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来走到床边,看向一人多高的裂口,果然木板上还留有淡淡的骚味儿。
都不用拿水瓢试,基本可以确认,尿就是这么倒出去的。
相比于小便,大便就没那么难解决了,晚上邻居们都睡觉后,带出去解决便是。
有了新发现的马福来也顾不上嫌弃了,当即接过水瓢,冲小孙吩咐道:
“你去外面催一催,其他院的笔录没做完的就先放一放,都回来做本院的笔录,要事无巨细的往前追半个月,只要是来人,都不放过。”
“明白。”
小孙敬了个礼,麻利出门跑向院外。
“还得是你小子。”
马福来亲切的拍着杨庆有的肩膀乐道:
“你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没这些想法?”
“夸就夸吧!水瓢您能拿远点吗?”
离开略带骚味的简易棚,杨庆有立马告辞。
“马队,您忙着,我该回去给我媳妇做午饭了。”
“做什么午饭?”
马福来拦住他道:
“让你媳妇吃食堂得了,中午哥哥请你吃午饭,帮了这么大忙,怎么着也得谢谢你不是。”
“别,您千万别客气。”
杨庆有解释道:
“您忙您的,咱哥们时间长着呐!再说了,我媳妇刚怀孕,我不放心她吃食堂。”
“是该重视,食堂饭菜太清淡了。”
马福来点头道:
“那哥哥我就不跟你假客套了,等忙完,再请你好好喝一顿。”
“成,等您好消息。”
“案情重大,你回去别往外传哈!”
“放心吧您,纪律我还没忘。”
客套完,哥俩互相挥手告别。
杨庆有离开胡同时,外面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估计要不是公安们把受害者同院的住户给控制住,消息早传出去了,非引起恐慌不可。
那可是整整一家人,太特么惊悚了。
同样的道理,即使回了95号院,杨庆有也不会乱说。
.........
“庆有,你可回来了,赶快跟婶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马上到午饭的点了,可是该回来了,抓紧说说,别磨叽。”
杨庆有刚进院,就被坐倒座房阴影里的前院邻居们给围了。
杨庆有立马苦笑投降道:
“我倒是想早点回来,奈何来的是市局的公安,我跟人家不熟,混不进去,出人命是肯定的,否则市局不会来,至于具体情况,人家不让进去,我也没打探出来。”
冯婶明显不大信杨庆有的胡扯,疑惑道:
“你不是当过公安吗?”
“那有什么用?”
杨庆有双手一摊无奈道:
“我现在不是啊!公安纪律严着呢!要是咱交道口派出所的人做主,我说不定还能混进去瞧瞧,市局的同志在,之前的派出所同事压根不敢打马虎眼,您呐!还是回头找相熟的街坊打听吧!现在过去没用,公安还没走,白耽误工夫。”
“嗐!敢情白蹲了。”
朱婶摇着大蒲扇,明显觉得蹲门口热了半天很是冤枉。
周婶也摇着蒲扇搭话茬道:
“可不,有这工夫还不如插着院门回屋歇着了,白担惊受怕了半天。”
只有三大妈不甘心的问道:
“庆有,要不你再去派出所打听打听?”
此话一出,失望的众人立马双眼冒光的看向杨庆有。
杨庆有..........
不愧是老阎家人,甭论干什么事,都贼能坚持。
有这精神头,您干点什么不好?
“得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区局的领导都在呢!我过去干嘛?找挨骂啊!我可不干,再说了,马上到午饭的点了,我还得给我媳妇送午饭呢!各位麻利回家凉快凉快吧!瞧你们这一身的汗。”
三大妈明显还想坚持,奈何杨庆有跑的快,撂下话就钻进了屋,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其他人见状,只好叨叨着牢骚话,各自散去。
............
“二大爷,您今儿这是遇到喜事了?瞧您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二大爷,您这是哪里借的车?真新哎!”
“可不,崭新崭新的,您徒弟的吧?还得是您,要是别人,一准借不到这么新的车。”
“那是,二大爷教徒弟向来不藏着掖着,这口碑,徒弟能不念着他的好嘛!”
下午六点多,刘海忠眉开眼笑的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进了院,早下班回来的邻居们也没客气,恭维话一句接一句的往他面前递。
“行了,行了。”
原本还咧着嘴的刘海忠,闻言明显有些泄气,耷拉着嘴角道:
“去去去,瞎说什么?我的车,今儿中午刚提的,一百多呢!”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惊叹道:
“哎吆歪!二大爷,您老终于开窍了。”
“可不,您一人的工资能顶仨三大爷,人家自行车都买好几年了,您早该买了。”
“可不,咱95号院三进小百十口人,才四五辆自行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院住的全是没工作的零工呢!您作为管事大爷,早该起带头作用了。”
“不过您也够大气的,上来就买了辆新车,一百多呢!说掏就掏了,也就您能出得起,搁别家,压根没戏。”
刘海忠乐的咧嘴道:
“不能这么说,现在困难过去了,不愁吃不愁喝的,院里能买的起的邻居多着呐!我就是走在了前面。”
跟邻居们寒暄过后,刘海忠原本打算回家的,谁知,好巧不巧,此时阎埠贵回来了。
遇到能压阎埠贵一头的机会,刘海忠自然不会放过。
“老阎,你可回来了,赶快过来瞧瞧,瞧瞧我新买的车怎么样?”
阎埠贵垂花门下的身影立马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海忠手里的新车,傻傻的愣在当场。
“三大爷,您愣什么神呢?过来呀!”
“就是啊老阎,你愣什么呢?过来呀!”
在连声催促中,阎埠贵这才哆嗦着嘴角,推着破自行车走到自己门口,把车停好,才来到穿堂前,脸上挂着假笑道:
“老刘买车了?嗯,这车不错。”
阎埠贵咬牙切齿的狠狠揉搓着车座,假意随口道:
“不便宜吧?”
刘海忠毫不客气的摆手道:
“嗐!才一百多,掏的起,不就是俩月工资嘛!”
此话一出阎埠贵的心,仿佛被刀狠狠地插了下,那叫一个痛。
仿佛花的是从他们老阎家口袋里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