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性急的宾客按捺不住心中的期盼,不禁高声呼唤起来:“清凤姑娘何在?怎还未见佳人身影?”言语间,满是对清凤姑娘的殷切期盼。
柳妈妈眼见此景,连忙赔笑上前,柔声安抚:“诸位客官,请稍安勿躁!清凤姑娘此刻正于闺中精心梳妆,只待片刻,必将以最美的姿态与大家相见。”她一边巧言慰藉着那些略显焦躁的宾客,一边向身旁侍立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速速行动,稳住这略显纷乱的场面。
姑娘们心领神会,纤纤玉手轻轻端起桌上的佳酿,温婉如春,以那柔情蜜意的话语与醇香的酒水,逐一劝慰着宾客们,试图让这份等待变得不再漫长与难熬。
柳妈妈朝身旁一名侍女轻轻眨了眨眼,那侍女心领神会,旋即转身,步履匆匆,想来是去催请清凤姑娘了。
萧泽目睹此景,不禁哑然失笑,手中酒杯轻摇,目光扫过在座几人,缓缓言道:“也不知这位清凤姑娘究竟是何等绝色天香,竟能让栖凤楼内座无虚席,宾客满至。”
萧珏轻摇着手中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稍待片刻,谜底自会揭晓。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清凤姑娘的手段,确是了得。”
萧泽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三叔此言何意?”
萧珏嘴角微扬,悠然言道:“瞧这栖凤楼今夜宾客盈门,皆为一睹佳人芳容而来。她故意迟迟不露面,几经催促,这番作为非但将自己身价抬至云端,也让满堂宾客的心绪悬于一线,满含无尽期盼。如此布局之下,《霓裳羽衣曲》的演出方能更显超凡脱俗,震撼人心。”
一旁的云杜若,语调清冷中带着几分不悦:“或许清凤姑娘确是闺中妆扮尚未周全,萧珏,你如此曲意揣测清凤姑娘的心意,是否略显不妥?”言罢,他轻轻摇头,目光中似有深意。
萧珏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悠悠道:“不妥?哼,我楼中那些红粉佳人,皆是用的这招欲擒故纵。若非宾客们千呼万唤,心急如焚,她们是绝不会轻移莲步,现身人前的。”
言及此处,他以一种略带嫌弃的目光瞥向云杜若,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又怎会懂得这些个风月场上的弯弯绕绕?还是闪到一旁去吧。”
萧泽与陆洛童目睹此景,相视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陆洛童轻启朱唇,言道:“不过,正如萧老板所言,我这会儿对那位清凤姑娘的好奇之心,倒是愈发浓烈了。”
萧泽闻此,嘴角轻扬,却未置一词,他的目光敏锐,捕捉到不远处一个隐秘角落中的微妙动静。
适才前去催促清凤姑娘的那位侍女,此刻正神色匆匆,步伐细碎地奔至柳妈妈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柳妈妈听后,脸色骤变,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
正当萧泽欲进一步探究其中奥秘时,一侧跪坐着的那位侍女,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姿态,低垂着头颅,手中不辍地为四人细心斟酒。
突然,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萧老板所言甚是,清凤姑娘迟迟未露面,实则另有隐情,并非耽于妆扮之细枝末节。”
此言一出,席上四人皆是一怔,不由自主地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她,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
萧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悠悠问道:“哦?既非梳妆,那依你之见,清凤姑娘此刻究竟在忙些什么?”
侍女依旧保持着那份谦逊的姿态,声音柔和而清晰:“招待贵客。”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在场的四人皆是一脸茫然。今夜本是清凤的开盘之夜,吸引了众多宾客纷至沓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可她却迟迟未现身,却说她正在招待贵客。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竟让她在这个关键时刻亲自出面?
萧珏的目光微微闪烁,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几分,满脸好奇地对着那侍女轻声问道:“小姑娘,我看你好像挺机灵的,应该知道不少内情吧?快告诉我,你家清凤姑娘此刻正在招待哪位贵客呢?”
言罢,他轻巧地以手中折扇为掩护,悄然自衣襟内抽出一张银票,悄无声息地塞给了那名侍女,其手法之隐蔽,令人叹为观止。这一幕,让在一旁的三人脸上纷呈出各异的神色,犹如一幅生动的画卷。
萧泽的神情骤变,惊异之色溢于言表,他万没想到,自己的三叔竟会在他人的地界上,采取如此手段,企图用银钱买通侍女以探听消息,这番操作实乃出乎意料。
陆洛童手中那把折扇的摇曳蓦地一顿,似是在心中权衡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悠然,扇面轻摇,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云杜若则是微微侧首,动作很轻地吸了一口气,似是要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他决绝地转过了身,不愿再目睹这一幕,那背影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与无奈。
那边的萧珏犹未歇,他再度从袖中抽出一纸银票,目光落在那始终保持着谦逊姿态,面容隐匿于低垂的秀发之下的侍女身上,轻声道:“小姑娘,你若愿意,再为我解惑一二。你家清凤姑娘,究竟缘何要以那琼浆相待,宴请我等呢?”
此言一出,仿佛一阵微风拂过静谧的湖面,瞬间激荡起涟漪,让其余三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那位侍女身上。
侍女依旧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谦恭,举止间没有丝毫僭越,对于那张沉甸甸的银票,她仿佛目不斜视,只是以一抹细若游丝却异常清晰的嗓音,温婉中藏着一丝不易捕捉的柔和,轻轻答道:“回萧老板的话,此刻清凤姑娘此时正相待的,乃是朝中显赫的小王爷萧泽、刑部侍郎陆洛童、江湖大侠云杜若,以及水月楼的东家萧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