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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很长,愈深入潮湿之气愈显,但偏偏墙壁石阶的装潢都更加精致了,两边烛火一如既往的通明照彻空间,就连水滴在烛芯,都不曾黯淡半分。

“......是鲛人油膏”

云苓施法取下一点脂膏,辨明材质后就抿紧了唇,绷着小脸甚是严肃。

传说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鲛人油所做的长明灯,即便溶上稍许,百年也不会熄灭。

而这一路长明灯数量不少,偶有异香,多半甚至是可以入药的品阶,以鲛人血肉烧熔而得,乃血中精,肉中油,少说也要完整的三条鲛人寸寸入炉才有可能。

鲛人族后嗣难继,近百年数量稀少,灵力充足的更是少之又少,如此,这般数目的杀孽,比之飞鳞阁那恶人所作所为更为凶残,不可原谅。

李莲花低眸又抬头观察过后,伸出食指略挑了挑,将姑娘手上悬着的那团泥油甩了回去,忽地这一下激起烛火,光影瞬间盛了半息,斑斓映在他探究的眉眼上,让人觉得……

幽深之地里不合时宜的隽美,偏偏难以忽视。

“越深入路尽的长明灯灯油越少,石壁更有厚重苔藓,可见后面的路与灯是新建成的,而我们前方要去的地方想必岁月历久,看来此地主人,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做了屠杀鲛人的事……阿苓?发什么呆呢?”

小姑娘眉心被面前人微凉的指尖点了一下,此时杏眼眨了眨,正儿八经地道,“我没有发呆,我只是在想,两次事都是与鲛人族有关,那鲛人皇怎的没有半点动静?”

鲛人族若修灵,实力可靠自我补足,返祖修至鲛人皇的纯净大能,但还是天生皇族血脉得天独厚,历代基本上都是一脉相承,可通过鲛人音与每位族人传信,而这几百年却毫无察觉有族人失踪。

“如此想来,倒是有两种可能”,李莲花指了指那灯台,“一是,这些灯油乃是旧物,并无鲛人失踪,但这样的话,鲛人受困飞鳞阁之事,应当会有其族出面才对,但现在我们去了海域,都未曾得见现任鲛人皇,却找到了前辈留下的鲛人皇的鲛珠……”

“你的意思是”,云苓睁大眼,“可能鲛人皇这个位置自从前辈死后,就空悬至今?”

“有这个可能呀”,他倒也不否认,牵住姑娘前行,速度不快不慢,有意识地放轻步子并借符警戒,又补充道,“不过那鲛珠虽然是前辈的,但我看他们族中只称老祖不称鲛皇,所以这第二种可能,是鲛人皇不知是何缘故未死却被囚七百年,所以至今无血脉更迭。”

小姑娘倒抽一口凉气,“那、那灯油、和这里的潮湿之气……”

最坏的结果,七百年间,鲛人皇被人日日割肉蚀骨,无法逃脱,成为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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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猜测需要验证,而一个何等修为的人能囚禁鲛人皇呢?——少说也得是水渊老祖那般的实力——所以真遇上了,凭两人现状完全不是对手。

一刻钟后,路至巨大的石门前,此门足有两人高,地处也空旷了不少,那复杂的雕刻纹路浑然天成,上有青荇纵横,下有积水泥泞,低端长明灯火苗不高,灯油消耗见底,也依然不熄。

此门生有秘法,隔开了许多驳杂的气息,但似乎离发现真相,也就差这道门了。

“不行!”,云苓敛眸感知后脸色一白,凑近身边人小声道,“花花,里面有人是跟我师父一样的气势的,在这里都已经很明显了,还是修士非妖兽,我们打不过!”

先前那怪物难缠,也有灵智,但显然是一种人为融合而来的妖魔,多是本能行动,境界上也有虚力,所以靠着云苓砸钱和李莲花的渡劫雷尚能解决,但对上真正的修士,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李莲花思索着略微蹙眉,低身端详过石门上古朴的纹路,眼皮一掀似有所觉,伸手拂开覆长在上面的一层绿苔,看见熟悉的图案才挑了挑唇,侧过脸跟云苓示意性地两厢对视。

花纹成星图轨迹刻录,一圈轮廓跟鬼域所见如出一辙。

小姑娘陪他瞧着,现下恍然,“上古仙神纹,里面就是虚天归元鼎?”

“不出意外是,但,我们却不知对敌者何人”,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摊摊右手,“就算要找到道器,我们也得越过门内之人啊……”

虚天归元鼎,按寸冬所说是无上药鼎,没有限制,不挑用者,投药即成丹,还蕴含数百倍的药力,相当于炼一颗修为丹,可以直接帮人从炼气跃上元婴——大抵此物就是让人可百年入渡劫期的关键物。

“嗯……”,云苓歪着头回忆了修习过的各种杂学,犹豫着道,“倒是有个方法,可以在我们不进去的情况下也能窥得此间一二,不过对敌还是不行的。”

李莲花听后淡然一笑,“有总比没有好,阿苓有何妙法?”

“这个嘛~”,她拿出两张四四方方的黄纸,玩乐似得抖了抖,“不如剪个纸先?”

那欢快的语气惹得儒雅的剑修露出茫然的表情,随后无奈顺从接了过来,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姑娘的手把手摆弄中默默剪起纸来。

纸张空立,他在云苓的示范下抬手指腹下压,用了点气力,从黄纸光滑的一面划过弧度,又半圆又直线又开棱角,不需利器,一块图形完完整整的就这么被裁了出来,边缘无尘无絮无断丝,端是极好的一张素材。

云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倾身凑过去盯着人耳后的发丝坏笑,“花花~再借根头发来~”

对上她的眼睛,李莲花眯了眯眼,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

须臾,术法的光芒闪闪烁烁中,空旷之地响起细小的对话声。

“......原来你是打得这个主意...”

稚嫩偏低一些的童音说出口,那人随即沉默住了。

“很可爱啊!”,另一人的童音稍亮一些,兴致勃勃,“李小花让我摸摸!”

“......”,李小花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叹出了命运多舛,然后低下了头就那么让人摸头顶。

直到嬉笑的声响渐落,清风诀起,小小的纸片随风乘水贴着石隙挤了进去,两小只携带防御之法费劲地挪啊挪,终于在两刻钟左右,于粗砺的夹缝中相互拽了出来。

结果刚出来还没整身上皱皱巴巴纸痕,一眼望去就是巨大的尸骨堆,血气冲天,从低小的视角看,那尸骨与皮肉半蜕半烂,数量直到石室之顶,乱七八糟黏黏腻腻的虫子钻来钻去,甚至从最顶上混合新的新鲜血肉掉落,触目惊心。

生生吓人一大跳!

而小姑娘素来厌恶这种黏糊糊虫子,下意识苦着表情向后踉跄地退了一步,幸好旁边李小花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急忙又往前挡了挡,带着人远离这场景往另一边去。

这最左边看起来好了不少,在莹莹烛火下泛出一排一排金属的冷光,寒气森森,联排应有数十丈长,铁栏相隔出窄小之地,腐朽的味道充斥,呜呜的哭声阵阵,竟是处古老的监牢。

两小只穿入挨得最近的一间,只见身着绿色道服的两个修士满目死寂,颓废于墙边毫无形象的靠坐着,睁着眼却人事不知,似已经失了神魂一般。

惊疑不定中,他们一路往深处去,待行进到第八间时,终于有修士发出了点动静。

“唔唔......!?”

这人嘴被禁言咒封住,手脚皆被捆在身后,脸着地这般倒着,兴许是因此眼睛只能看得见地上的事物,等李小花他们进来时,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连忙激动地唔唔发声要引起注意。

李小花仰起头认出此人,接着没眼看地啧了一声——真巧,又是熟人啊~

熟人楚逸明——看着一张绘了穿着水蓝仙裙的云小苓纸人和一张绘了穿着剑修长袍的李小花纸人走过来,备受鼓舞!

他蹭了蹭脸下那块地儿,盯着走到他脸旁边啧啧称奇的纸人——头上的那朵晃晃悠悠的花——泪流满面。

他口不能言但心声话不少——天道啊!你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李兄和云苓仙子太靠谱了!!我有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兄的纸人头顶朵花,但是幸好有这朵花晃来晃去的让我看见了,救星啊!!

楚逸明脸上泪和泥混在一起,这般在地上扭动着求解救。

李小花(摇摇头):楚兄可真是有福之人呐......

云小苓(伸手去够小花头顶的小粉花):花花,让我拽片花瓣给你当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