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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我来一杯咖啡吗?招牌就好。”

对上叶空的视线,他微微一笑,又低头看向她笔下的画纸。

叶空稍微掩了掩,男人便也从善如流的收回视线。

“要保密是吗?是我冒犯了。”

叶空眨了眨眼,说:“不要随便跟我搭话,我不是员工。”

“作为朋友也不能搭话吗?”

“更荒谬了,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朋友了?”

“……”

秦见白顿了顿,在吧台前坐下了。

他不再说话。

叶空便也没再搭理,低头继续画画。

咖啡师默默做好了咖啡给他端上来,秦见白喝了一口,夸了一句“豆子不错”。

店里依旧没什么人,两个服务员都趴在角落里睡觉和玩手机。

窗外来去的青春洋溢的人群仿佛和这座建筑完全处于两个世界,整个店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叶空的画笔在纸张上摩出沙沙的声音。

秦见白也就这样安静地喝着咖啡,好像他本来就是来喝咖啡的。

直到一杯咖啡喝到了底,男人的喉结上下一动,咽下最后一口。

极其轻微的动静。

叶空却陡然停住了笔。

她就那样垂眼看着画纸,一动不动,就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的机器人。

而吧台前的秦见白毫无所觉,只道:“再来一杯……蜂蜜柠檬茶吧。”

叶空看着纸上画了半天的草稿,突然手指一动,在画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

那张纸被她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你是来干嘛的?”叶空抬头看向秦见白。

“喝咖啡啊。”秦见白对他举了举空杯,“因为你一直不理我。”

“……”叶空向后靠去,“你想我理你?理你做什么?”

“我说了,想和你做朋友。”

“哪怕我不想?”

“哪怕你不想。”

“……”叶空沉默两秒,又问,“和我成为朋友,又是为了什么?”

“聊天啊。”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愿意跟我聊了?”

“……”叶空注视着他,嘴角翘了一下,“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气氛古怪。

叶空的眼睛怎么都不像是在看朋友。

她漆黑的眼珠如黑夜下的狼,暗涌都被遮掩得死死的,于是反而有种危险的宁静之感。

但秦见白不知道是毫无所觉,还是装作毫无所觉。

他那张堪称漂亮的脸上,竟然真的泛起了真诚的笑容。

视线朝她的笔上落了一下,秦见白立刻找到了话题,问:“你是美术系的?我看了一下发现你经常翘课,而且翘的全都是教技巧的课,反而是基础课你上得比较多,是因为才刚入门不久吗?”

他微微倾身,无比真诚地看着叶空道:“我爸爸喜欢画,所以家里有好几幅画家真迹,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见叶空一动不动只看着他,秦见白想了想,又道:“或者你想找老师吗?最近几年很有名的青年画家余春田,是我爸给我姐姐请来的老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她介绍给你?”

“……”叶空还是没说话。

秦见白坐直了点,轻而无奈的笑了笑:“好歹回我一声吧?我可是真心想靠近你的。”

“……”

叶空这才动了动,她往后靠得更惬意了,眼眸却愈发漆黑。

就这样睨着秦见白,少女慢条斯理道:“你……查我课表了啊。”

不是疑问句,语气也轻描淡写,却有种莫名的森寒之意。

秦见白似乎完全没想到她的重点居然在这里,正要说话,却被打断了。

“不但查了我的课表,还专门调查了我的出勤率,甚至还找人问了吧?”

“……”秦见白像是突然意识到她在在意什么,立刻端正道,“对不起,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叶空嘴角弯起来:“我不介意。”

她拿起手机:“——因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你早就从玉山毕业,已经不再是玉山的学生了,可要查我的课表,你至少需要知道我的学号,以及拥有一台有调查权限的电脑才行。”

“所以,要么你是从某位老师那里查到的,要么……”

叶空抬眼看向他,嘴角有笑眼神却冰凉:“你姐姐秦染秋,曾是玉山大的学生会干部,至今也依旧和学生会管理层关系很好,是吧?”

“……”秦见白脸上的笑淡了不少,“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举报你姐姐,擅自使用权限调查学生课表,并泄露给无关人员。”

“……你不觉得自己很荒谬吗?就为了这么点事?”男人匪夷所思的一笑,“且不说你没有证据,就算有,你以为会造成什么影响呢?难道你还想让我姐姐被玉山大开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见白抬手支柱脸,姿态风流极了,看向叶空的眼神还带点看小孩的逗弄与好玩:“我现在终于有了点你才二十一岁的实感了,还怪可爱的。”

“是吗?我还能更可爱。”

叶空一点都不生气,笑得更欢乐,她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碎碎念:“你姐姐要不要被开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把这件事闹大就行了——秦染秋能为了让你靠近我而使手段,说明她并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温婉大小姐,相反,她要么是个为了弟弟可以不讲原则的典型豪门千金,要么……她就是为了温璨,不择手段。”

叶空手指一停,又看了秦见白一眼:“毕竟据我所知,温璨的前两个相亲对象,也都是被你这个好弟弟给撬走的呢——和现在你对我的靠近很相似,不是吗?”

“……”秦见白一眨不眨盯着她,依旧从容,“你没有证据。”

“我说了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向校方举报,然后把事情闹大。”

“我说的是,你没有我知道你课表的证据。”秦见白对上她看来的视线,微微一笑,“谁说我知道你课表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里,也没人听见……”

说着,他正好稳住了咖啡师微微一抖的手。

从她手里接过柠檬蜂蜜水,然后对她微微一笑:“你应该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