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穿着虽说有些狼狈,但是布料确是这小城镇难得一见的云锦面料。
光看那姑娘头上插得朱玉也够买10根参了。
要不是她给仆人使了眼色,那束之高阁的镇店之宝怎么会落到那赔钱丫头手里。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舍了这根参,又救了小郎君的命,
自己这儿子算是赖上他们了。
当铺内,
沈安宁拿着燕临的玄铁短刀,犹豫不决。
掌柜的看她在门口来回张望,走来走去,又不进来。
终究忍不住没好气地开口,“我说你这姑娘,是客人就进来,不是客人就出去。你拿把破刀在我门前出来进去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破刀?
沈安宁没好气地将刀递到他面前,“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千年玄铁所制!”
掌柜的抹了两把胡须,将短刀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
“那又如何,千年玄铁也是铁,也就这刀柄上的金子和宝石还值点钱!”
说罢,还伸手去抠刀柄上的红蓝宝石。
沈安宁心疼地一把夺了过来,自从燕临把刀交给自己,自己可是当宝贝供着。
平时连青竹都不让碰,你竟敢要把我刀上的宝石抠掉。
她怒目圆瞪,生气地说道:“我不当了,别碰我的刀。”
那掌柜的直接推了她一把,“不当拉倒,快滚,别挡着门口耽误我们做生意。”
小团子颠颠地跑过来挡在沈安宁的前面,“不许你欺负漂亮姐姐,你这样很不乖哦,你娘亲会不喜欢你的!”
男人根本懒得搭理她,忙招呼店里的伙计,把这一大一小轰出去。
沈安宁看着奶团子,又想到了她可怜的弟弟,还在家眼巴巴等着钱救命。
忙挣脱开伙计的手,将脖子上的玉坠拿了出来。
这还是之前她生辰宴上,燕洵赠与自己的生辰礼。
看着像是一块金色琥珀,既有宝石的华美,还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只是这东西在现代可不值什么钱。
她是个粗人,还是比较喜欢大金链子小手表。
但是人家一番心意,她还是乐颠颠的收了。
如今要是被燕洵知道她把自己送的东西当了,肯定要气死。
不管了,先救人要紧,以后再赎回来便是。
“这个,你可收得?”
男人老远就看见她手中的物件,金碧辉煌,清香疏影。
走近了一瞧,竟是一块半透明的金香玉!
那金玉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绝佳上品啊。
掌柜地忙拉着沈安宁将她迎了进去,“姑娘早说嘛,闹了这场子误会。原来是抛砖引玉啊。这好东西,自是收的,收的……”
两眼发直的放在手里摩挲爱惜得紧,“姑娘想要多少?”
沈安宁想着燕洵送的自然不是便宜货色,怎么也得值个几千金吧?
她颤颤巍巍伸出五根手指,正欲开口,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五万成交!”
转身便招呼伙计去拿银票!
妈的,卖便宜了。
沈安宁拿了银票出门,还忍不住回眸道,“别卖给别人,我会来赎的!”
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待她出门,立马招呼伙计关了店门。
伙计不解地挠了挠脑袋:“掌柜的,咱这才刚开门怎么又要关门了?”
男人根本不回答,乐呵呵地朝后院走去。
都说有钱难买金香玉?
世间哪有这么大便宜可占,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沈安宁领着奶团子朝医堂走去。
反正燕洵也不知道,等以后回去从他的小金库里拿些银子赎出来,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心里又轻松了一些,考虑这燕临的病情,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小团子扭动着两只小短腿,完全跟不上。
半个身子都被沈安宁拽着像是要起飞的架势。
她气喘吁吁地哀求道,“漂亮姐姐,你慢点,我跟不上?”
沈安宁看着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指了指,“瞧,谁先跑到那,我就给谁买一根最大最甜的糖葫芦!”
这一招果然奏效,小团子撒了她的手, 直接飞奔了去,“我要吃糖葫芦,我跑第一!”
小孩子果然好哄。
路过衣服铺子,沈安宁还进去随手选了两身最贵的男装拿了回去。
不多时,一大一小的两人拿着糖葫芦,大包小包赶回了药堂!
女人见了自然喜欢,一把拉过小女孩手里的糖葫芦,“傻丫头光知道吃,给你小弟留两个。”
奶团子本来咧开的小嘴,瞬间变成了向下的小月牙,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就算这样,她也不敢哭出声。
因为爹娘从小就教育自己,她是姐姐,应该照顾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紧着弟弟先吃,紧着弟弟先玩。
次数多了,她便认为世间做姐姐的理应如此。
这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迫害了多少可爱善良的女孩子。
沈安宁一把从女人手里夺过那半个糖葫芦,义正言辞地开口:“这是我给她买的,谁也不准动。
你儿子想吃,你给他买去便是!”
说罢,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甩到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本来还有些生气,想要跟她掰扯一番,可看见银票上的数字,脸上瞬间阴转晴。
一万金,这都够买十棵,不,可能一百棵甚至更多的人参了。
自己没有看错,这姑娘和郎君果然是非富即贵的大门大户。
她为自己刚才的明智之举而兴奋不已。
连忙将银票折好放进怀里,“姑娘教训的是,是我做错了。二丫头快吃,你要是喜欢,娘把那个卖糖葫芦的铺子都买下来给你。”
奶团子听她这么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娘亲从未对自己这样好过,立马伸手就要抱住女人亲亲。
女人却有些嫌弃的推开了她,“哎呀,一手的糖稀,快吃你的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
沈安宁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她踮着脚朝里屋看去,“燕……不是,我夫君如何了?”
女人一脸谄媚地解释:“姑娘放心,小郎君已无大碍,只是气血两亏,还要多休息些时日才能醒过来。”
沈安宁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进去。
“不过,和你们一起来的李家大娘子玉娘倒是醒了,刚才你出门的时候就急匆匆的走了。”
说完又怕沈安宁怪罪似的,忙解释了一句,“我们怎么拦也没拦住!”
沈安宁心里莫名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淳善的女子还会不会固执地要跳到溪水里寻人,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治好燕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