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内,在虾壳里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们,对布兰恩特充满了怨恨。尤其是,薄恩斯的粉丝,他们开始大声咒骂,并奋力从虾壳子里钻出来。
他们的偶像薄恩斯也陷在龙虾壳子的包围圈里,不断挣扎。
花熇嫣过去帮他清扫干净。说来奇怪,花熇嫣一伸手,手指还没有碰到虾壳,薄恩斯身上的虾壳虾须,纷纷主动躲避,就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似的。
刚才花熇嫣拉布兰恩特出来时,也有这种情况,不过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此时,薄恩斯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得万分惊奇,眼睛瞪得溜溜圆,却选择了默不作声。他在东大待了一年多,看了不少光怪陆离的东西。一开始,他非常惊奇,现在他学乖了,知道凡是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
大礼堂不能待下去了。到处都是腥臭的虾壳虾屎。大家从几处出口,慢慢撤走。等大家从礼堂撤出去,脱离困境后,许多人才发现身上带伤。当时逃命顾不上,现在知道疼啦。大家相互检查,发现大多数是踩踏摔伤,还有被龙虾壳子扎伤的。
参加一个选举会,被弄得遍体鳞伤,浑身腥臭,士可忍孰不可忍!受伤的人群不肯散去,围着布兰恩特要讨个说法。
因为大家听得明明白白,那个声音说是“布兰恩特许诺的龙虾来啦”。而且有目共睹、有耳同听,在辩论开始前,布兰曾亲口许诺每人二十磅大龙虾。
被大家围攻,布兰恩特的脸就像吃了青涩的红杏,他满脸酸苦:“我是我安排人为大家分发大龙虾啊。可是,抛洒虾壳子的那个人绝不是我安排的。你们看到了,我差点被大龙虾夹死。要是我安排的,我怎么会受伤,我怎么会那么狼狈?还有,我安排的是分发龙虾,不是虾屎虾壳子!”
布兰恩特正在自证清白,安抚粉丝群众。
几名司机跑过来,告诉布兰恩特:“老板,不好了,集装箱里的龙虾全部不见了。”
布兰恩特捂着脸问:“好好说,龙虾被封闭在集装箱里,怎么不见的?”
“我们拉了几车龙虾来,等着获胜时派分下去。刚才听到您获胜的消息,我们急忙打开集装箱,想把龙虾分成一份份的。结果,集装箱门打开后,里面一只龙虾也没有。所有的集装箱都一个样,全是空空的。老板,龙虾们集体越狱啦。”
商剑问:“监控看了没?”
“看了,从河边码头到这里,路上的几处监控都看了。还有,我们的集装箱上也有监控。通过监控,我们确定自从龙虾装箱后,从来没有打开过。”
布兰恩特大怒:“从来没有打开过,龙虾跑那里去了?你们,教堂里烧纸钱,想着糊弄上帝呢。伐克你们,进屋里去看看,那些吃剩下的龙虾壳子,到底是从伐克那里来的?”
大礼堂里发生的事,司机们不太清楚。老板让进去,他们听命就是。
他们进去一看,便傻眼了。狼藉满地,腥臭流行,司机们掩鼻欲呕。有两名司机很机灵,他们忍住腥臭,在龙虾壳子里翻来覆去的找,很快找到了一些标牌。由这些标牌可以确认,这些龙虾就是集装箱里的那一批。
当司机拿着标牌向布兰恩特解释时,布兰恩特在事实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布兰恩特向众人说:“今晚大家受惊了。事实俱在,这些龙虾的确出自我们的集装箱,我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大家可以找我的助理,申报损失。”
布兰恩特话锋一转,语调也提高了。
“今晚我获胜了,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大家若是有兴致,就随我到前面的体育馆里去,我们开始轰趴。那边已经准备好,大家随我来。”
许多拥趸齐声喊好。大家听到要轰趴,都来了精神,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与腥臭。
布兰恩特获胜,他的粉丝们本来就憋着一股劲,要大肆庆祝。可惜他们的激情,刚刚要冒芽头,却被刚才的龙虾皮闹得灰头土脸,现在更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好好释放一下。
人群开始涌向体育馆。布兰恩特、商剑还有花熇嫣走在后面。
布兰恩特居中而行,他的声音很低沉:“花女士,谢谢你救了我。”
“布兰先生,别客气。”
“花女士,不过我有一个困惑,您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什么问题,您说出来,咱们一起探讨。”
“大礼堂内,人人受灾。大家或多或少的沾了虾皮虾酱的,为什么你提前准备好一把大伞,从而毫发无伤?”
花熇嫣一笑:“我没有准备啊,你应该看到的,从穹顶上落下来一把撑开的大伞,正好落在我的手里。”
商剑帮腔说:“布兰,我看得清楚。那把大伞是从穹顶下的窗户里被风吹进来的。并不是熇嫣提前准备的。咱们一同进场,当时,熇嫣除了身上的背包,可没带什么伞。”
布兰恩特哼了一声:“商老师,花女士救我时,发生的事,你看到没?”
“我正在忙着从虾壳子里爬出来,没看见她救你的过程。我听到你喊救命,就想着赶紧摆脱虾壳,过去救你。等我爬出来后,熇嫣已经把你拉出来了。”
“你没看到,我却看到了。这个花女士会魔法。她走过的地方,虾壳子就像活了一样,纷纷让路。花女士,今天的事情,我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花熇嫣大笑起来:“布兰先生,我觉着你肯定看花了眼。当时,有一只大龙虾正挥舞着大钳子,要夹你的脖子。你声嘶力竭喊救命,眼珠子吓得快要掉出来了。你还能分神看我走路时的状况?我不信的,估计商剑老师也不会相信的。”
“对啊,熇嫣说的对。我当时看到你的脖子扭来转去的,就像一只陀螺。布兰,我想除了你眼前的大虾钳,你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换我是你,也一样。心无旁骛,一心保命。”
花熇嫣去救他时,那些虾壳子纷纷避让是真的,而布兰恩特没有看到,他是猜测的。因为他被救出来之后,竟然发现台上出现了一条三十公分宽的小路,就像是暴雪过后,人们铲出来的一条小通路一样。
布兰恩特眼光一转,继续逼问:“花女士,这个问题先放过去,我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在台上,薄恩斯要喝水,不知何故,他手中的水瓶忽然坠地。请问,你知道不知道内情?”
花熇嫣做事的原则是,要么不做,做了承担责任。
她毫不退让:“布兰先生,好眼力。不错,薄恩斯手里的瓶子,是我打落的。”
“你是怀疑我在他的水瓶里下药吗?”布兰恩特没有看到花熇嫣出手,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薄恩斯身上,但他看到有东西击中了薄恩斯的手腕。他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么花熇嫣最可疑。所以他就诈了一句,没想到花熇嫣竟然不否认。
猜想得到了验证,一下子,布兰恩特就火冒三丈了。
花熇嫣不明白布兰恩特的逻辑,怎么就联系到我怀疑他动手脚了?花熇嫣用眼神询问商剑。
商剑哈哈笑起来:“布兰,你错怪熇嫣了。今晚选举的所有费用都是由你赞助的,这件事,我没对熇嫣讲过。她根本不知情。”
“花女士,你既然毫不知情,为何还要怀疑我赞助的瓶装水有问题?”
“布兰先生,你不喜欢别人怀疑你,同样的,我也不喜欢别人怀疑我。我出手帮薄恩斯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没资格知道。”
花熇嫣说得斩钉截铁,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