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年神色哀痛又决绝:“就算能出去,也会在外面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既然如此,我选择留在此处。”
中了诅咒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任由诅咒蔓延发展,最终变成几乎不会死也没有理智的影子怪;另一条是何氏选择的那条,借助祭祀提前死一次,再用漫长的时光唤醒神智,最终靠着转移诅咒变成几乎不死还有理智的存在。
青玉年没有经历过祭祀,等着他的只有变成怪物这一种下场。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假如自己侥幸离开了古墓,在外面变成了影子怪,一定会被无数修士追杀,说不定还会被捉走做什么惨无人道的实验。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必要离开古墓呢?不如就此长眠或者游荡在这里。
苏弦想说现在放弃还太早,没准还能想出一些别的什么办法。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确实毫无办法,连师父也束手无措,她这般说只会给青玉年徒增没必要的期待而已。
青玉年下定决心后,整个人似乎都释然了,他潇洒地对几人挥了挥手,转身没入了与他们所在方向截然相反的黑暗中。
苏弦只能心情复杂地目送他离开。
苏弦心情复杂,徐二心情很简单,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要他说,哪有什么必要还目送青玉年,直接转身就走才是最实在的。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敢在心中嘀咕,等苏弦终于动了之后,立刻小心提议:“前辈,苏道友,我们也走吧?”
苏悦己瞥了他一眼,他们还有任何需要同行的理由吗?
显然苏弦也是这么想的:“徐道友,我们也就此别过吧,我们结伴只是因为承诺要护送青道友一程而已。现在青道友已经自行离开,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徐二急忙:“求苏道友和前辈发发慈悲,这秘境如此危险只靠我自己真的走不出去。只求两位让我跟着你们,我保证绝不添乱,遇见危险第一个就上……”
徐二一脸哀求地低三下四地说了不少好话,说到最后苏弦叹了口气,她看了墨渡一眼,墨渡没说话,示意她自己拿主意。
苏弦便道:“只是跟着的话,随你。但我们不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徐二大喜过望:“没问题!多谢前辈,多谢苏道友!”
苏悦己来古墓秘境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苏弦也没了要兑现的承诺,于是几人便开始寻找离开的路。
离开的路找起来比苏弦想象中简单不少,她以为他们要在这迷宫一样的古墓内绕上好久才能出去,结果只是又经过了三四个法阵,就来到了出口前。
苏悦己:“前面就是出口。”
苏弦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前方,前面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墓室门而已。
苏弦疑惑地问道:“前方不是只有一个新的墓室吗?出口在墓室中?”
徐二一路谨小慎微,努力表现,当真做到了有危险第一个上。
他往常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那个,如今冲在前面每次都上得心惊胆战,现在听到终于到出口了,他高兴又焦急地跑到了墓室前。
只是他也没看出来这哪里有出口的样子,莫非进门就是外面?
苏悦己:“进去看看。”
徐二一马当先找到机关开门进了墓室。
这个墓室是他们见过最空荡的墓室,什么都没有,连棺材都没有。
徐二仔细寻找,找了半天没看见出口在哪:“敢问前辈,出口是在何处?”
苏弦也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也跟着一起看向苏悦己。
苏悦己不慌不忙地走到角落里,“你们两个进来时都没听云瀚宗的人说话吧?”
徐二:“……云瀚宗的人说什么来着?”
他们来时是一群人浩浩荡荡,他也不是领头人,在后面根本没注意听云瀚宗弟子说了什么。
苏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他们说……出去后要上交一件宝物?”
苏悦己无奈:“那他们如何确保自己的宝物能收上来?”
万一古墓秘境有一堆出口,修士出来就跑了呢?
“哦!”苏弦有点儿明白了,“所以云瀚宗看守着秘境的出口,秘境出口处说不定还有云瀚宗的标识?”
苏悦己:“还不算太笨。”
苏弦和徐二立刻分头找了起来,最后苏弦在墙上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云纹,“师父,是这个吗?”
云纹画得并不明显,几乎和墙壁自带的纹路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刻意寻找,还真很难发现。
苏悦己:“正是此处。”
徐二立马上手按在了云纹上,无事发生。
他等待了片刻,又试着在云纹上输入了一些灵力,云纹亮了起来。
徐二一振,继续输入灵力,随着灵力的输入,云纹也越来越亮,最后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徐二直接跟着光芒一起消失了。
苏弦:“这云纹是输入灵力后一个人一个人地离开吗?若是到此的人受了重伤,用不出灵力了可怎么办?”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触发,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出去吧。”
苏弦只能:“是,师父。”
苏弦在熟悉的眩晕感里来到了新的环境中,一站稳就看见前面站了几个满面笑容的穿着云瀚宗衣服的修士。
其中一个上前笑容可掬地对苏弦说道:“欢迎道友平安归来,宝物直接放入此处即可。”
旁边有一位修士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储物袋,说话的修士指的正是那个储物袋。
苏弦心道,还真是直接又干脆。
她也没磨蹭,直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宝物放了进去,放入自己的后,她又拿了一件宝物示意对方:“我师父就在我后面,这是我师父的份。”
修士笑得更灿烂了,“道友真是位心系师父,贴心又周到的好徒弟。”
苏弦骄傲地仰起了头。
那可不,她就是最好的徒弟。
交完宝物后苏弦在这几个修士后面不远处,看到了先一步出来的徐二,对方不知为何没有离开,而是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