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铭闻言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他送过你一条项链,很贵的限量版,是有这件事儿吧?”
“……是。”温晴有些心虚地说,“不过,我把它卖了。”
“对你来说,钱比男人的情意重要。”宋维铭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没过多久,景深又把它高价收了回来,因此你就欠了他一笔钱,是这样吗?”
温晴无奈地撇撇嘴说:“我跟他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他不缺这点钱,不过是借此拿捏我罢了。”
“你倒是个明白人。”宋维铭笑道,“他放不下你,又不懂得怎么收服你,只好用这种笨办法,先留住你再说。那条链子,你还收着吗?”
“收着的。”
不好好收着,等下回他再拿这件事当筏子折腾她吗?她可不想再触霉头。
“把它给我。”宋维铭看着她,目光幽深。
温晴抬头看他,一脸疑问:“您要这个做什么?”
“当然有用处。”
“他为了这事儿发过火,万一他下次又问起来……”温晴心有余悸地说。
“你宁可变卖他送你的东西,都不肯向他张口要钱,他气的是这个,而不是一条链子。”宋维铭淡淡地说,“眼下你已经跟了他,踏踏实实被他养着,他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知子莫若父。宋景深的心思,他这个当父亲的多少摸得到,可他不知道他儿子在床上的癖好。
自从那链子赎回之后,他每次都要她戴着项链……
直到链子上的碎钻磨破了皮肤,痛得她眼泪汪汪,他才算作罢。
可这些话,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只好忐忑地说:“可也难保他往后不再提。”
“他再提这事儿,你就让他买条新的送你。”宋维铭淡笑了一下,“他巴不得你跟他要。”
这下温晴真的无语了,这两父子可真会为难人。
一个强送,一个硬取,真是绝配。
也行吧,反正他跟宋景深用不了多久就要摊牌了,她想要在摆脱他之后图个安稳,眼下也只有依靠宋维铭。
与其为了宋景深的抽查小心翼翼保住项链,不如把它交给宋维铭,搏个出路。
温晴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似的,从包里摸出一只小丝绒袋,抬手放到宋维铭面前的茶盘旁边。
宋维铭捏开袋口,往桌上一倒,一条晶晶亮的链子蜿蜒落在深色檀木桌面,米粒般大的碎钻闪耀着夺目的光,像一阵箭雨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链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也不容易买,也难为他能在这种事儿上用心,巴巴地买来送你。”宋维铭瞥了一眼温晴,眼神冰凉如水,“难怪他生你的气,好好一片心意被你拿去换钱,你可真会削他面子。”
温晴垂下眼睛:“是我不识货,如果早知道是限量款,我无论如何不敢变卖的。”
看着坐在眼前的姑娘,宋维铭心里一阵犯堵,他没想到儿子会对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儿上了心,还不惜因为她得罪顾家。
睡个漂亮女人不要紧,色令智昏就要不得了。
宋维铭眉头微蹙又看了一眼温晴,见她对桌上的首饰一丝贪恋也没有,心里又暗暗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是个聪明人,不但没有巴住宋家不放,还听话地配合他,为离开宋景深做准备。不然,他真要动点儿心思收拾她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宋维铭淡声说道,“别忘了我给你的任务,越快完成越好。”
温晴点点头:“明白。”
顾佳还有半年毕业,顾宋两家的婚期在即,宋维铭等不起了。
温晴收拾好手里的包包,站起身刚要出门,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急匆匆赶来,又怯于宋维铭的威严,一时不敢进门,只候在门边偷听。
“是佳佳吗?进来。”宋维铭也听到了动静,脸色和缓地大声说。
门并未关严,隔音有限,顾佳听到宋维铭的说话声,大大方方晃进门来,正好对上温晴的视线。
“谈明白了?”她轻蔑地问了一句,语带挑衅,“知道该干什么了?”
温晴略低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一言未发地侧身绕过她出了门,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绿茶婊!”顾佳气结,盯着她消失在门缝间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
“好了,不值得为这点小事生气。”宋维铭出声安抚,顺手把桌上的项链塞进袋子,推到顾佳面前。
“宋伯伯,您给我这个干嘛?瞅着就膈应,我才不要。”顾佳扭过头说。
“先收着,有用到的时候。”宋维铭言语和缓,态度却很强硬。
顾佳拗不过,拎起眼前的丝绒袋子,扔进包里,撇撇嘴说:“景深哥哥送出去的礼物多了去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宋维铭抿唇,冷声道:“你还觉得不算什么?”
“哼……还不是她长得勾人,又爱装穷卖惨的,让景深哥哥心软了……”顾佳脸色难看,勉强找补。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如果能在景深那里占个一席之地,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宋维铭沉声说道。
“那我又能怎么办?”顾佳委屈地皱起鼻子,带着哭腔说,“我给景深哥哥发短信,打电话,还去实验室找他,可他从来都不提这些事儿。”
宋维铭哼笑一声:“送上门的不值钱,你连这都不懂?把对你的前男友的傲气拿出来一半,也能多点儿胜算。”
“宋伯伯!”顾佳脸上挂不住,猛地站起身来,跺脚喊道,“那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干出来的事儿,我跟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有也没关系。”宋维铭大度地挥挥手,“年轻人,就该享受青春,你的资源一点儿不比景深少,没理由绑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了她一眼,说道,
“不要影响宋家血脉,不然,我不会袖手旁观。”
“宋伯伯,连您也不信我?”顾佳抽了抽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说,“我心里只有景深哥哥一个人,就算那几个闹着玩的,也都是比着景深哥哥的样子找的。景深哥哥出国那些年,我等他等的……实在难过……”
说着,顾佳一顿一顿地抽泣起来,泪水汹涌,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宋维铭按捺住心头的不耐,有心无意地安抚道:“哭什么,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景深也不是白纸一张。有点儿情感经验,对婚姻稳定也有好处。”
听他这么说,顾佳渐渐平静下来,边擦眼泪边说:“是不是景深哥哥知道我之前的事,才不理我的?”
“他不会关心这些事的。”宋维铭递过去一包纸巾,淡淡说道,“宋家人的婚姻,从来跟情感关系不大。”
“那跟什么关系大?”顾佳瞪大眼睛问道。
“利益。”宋维铭扯出一个笃定的笑,“利益才是婚姻最稳固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