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玉茹是等到秦词第二天放了学回到家,才知道秦词给自己认了先生的,忙找了秦母商量
“……娘,您看是不是让柱子去问问三爷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若是认真的,得选个好日子,带上束修礼正式拜过才行吧。”
“是得问问,拜师可是大事儿,哪里能磕个头就算的。”
秦母可是记的当初秦云何拜师,有许多讲究的。
婆媳俩商量好了才让柱子特意去问了李敞。
李敞原本是带点玩笑的,想哄哄秦词,反正偶尔他也确实会教一教秦词。
不过柱子既然特意来问了,他也就认真起来了。
玉茹得到答复,就赶紧让人准备了束修礼,又选定了八月十五这个日子,带着秦词上门拜师。
“.…..娘教你的规矩都记住了吗?”玉茹一边给儿子又整了整衣衫,一边问道。
她担心儿子拜师的时候不听话,特意反复嘱咐了秦词,又将拜师的礼仪教了又教,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胡闹。
幸好秦词在拜李敞做先生这个事儿上特别用心,倒是没有胡搅蛮缠的不肯学。
秦词认真点头:“都记住了!”
秦云何不在家,自然是玉茹带着秦词去了李敞家。
秦词想到以后正式拜了师就可以跟着三叔学不用去书院了高兴的不得了,一见到李敞就开始喊。
“三叔,我来拜师啦。”
李敞两口子笑着将人让进去。
玉茹又拉住秦词一番叮嘱:“先拜孔夫子,然后拜先生,献束修礼,敬茶,可记得了?”
秦词又郑重点了点头,慢下了脚步。
待李敞入座,秦词先去给孔夫子的画像认真拜了三拜,又郑重的对李敞拜了三拜。
“学生秦词拜见先生,日后学生一定好好听从先生教导,不辜负老师期望。”
李敞看秦词这么郑重其事心里也十分喜欢,点点头扶起他,给他整了整衣裳又勉励了几句。
秦词又拜见了师娘,之后才回身费力的取过他娘给他准备的束修礼:“先生、师娘,这是我的束修礼。”
李敞笑笑接过,也拿出来一套三百千及文房送给秦词。
“……以后每旬休沐你就到先生这儿来上课,平日去书院也不准偷懒,我会按时考校你的功课。”
秦词一听还要去书院,脸上的笑顿时卡住:“为什么还要去书院啊。”
“先生平日要上衙没有时间天天给你上课,只能抽出休沐时间给你上课。平日你若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也可以放学后来家中问我。”
秦词顿时不干,不满喊道:“我不要去书院,我要跟先生上课!”
本来拜师过程顺利,师生尽欢,玉茹心里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平地风波,秦词突然闹腾。
“词儿,听先生的话,别闹。”
秦词甩开玉茹的手:“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去书院上课。”
才收的学生,刚才还乖巧懂事,突然就风云变幻,李敞额角抽了抽。
“秦词,今日你才拜师,为师不想动戒尺,你再若闹腾,可就别怪为师不客气啦……”
常德府城
秦云何如约到厅衙听审,陈楼升堂审理的是一起债务引起的纠纷。
当初的债主与借债人先后离世,借债人家只剩了孤儿寡母,债主家如今也是当初债主的儿子当家了。
因为如何清偿债务的问题,他们先后从县衙告到了厅衙,陈楼早已让人到县中详细询问了实情,又带来了证人。
这个案子前后也折腾挺久了,今日差不多就能定案了。
待到各方证人证据一一出示,两方对质过。
陈楼对被欺负的借债人孤儿寡母进行了安抚,并考虑到借债人的情况定下了还债的方式和时间。
对债主欺压借债人的行为也做了斥责和处罚。
最后,陈楼小心的看向秦云何:“巡按大人,您看,下官如此决判可有问题?”
虽然对陈楼处理林阐等人举发一事有些不满,但就秦云何看来,陈楼处理案件条理还算清晰,堂审流程包括最终决判都没什么问题。
“本官看来没什么问题,陈推官自行决判就好。”
陈楼见巡按没什么问题,最后给出判词,就此定案。
待到退堂,陈楼又将秦云何请去书房招待。
“.…..那孤儿寡母确实不易,只是也确实欠债,所以下官想着……”
陈楼一边礼让着秦云何往书房去,一边解释自己如此决判的原因。
直到到了书房坐下来,陈楼还在说着:“……乡间这种债务纠纷最是麻烦,债主虽然有些不对,可到底牵着人家钱……”
秦云何挺无语,其实他也只是想了解陈楼审案过程,看他可有章法。他在那里听着,陈楼又不可能枉法,他能有什么问题?
秦云何岔开话题问起厅衙事务,两人聊了半晌,陈楼始终有些忐忑,仿佛生怕惹了秦云何不快。
秦云何无奈,只得让陈楼将厅衙案卷找来给他复核。
转眼八月节,离家在外,也没什么过节的感觉,秦云何索性在行台复核案卷从早核到晚。
“大人,今日中秋,小人请大人吃酒吧。”
直到傍晚,听到这一声秦云何才抬头,一看外面日头已经西斜。
“不用,我请你们吧。”
月圆人难圆,不圆的又何止是他,王和跟河生也只能跟他在外乡凑合过八月节了。
“小人已经买回酒菜了。”王和笑道:“如今已经在外面摆好,大人移驾就好。”
“怎好教你破费,你们跟我出外差,本该我请你们的,等下让河生给你核销。”
说着,秦云何叫了河生一起起身往外走。
王和买了三冷三热,还有一壶桂花酿,及一盘团圆饼。
“团圆饼也是在街口买的,小人想着八月节人不能团圆就算了,饼总要吃的,也不知味道如何。”
秦云何笑笑:“不过是吃个寓意。”
说着招呼王和、河生一起坐下,几个人也不分什么上下尊卑,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