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赵军大营之外,隆隆炮声震撼天地,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苍穹撕裂。
秦昊大步流星踏入帅帐,沉声道:“启禀殿下,今日已是围困广陵的第三日,军中的炮弹即将告罄。若燕军仍无意和谈,到时我们恐将陷入被动。”
赵胤乾闻言,神色从容,缓缓道:“秦将军,稍安勿躁,欲速则不达。”
秦昊心急如焚,请缨道:“实在不行,末将愿亲自率领一支兵马,攻取广陵。”
赵胤乾摇了摇头,引经据典道:“兵法有云,十倍于敌则围之,五倍于敌则攻之,两倍于敌则分之,兵力少于敌则避其锋芒。”
“如今我军仅有四万兵马,而广陵城内燕军至少有八万之众,他们凭借坚城固守,以逸待劳。若强行攻城,我军必将损失惨重。”
秦昊慷慨陈词:“大丈夫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我赵国将士,无一畏死之徒!”
“秦将军,我知道你们不怕死。”赵胤乾站起身,目光坚定:“只是这次北伐,死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多增无畏的牺牲。”
恰在此时,营外的炮声骤然停歇。
秦昊眉头紧锁,疑惑道:“殿下,今日炮击尚未满一个时辰,如今突然停止,难道是炮弹已经耗尽?”
话音未落,一名军士匆匆走进,禀报道:“启禀殿下,燕军在城头竖起白旗,似乎有意投降。”
秦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追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军士斩钉截铁地回答:“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赵胤乾闻言,微微颔首:“秦将军,既然燕军已降,我们不妨前去一探究竟。”
秦昊却仍心存疑虑:“殿下,这会不会是燕军的诡计,诈降以使我军松懈,再行突袭?”
赵胤乾点头赞许秦昊的谨慎,随即下令:“秦将军所虑极是,传令各军,务必保持警惕,手不离刀,脚不离鞍,以防不测。”
秦昊拱手领命:“末将遵命!”
赵胤乾驱马至广陵城下,恰逢城门徐徐开启,紧接着,窦骁与月华亦骑马而出。
月华率先发话:“这位想必便是威名远播的镇北王吧?”
赵胤乾假装不认识月华,淡然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窦骁连忙介绍道:“镇北王,此乃我国丞相大人月华。”
赵胤乾闻言,故作惊讶道:“原来是月相,失敬失敬!”
月华直言不讳:“镇北王,客套之辞暂且放下,我此行乃奉天后之命,前来与你商议和谈事宜。”
赵胤乾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和谈自然可以,但需在我军营中进行,不知月相可敢前往?”
月华略作沉吟,毅然回应:“有何不敢。”
窦骁在一旁低声劝阻:“丞相,此行恐有不妥。镇北王素来狡诈多谋,末将恐其借和谈之名,行扣留之实。”
月华微微一笑,宽慰道:“窦将军过虑了,我相信镇北王并非背信弃义之人。”
见二人低声交谈,赵胤乾催促道:“你们商议得如何了?和谈之事,是否继续?”
月华点头应允:“自然继续,还请镇北王引路。”
紧接着,月华等人随赵胤乾步入了赵军的军营之中。
营帐之内,气氛显得异常凝重与紧张。
赵胤乾端坐于主位之上,直言不讳地开口道:“月相,那我就直说了。若想让我赵国退兵,需满足我两个条件。”
月华微微点头,回应道:“哪两个条件?镇北王但说无妨。”
赵胤乾随即道出了第一个条件:“第一,燕国需将平阳关、武曲、横县等已被我军攻占的领土割让给赵国。”
话音刚落,窦骁顿时拍案而起,怒声道:“想让我燕国割地求和?镇北王,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胤乾见状,语气冷淡地回应:“那就是没法谈了?既然如此,那就打,我们战场上见!哼,到那时,我赵国所谋的可就不仅仅是这几座城池了。”
月华虽心中不悦,但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窦骁道:“窦将军,稍安勿躁,先坐下吧。让我们先听完镇北王的话。”
等到窦骁重新落座,赵胤乾继续道出了第二个条件:“第二,燕赵两国需结为兄弟之国,燕国为弟,赵国为兄,并缔结友好盟约,保证互不侵犯。而作为弟弟的燕国,需每年向赵国进贡二十万两黄金作为岁币。”
窦骁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又是割地,又是进贡,如此丧权辱国的盟约,简直是欺人太甚!镇北王,你别忘了,广陵城中我燕国尚有八万兵马。若真要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赵胤乾闻言,却选择无视窦骁的愤怒,转而望向月华,郑重地说道:“月相,这就是我赵国退兵的条件,请您务必帮我转告给天后。”
月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镇北王,你仅凭一言便欲索我燕国五城,这胃口未免过于大了些吧?倘若我轻易应允,岂不成了燕国的千古罪人?”
赵胤乾微微一笑,回应道:“月相言重了。这些城池,本就非燕国固有,它们曾是魏国的疆土,更早之前还属于秦国。燕国灭魏而得之,如今我赵军北伐,屡败燕军,这些土地和人口,自然应归我赵国所有。”
“毕竟,土地历来是由强者占有,月相以为然否?”
月华摇了摇头,忧虑道:“我燕国疆域辽阔,割让几座城池的确算不得什么,但武曲与横县若失,我长安城便如瓮中之鳖,暴露在赵军的铁蹄之下,这怎能不让人忧心?”
赵胤乾宽慰道:“月相无需多虑,赵国得到这些城池之后,除维护城中治安所需府兵外,绝不会增派一兵一卒。我赵国大军将撤回幽都,还边境一个安宁。”
月华仍显疑虑:“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胤乾胸有成竹:“月相,我们可将此约定写入和谈条款,若赵国违约,燕国自可出兵收复失地。”
月华沉吟片刻,又提出质疑:“再者,你提及燕赵结为兄弟之国,每年还需支付二十万两黄金作为岁币。试问,天底下哪有弟弟向哥哥进贡之理?”
赵胤乾笑答:“月相不妨将其视为保护费。”
月华不解:“保护费?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