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安国公夫人小双自从上次诬陷皇后碧罗失败之后,再也不敢和秋蝉来往了。
秋蝉听说皇帝震怒,生怕小双供出自己来,吓得几天几夜睡不好觉。
那一日,安宁宫有人来请:“皇后娘娘找秋蝉良媛有话说。”
完了,必定和此事有关,皇后一定是要惩罚我了。
她是六宫之主,弄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她这个人心狠手辣,岂肯放过我。
秋蝉战战兢兢来到安宁宫,见了碧罗,也不等问话,自己先跪了下去,说道:“皇后娘娘切莫听信安国公夫人谗言,我与她并无瓜葛。”
哼,这贱人不打自招了。
碧罗冷笑道:“安国公夫人老实本分,她能有什么谗言呢?我是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不,皇后千万别信她。”秋蝉忙道,“国公夫人大奸若忠,看上去是一只无辜的兔子,实际却有虎狼之心,娘娘千万别上她的当。
她因为安国公冷落了她,令她守活寡,心有不甘,所以编造谎言,诬蔑娘娘和国公爷有染。
妾还劝了她好几回呢,她就是不听,一心要扳倒皇后。”
“这么说,良媛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妾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如果当初妾要是多劝她几次就好了,也不至于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受委屈,名誉受损。”
碧罗冷哼道:“你果然倒好心。你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呢。以前在玉阳王府的时候,你处处与我作对,我都不和你计较,如今进了宫,你还是如此。
那日皇帝知道你胡说八道,气得要把你剁了,幸亏我拦下来了。
我这里说一句话:下不为例。
如有下次,小心你的人头。
你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身份地位也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就该小心伺候太子,做个贤良淑德的人,等到太子登基,还怕没有你的好日子过?
你天天作妖,搬弄是非,真以为我不知道?”
秋蝉吓得脸色发白,身子发抖,磕头如捣蒜,连连称是:“多谢皇后娘娘饶命,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若就这样放过你,这后宫其他人也不怕我了。
来人,跟我把良媛拖下去,责打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秋蝉被丫鬟小雀从安宁宫扶着走出来,样子十分狼狈。
太子妃追月过来冷笑道:“良媛不过挨了十个板子,就装出要死要活的贱样儿来。皇后也太仁慈了些。
若是我,就用簪子把你的嘴巴扎烂,把你的嗓子毒哑,让你再也不能搬弄是非。
你呀,连皇后都敢得罪,真是不要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殿下,看他以后还理你不理。
哼!”
秋蝉不敢顶嘴,等追月走远了,方才叹道:“看来皇后只要一天不死,我就无法翻身了。”
那日宫廷夜宴,皇帝夏侯煊规定所有赴宴的王公大臣必须携带家眷出席。
安国公司徒放只得带上夫人小双来了。
游园的时候,秋蝉把小双堵在一个角落里,问她:“夫人怎么总是躲着我?难道我得罪了你什么不成?”
小双冷笑一声:“还说,上次因为你,我的小命差点都没有了。以后咱们还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吧。”
“谁让你那么蠢了?皇后不过几句话就把你吓懵了。其实皇后当时比谁都心虚呢。”
“可我们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国公爷和皇后偷情啊。”
“你以为皇帝真的不相信你当时所说的话吗?”秋蝉冷笑道,“看着吧,不出三月,皇帝必然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小双忙问,“难道陛下要杀国公爷吗?”
秋蝉看着小双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道:“那倒不会。国公爷国之栋梁,是李十郎和契丹人的克星,皇帝可舍不得杀他。不过——”
“不过什么?”
“皇帝一定会将安国公调离京城,不让他有机会再接近皇后的。”
这样岂不是正合我心意?司徒放不在京城,甘碧罗这个贱人就不会纠缠他了。兴许司徒放就回心转意了呢。
小双不忧反喜,笑道:“如此甚好,我也就放心了。”
秋蝉冷笑道:“夫人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国公爷在不在京城,对你来说都一样。”
说罢转身欲走。
小双呆在当地,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哭泣。
是啊,秋蝉说的没错,司徒放不管在哪里,心里都只装作碧罗一个女人,她小双连司徒放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丫鬟尚且可以在他的房间进进出出,说说笑笑,而她呢,得到的永远是疏离和冷淡。
难道自己真的甘心做一辈子老处女?
不,绝不!就算得不到司徒放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给他生儿育女。
她连忙叫住秋蝉,陪笑道:“良媛莫恼,我这人生来愚钝,还请良媛多多指教。”
秋蝉见她上钩,笑道:“唉,谁让我心软,见不得夫人受苦呢。现有一个法子告诉夫人,只怕夫人不肯听。”
“听,怎么不听?”小双急切地说道,“良媛快说吧。”
“我要你去拿国公爷身上的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国公爷淡泊名利,从不喜欢金的银的东西,更别说带在身上了。”
秋蝉冷笑道:“这件宝贝除了国公爷和皇后,只有我才知道。这个东西,你我看来不过是废物,但是对安国公而言,确是至宝。”
“到底什么东西,良媛倒是说清楚啊。谁有空和你猜谜语呢。人家这里都已经急死了。”
“我说夫人沉不住气。告诉你吧,这件宝贝是一个香袋。”
“香袋?”小双疑惑地自言自语,“我也没见他戴过啊。而且香袋乃是平常之物,算什么宝贝?”
真是一个十足的蠢物!秋蝉在心里骂道。
秋蝉哼道:“夫人连国公爷的身子都接近不了,怎么见得到这香袋呢?”
“香袋难道不是戴在腰间吗?我怎么看不见?”
“哼,既然是至宝,怎么可能轻易示人?这香袋自然是藏在国公爷的心口上了!”
小双想了半日,方才醒悟过来:“噢,不用说,这香袋必定是皇后送给他的了。”
“夫人终于明白了。”
小双的心又狠狠地地痛了一阵。
天哪,我在他心目中竟然连一只香袋都不如。
她努力忍住将要滚出来的泪珠,问道:“这香袋既然是国公爷的贴身之物,我怎么能拿得到呢?”
“那就看夫人的本事了。”秋蝉说道,“蒙汗药是个好东西!”
说完呵呵一笑,转身走了,丢下小双在那里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