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韩信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我没想到，我们仅仅见了几面，你就这么重视我，在下雨天还特地来送我一趟，我哭死。”
李青也没拦着他哭:“毕竟随便一个人就能杀了你，我还是护着点好，实验还得需要你呢。”
韩信涛的泪水戛然而止，双手插兜:“没有一点个人情意在，单纯是因为我弱？”
“嗯嗯。”李青很诚实地点头。
“干！你个犊子！”韩信涛气的跺脚，“早知道就不拉拢你了，这不是活生生气我吗？”
李青微微一笑，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由宝玉做成的项链，正是生命科学部的成员身份证明。
当然，据李青所说，他是编外的，亲密程度大于沐珅翊小于正式成员。
编外的好啊，随时可退，不怕牵连。
只要没有全部押宝，那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的用处是参加实验？”韩信涛可不相信这小子是随口一说，沐珅翊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脑子没事儿就瞎转，最后猜的还十有九对，这找谁说理去。
李青想到「幻境」下的真实场景，在那个时候，他无比清晰地听到了信涛这两个字。
“因为我丢失了部分记忆。”
李青的一双星眸充斥着好奇心在韩信涛脸上停滞，仿佛要看穿他的心事，后者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在李青的目光下，自己的所思所想仿佛都要被窥探。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哼。
“等等，你不会以为，你的记忆是因为我的「记忆裁缝」吧！”韩信涛擦了下被注视下流的汗水，忽然意识到这新颖的方面，急忙问道。
“我应该没猜错吧？”
李青耸了耸肩，没有否认，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可以断定，韩信涛一定是自己实验的参与者，那他在事后通过伊术做些什么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哎呀，不是的啊，你可不能乱猜，我闲的没事干在你的记忆上动什么手脚啊，先不说你丫的陨铁化占比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我这点伊术实力能不能成功侵入你的大脑。就单纯按时间线来排，我是031，你是009，你做实验的时候我还没有伊术呢，从哪儿给你裁剪记忆啊。”韩信涛一口气解释了一通，差点被口水呛到。他可是个“乱世”中的弱鸡，李青则是半个自己人，这说明在以后的战斗中，李青是可以保护自己的！
对于每一个潜在的保护神，他都要好好供着。
不能得罪。
“你是031？”
“是啊，而且我跟你讲啊，我的记忆，也有遗忘的部分。”韩信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做完实验后，就感觉新生了一样，对于每一个熟悉的人或事都多了些陌生感，尤其是我那个女朋友啊，我以为她是路人甲，差点就酿成大祸了。幸好后来我的伊术刚好是记忆相关的伊术，对于这方面的敏感度比较高，而我遗忘的部分占比也很少，在有效的时间里很快就恢复了记忆。”
“你也，忘记了……”
“是啊，这是实验者的通病吧，你可不能怪在我头上！”韩信涛继续申冤道，他可不能平白无故背黑锅，这是会死人的。
“你的献祭人，是你女朋友吗？”李青忽然问道。
“是……”
“她还健在，对吗。”
“废话，要不老子天天在和谁聊天，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咒人的！”
作为献祭人，还活着，而且还能与韩信涛正常聊天，看上去就像实验没发生过一样。
可自己这些天接触过的实验者，并非如此。
他们都是背着“献祭”的枷锁在赎罪。
“你遗忘最多的，是你女朋友吗？”
“嗯，这倒是。”韩信涛感觉李青在自己回答的蛛丝马迹中推算什么很正确的真相。这并不是他吝啬于信息的传递，而是他了解的也很匮乏。
他只是一个辅助者而已。
具体，还得等部长结束沉睡，才能告知真相。也不知道他前段时间沉睡了这么久，是否对真相有更深的理解。
“献祭人活着，所以遗忘。献祭人死后，反而刻骨铭心。”李青自言自语道，“后者是洛一川给所有天命人的枷锁，而前者，更像是人体自然的规律。”
毕竟伊位于人的大脑。
可，怎么活下来的呢？
即便是含伊量很少的人，也不应该什么后遗症都没有吧。要知道，据他的调查，被抽取伊之后，最好的情况也是智商急速降低、身体素质极度退化，变得痴傻……嗯？老苏好像是个例外。
少到忽略不计吗？
哦……
这就能解释了。
李青目光变得缓和:“我想问，部长的实验里，献祭人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情况多吗？”
“他总共就主台过两个实验，然后就沉睡了，目前看起来，是百分之百。”韩信涛回答完，忽然警觉地看着李青，“你怎么知道部长会做实验？”
“……”
李青笑了笑:“猜的。”
他心里已经对这位神秘部长的身份有了一定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让他很震惊，原因就是他的年龄。
洛一川起码三十五以上了。
而他……
“行了行了，你别猜了，我就是个他原先的同事，因为关系好，被拉过来签了保密协议，帮他做实验。这家伙天天闭关，我都没见过几面，只能领着画大饼拉拢过来的人去满世界跑，我也不容易啊。”韩信涛从厕所的自动取纸机里拽了一格纸，给自己擦着眼泪，他绝对是一个奥斯卡级别的演员，不做明星真是亏了。
“好，我不问了。”
李青转了个身，背对着厕所，目光深邃，眉头微皱。
韩信涛伸手在他脸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是你的飞机不？”李青指着远处的一圈红色编码，“好像要停止检票了。”
“卧槽，你误我大事！”
韩信涛急忙拉着登机箱就狂奔起来。
送走韩信涛后，李青去接自家女友放学，后者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看上去极为飒气，加上她那高冷绝伦的气质，比电视剧里的神仙学姐还要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