一对一阻拦张绮梦罢了，这是我的工作，你不付出报酬，我当时也会这么做，而且从结果来看，我是失败了的。”君煜宁轻声道。
“让你，阻止一个伊师……”
“生命科学部太缺人了，韩副部长认为，一个普通的伊师，并不比我做得好。因为普通的伊师对069来说根本等同于无，而我，拥有着对她最深的了解。”
“原来，张绮梦就是069。”
“嗯。”
“君学长，你喜欢张绮梦？”李青问道。
他觉得，君煜宁做这些事的目的其中之一，是有些吃醋的成分的。
“她只是个贱人，你想多了。”君煜宁淡淡地看向李青，笑道，“学弟竟然也知道什么是喜欢了？看来，千灵学姐调教的很好。”
“你……别乱说！”
“哈哈，好了学弟，这件事剩下的部分就交给我吧，我会给社会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我的另一个作用。对了，别忘了，你还答应我有一个节目呢。”
“好。”
说完，君煜宁走上前去，看见了晕倒的夏浅韵，犹豫片刻，伸手将她抱起。
在离开座位的那一刻，夏浅韵缓缓睁开了眼，朦胧地看到了那英俊、冷漠的男子。
“一人一个。”
李青看向另一边瘫在座位上的杜青儿，一只沙石汇聚成的大手将她托起，随着白色羽翼展开，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烂肉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