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
佟佳贵妃心弦更是绷掉了,眉目氤氲发红。
不知是气的,还是难受的,总之是心情十分不好。
“万岁爷,人带到了。”
“毒花粉是从贵妃宫里树下挖出来的。”
殿里一众人在,李乐进来也面不改色的,一本正经禀告。
丝毫不差。
“来源,却是李四儿带进来的。”
“至于,隆科多大人,知情不报,等于有意包庇。”
“万岁爷,臣妾……”
佟佳贵妃没做过害人的事,由此不甘心,咬着唇,深吸一口气,此属诬陷,她不能乱。
神情自然,算不得慌乱,抬头目不斜视看着康熙老爷子。
“万岁爷荣禀。”
磕头,沉声,态度显得光明磊落。
贵妃这般作态,事情和她没关系,也没往底的迁怒,康熙老爷子挥手,让佟佳贵妃起来。
“贵妃先起。”
……
许久没在人看见过李乐了,慎刑司的总管,和梁九功一样,都是康熙老爷子的心腹。
听见他的话,又是梨花树,又是毒花粉的。
众人脑中又浮现起一个画面,蹲在梨花树下挖坑的人,面目狰狞,在埋毒花粉的样子。
十阿哥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冷。
下毒之类的,可真阴毒。
那边,隆科多还在那里喊,“皇上,冤枉。”
“关我什么事,表哥,这纯属诬陷。”
李四儿在旁,头发乱糟糟的耷拉在鬓前,闻言,也剧烈挣扎。
“呜呜!”
李乐又让人押上来证人。
……
有些无聊,李乐全都调查出来了,康熙老爷子手里证据确凿。
不这么耐烦,听隆科多说话。
有些嫌弃,他太蠢。
示意梁九功,堵住隆科多的嘴,和那贱妾一样的待遇。
押在一旁。
隆科多呜呜的扭着身子,乱挣扎着。
胤俄,咽了咽口水,悄咪咪朝他九哥旁边,挪位置,更靠近一些。
佟佳贵妃除夕宴,比之早晨的一套,又更换了一套宫装。
月蓝素色嵌了珍珠的裙袄,精致绣了云纹细花,云肩绣带添丰韵,怎么看,怎么雍容温婉。
人不可貌相?
不敢光明正大看,胤俄余光悄悄看。
胤禟受不了,老十悄咪咪的样子,扶额,借着桌椅的遮挡,踢了他一下。
偷偷窃窃的,难看!
贵妃可不是他们这一辈人,能看热闹的。
低头,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才好。
恐怕不是贵妃,而是那谁,谁?
哦,李四儿,使的幺蛾子,隆科多宠妻灭妻,暗中帮助。
但是,宫里,隆科多有那么大的权利吗?
胤禟都有些后悔了,自己这么好奇,苦瓜是能好吃的吗?
……
采儿被押上来,自知事情败露自劫难逃,一众贵人面前,她跪在地上。
咬着唇,立刻就落了泪,哭的似水帘子一样。
一一什么东西都交代出来了。
她从哪里拿来的药,谁交代她的。
交代完,采儿俯身,几乎瘫软在地,泣不成声,“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妄图暗害主子,不敢多嘴求饶,但求万岁爷饶过奴才一条性命。”
康熙老爷子抬手,挥了挥。
李乐又把人押下去。
……
等证人说完,众人明朗了几分,心想,隆科多宠妾灭妻竟然如此疯狂。
其中没有贵妃的掺和,佟佳府这次也栽了。
欸,真会乱来。
害人,罪不可赦,众人可没有心软的念头。
只继续听。
……
李乐没停话,一边又继续说,一边让人下一个证人带上来。
“调查顺利的太过蹊跷,奴才又深着往暗查。”
他调查,虽然都是佟佳府的暗线行事,但是暗地和永和宫千丝万缕。
顺藤摸瓜,解药也是在永和宫找出来的。
乾清宫被侍卫封锁,外面消息也递不进来。
“发现和钮祜禄夫人有关。”
德妃听见,手心多了几个白色的月牙,她长而卷的睫毛垂在眼敛下,晦暗不明。
钮祜禄?
这次轮到十阿哥跳脚了,直愣愣站起来,连忙摇手,“鱼鱼可是我大胖侄子 ,爱护还来不及,皇阿玛……”
说到最后,都语无伦次了。
胤禟也惊了,也跟着站起来,解释,“老十可没那个脑子,皇阿玛。”
李乐的话没断,又听他说,“小阿哥中的是两种毒,来源被李四儿带进宫,钮祜禄府和佟佳府互有姻亲。”
“奴才又的被劝叛。”
“钮祜禄夫人借着佟佳府的人和御膳房,最终下了毒。”
“怎么还牵扯了御膳房?”
直郡王听着绕七绕八的关系,觉得头疼,抚着额头说。
一圆领褐色的衣裳的嬷嬷被领上来,行过之处,地板上都沾上了些。
妃嫔大多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都掩着帕子,捂着口鼻,面上作难色。
只听,李乐又介绍,“此为,乌雅嬷嬷,奴才派人去抓的时候……”
“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撬开了她的嘴。”
李乐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一本折子。
高高呈上。
众人又都转头,看德妃 。
十四双眼通红。
憨憨老十,这才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哎呀!吓坏他了。
……
乌雅府是有一位女儿,也是德妃的妹妹嫁到了钮祜禄家的阿灵阿了吧?
众人里,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装模作样,瞧着面善的不得了,底下比谁都蛇蝎心肠。”
“可怜了鱼鱼了。”
话音虽小,殿里面除了李乐的声音 ,就只有这了,众人耳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康熙老爷子又看了一遍,这次的更详细,口供一应俱全。
眉目压低,周身气氛沉郁。
只丢了一句话,“德不配位!”
德妃神色不变,深吸一口气,竟然败露了吗?
棋差一招。
毒药不是一时发作,到那时也找不到一丁点线索了,下毒的也不是乌雅氏的人,是佟佳府的奴才。
一举二得。
那样,她就胜了。
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德妃抿唇有些不悦。
……
蹲下来,行礼,额上的旗头,珍珠流苏,纹丝不动。
她膝下两个皇子,十四明年要成亲,万岁爷不能处置了自己。
两个儿子在前,只是为了一位皇孙惩处?
万岁爷不会的。
“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德妃低头,鸦青的睫上氤氲上雾水,“臣妾妹妹鬼迷心窍,臣妾失职了。”
“呵!”
康熙老爷子冷冷笑了一声。
……
乾清宫,除夕这晚,连连从乾清宫发了几道圣旨。
“德妃乌雅氏,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协理后宫;然其恃宠放旷,纵私欲,弄权后宫,威胁子嗣,德不配位。
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贵人,谪居永和宫偏殿。望其循规蹈矩,谨言慎行。”
“佟佳?隆科多,放纵妾室、疏于管制,杖十棍,命其于府中检思言行,闭门省过。
侧福晋李四儿,有失妇德,残害子嗣,革除玉碟,贬为庶人,交刑部问罪,则日,赐死。”
“良嫔,育子嗣有功,册为良妃,搬钟粹宫主殿。”
可让人惊到了耳朵。
这是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