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侯煊下令废除碧罗的皇后之位,流放司徒放到岭南,德妃紫桐和宝林冬雪连忙跪地哀求,把额头都磕破了。
德妃哭道:“陛下明鉴,皇后设计让贵妃小产,虽然有错,但是用意是好的啊,她是为了皇室的生育着想。
这其中道理,其实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贵妃也如明镜。”
青鸾冷笑道:“如此说来,皇后令我小产,不但无错,反而有功了?”
德妃含着眼泪对青鸾说道:“贵妃娘娘也好好想想,皇后是何许人也!难道你就不念昔日之情么?”
“我当然知道皇后是谁了。”青鸾冷酷地笑道,“她不就是害死我腹中孩儿的罪魁祸首么?”
德妃绝望地看着无情的青鸾,叹道:“难道贵妃忘了自己来自何处吗?”
碧罗听了,连忙喝止:“紫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还不给我闭嘴呢。我又不是去死,你若再啰嗦,恐怕我性命不保。”
德妃看着碧罗眼内焦急的神情,只得住了口。
宝林冬雪哭道:“妾愿意追随皇后,情愿去冷宫伺候娘娘。”
夏侯煊怒道:“真是反了你了。既然你如此忠心,那朕就满足你,废去你的宝林称号,贬为宫女,这样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冬雪,你干什么?快跟陛下认错。”碧罗忙道。
冬雪低头答道:“妾心甘情愿伺候皇后娘娘,就算陛下要废除妾的称号,也绝不反悔。”
夏侯煊气得大喊道:“好好好,朕看你们是要诚心与朕作对,都给我滚下去!”
青鸾冷笑道:“皇上如今终于知道了吧,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谁不是她拿下马来的呢。”
德妃咬牙骂道:“贵妃,你好狠的心啊。”
“不做狠心人,难为自了汉。我若不狠心,早就让你们害死了。”
青鸾冷冷地说道。
又对夏侯煊哭诉道:“皇上,你怎么还不把她送到冷宫,难道任由他们在这里侮辱妾吗?”
夏侯煊也恨碧罗的不忠,于是挥手让太监们将碧罗拖了下去。
碧罗和冬雪被带到专门囚禁帝妃的幽居堂。
这里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到处长满了青苔。
碧罗惨笑着对冬雪说道:“你真是个傻子,何必要来陪我受苦。”
“妾原本就是娘娘的奴婢,幸蒙娘娘照拂,做了皇上的妃子,如今不过是回归本色罢了。
妾愿意誓死追随皇后娘娘。”
“哎,你是不知道冷宫的日子,那根本不是人过的。”
“娘娘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
“谁说我不怕了?我怕的要死呢。”碧罗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笑道,“我母后曾经告诉我,说有一个妃子因为得罪了得宠的贵妃,被打入冷宫,砍去手脚,装进一个大瓮里,做成了人彘,十天后才在惨叫声中死去。”
冬雪吓得捂脸惊叫,紧紧靠在碧罗身边,惊惶地说道:“贵妃不至于如此残忍吧?”
碧罗冷笑道:“后宫嫔妃,只有互相残杀,从来没有和睦相处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形势逼人,也不能说贵妃残忍。”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难道就眼巴巴做他们的待宰羔羊?”
“只能如此了。”
碧罗叹道。
【这个青鸾,如今恨我入骨髓,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呢。】
碧霄宫中,青鸾躺在夏侯煊的怀中,娇嗔道:“陛下,如今后宫无主,难道就不打算另立皇后吗?”
夏侯煊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抚摸着她的脸蛋,笑道:“你以为朕不想立你为皇后吗?朕只是担心朝中那帮老臣不许。”
“皇后残害龙种,被废理所当然,陛下没赐她一死已经很仁慈了,难道那些老臣们还要为她说情?”
“皇后被废他们倒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
夏侯煊看了看青鸾那青春稚嫩的脸庞,叹了一口气。
“只是什么?”青鸾追问道,“陛下不名言,妾也知道。
不就是说妾来历不明,是个丫鬟的身份,上不得大台面,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仪罢了。
只是别人不知道,难道陛下还不知道妾的真实身份吗?
妾的父亲是威震天下的前朝神威将军李十郎,母亲则是前朝公主,难道还配不上皇后的名号吗?”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皇后的女儿,为何还要朕将其置于死地呢?”
夏侯煊冷笑道。
“这能怪妾身吗?”青鸾撒泼道,“她若不逼我太甚,我能枉顾母女亲情么?再说——”
“再说什么?”
青鸾冷笑道:“难道陛下真的不介意天下人的非议?”
“什么非议,又有什么可以非议的?朕是天下之主,谁敢非议朕?”
青鸾见夏侯煊装傻,心中未免来气,哼道:“难道陛下堵得住天下所有人的口吗?又或者是把他们都抓来杀了?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陛下霸占了人妻,又霸占了她的女儿,说出去难道很好听么?”
“啪!”
青鸾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青鸾捂住火烫的脸颊,怒火彻底爆发了,她大喊道,“既然陛下如此深爱你的皇后,那就请陛下杀了妾身吧。
妾死了,陛下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说着就要去撞柱子。
夏侯煊立刻便后悔了,他赶紧抱住青鸾,哄道:“爱妃勿恼,都是朕的不是,不该打你。”
青鸾又哭又闹,挣扎着喊道:“还是让妾去死吧,免得挡了陛下的好事。”
夏侯煊只得说道:“朕答应你,明日就册封你为皇后,如何?”
青鸾这才停止挣扎,抬起泪眼看着夏侯煊:“陛下金口玉言,不得言而无信。”
“这个自然。”
“陛下!”青鸾破涕为笑,将脸贴在夏侯煊的胸膛上,“妾真是太爱你了。”
夏侯煊心道:“你倒舒服了,朕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那些迂腐的老臣呢。”
次日,皇帝夏侯煊宣诏,册封贵妃青鸾为正宫皇后,统领六宫,母仪天下。
青鸾头戴凤冠,俯视众位嫔妃的朝拜,如同坐在云端。
消息传到幽居堂,冬雪说道:“没想到贵妃真的是将皇后娘娘取而代之了。”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你我的性命可保。”碧罗叹道。
冬雪忙问是何缘故,说道:“论理说来,贵妃升任皇后,权倾六宫,你我岂不更无活路?为何娘娘反而说我们无忧呢?”
碧罗笑道:“你只知其一,殊不知‘人逢喜事精神爽’,贵妃当上皇后,得偿所愿,自然就会善心大发,怜悯众生,在天下人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因此你我反而安全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