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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榆木疙瘩,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还是咱俩合作,只是后续我得跟你混了师弟……”

刘钊只能顺着往下说,不管师弟是在搪塞还是确有其事,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借着杨珂的力成功下墓,第一次合作好好表现争取信任,路数摸清了,第二次就连锅端一并给他烩了。

什么师弟师哥同不同门的,这世道,钱才是王道。

“嗯……”

老鱼假装为难,沉吟片刻回应道:

“这样吧师兄,你都这么说了,同门一场,真有新坑,我就带上你,但你好歹要留个我能找到你的联系方式。”

这次刘钊显然早有准备,一口就答应下来:

“师弟,一会儿我用那个手机给你响一声,你记下来,我这见不得光,很多时候也不确定在什么场合,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千万不要打那个电话。”

老鱼回了句:

“放心吧师兄,我懂。”

挂断电话,老鱼看着墨染先生,开口问道: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墨染先生叹了口气:

“你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跟刘钊有任何更深的往来,更不要一起下墓。”

老鱼一脸愁容:

“师父,您也高看我了,我在明,他在暗,现在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就像个粘了强力胶的不定时炸弹,拆不了线,还甩不掉。”

墨染先生点点头:

“召兴那边,你帮衬着点,事情做完之前,还是要想好怎么全身而退……”

说罢转头看向余晖,补了一句:

“小晖,你也一样。”

此刻墨染先生的内心极其矛盾,退隐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过去找这个在世的唯一亲人,但都忍住了。

作为发丘一门的唯一血脉,余晖身上有重要的使命。

传。

墨染先生一生都在尝试参透这个字,但直到今天他都想不明白,这个传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可以断定,一定跟发丘一门的传承有关。

既然是血脉传承,或许等到余晖成家有了子嗣,这就算是完成了传承。

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他更希望余晖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毕竟这个时代,发丘的存在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传字诀所包含的使命究竟为何,好像也没必要再去探究。

相比之下,或许位召兴所追求的大义,更加有意义吧。

“师父,刘钊那边应该能消停阵子,但林惠杰的话还是要听,在确定真正的隐患之前,无论如何,您还是要提防着点。”

想到林惠杰的话,老鱼还是不太放心。

“如果是刘钊那兔崽子敢跑来我这龇牙,别看我这把岁数,清理一下门户并不吃力,再说了……”

墨染先生一脸慈爱的看着余晖说道:

“我外孙还在这儿呢,我怕什么。”

老鱼闻言笑笑起身:

“得,师父,挺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

送走老鱼,余晖迅速铺好铺盖卷,钻进了被窝。

外公上岁数了,早已呵欠连连,跟余晖简单聊了两句就翻身睡了过去。

听着外屋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声音,余晖思绪万千。

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种半夜有老鼠活动的动静了。

想到外公七十多岁的人,还要住在这山林间的平房中,一日三餐都要自己靠自己,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余晖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种隐居山间的生活,面上看着是悠然自得,但实际并没有看起来那般舒适。

尤其是南方即将到来的冬天,阴潮湿冷的感觉,并不是加一床厚被子就可以缓解的。

外公并不是特别讲究生活细节的人,这从屋内的各种简易家具就可以看得出。

院中饲养的家禽,和精心照料的小菜园,无非是这个独居老人排解寂寞的途径罢了。

余家屯的午骑司考古工地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之前余晖就打算给老支书爷爷和奶奶建新房子让他们安享晚年。

现在看来,外公同样需要被照顾。

在这繁华的深州市区,外公都会选择这种僻静地方,他肯定是不喜欢城市的喧嚣。

既然是想要过田园生活,不知道让外公会不会同意搬去余家屯。

把余家屯改成新农村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

不需要买地皮,这能省下很大的费用,一套新院子搭配各种设施的话,十万应该差不多够了。

一百套小院,应该够了,这么算起来,好像一千多万就能搞起来……

如果搞一下统一供暖设施,村里自己烧锅炉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建设起来……

不过这事儿如果做成了,那可是造福好几代人的大事儿。

但没有实业支撑的话,自己靠盗墓搞得这点钱又能维持多久?

搞个热电厂?

得了,那可是动辄百亿的项目……

黑暗中的余晖忍不住笑了,自己可真敢想。

……

此时的老鱼也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忽然觉得让余晖去墨染先生那里住是个错误。

刘钊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来,肯定会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蒙超那边不稳定因素太多,一旦他跟刘钊对上话捋出老鱼,森扬就会暴露出来。

刘钊能盯着自己,也能盯着森扬,不让余晖和孙振鹏跟森扬联络,再加上提前叮嘱好的说辞,森扬这条线就会断掉。

刘钊不知道位召兴的住处,但知道师父住在哪,如果他突发奇想去师父那儿偷偷观察,就会发现忽然冒出来的余晖。

老鱼忽然发现,盗墓也好,考古也罢,好像都不是什么难题,一直以来最大的麻烦只有一个,那就是刘钊。

在余家屯的时候,刘钊找人给自己投过毒,那一次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虽然刘钊后来打电话说是误会,但老鱼比谁都清楚,这事儿过不去。

大师兄李越的死,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毕竟刘钊跟他向来无仇,并且当时处在遍布机关的古墓中。

至于师妹凌儿,即便遇难的原因是刘钊贪心盲目开棺,但那一刻他肯定没想过故意去害死师妹。

不过在那种短暂的时刻,居然临时起意偷偷藏起大师兄的手札笔记,足以表现出刘钊的为人。

老鱼跟刘钊有本质的区别。

或许只有刘钊拿刀捅向老鱼心窝非要弄死他的当场,老鱼才会想到自保反杀。

在那之前,老鱼永远都不会冒出杀人这种极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