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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你说呢?”见师妹帮以安说话,鱼怀柔转头问向自己的二弟子。

“师兄说的对!”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头顶上扎着两个丸子,发带随着风儿上下翩飞。

“你是谁家的弟子啊?”见安静也顺着以安,鱼怀柔不忿地叫着。

“我是师父的弟子啊。”小安静歪着头,对师父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帮师父说话?”鱼怀柔气愤的叉着腰。

“虽然我是师父的弟子,但是我听师兄的。”

“啊啊啊。好你们三个,合着就我一个是外人。”鱼怀柔大声叫喊。

看着又疯癫起来的大师父,以安一阵头痛,自己的大师父就像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隔三差五的,就得作一作。

“大师父。”

“别叫我师父。”鱼怀柔满是气愤。

“大宫主。”

“瞧瞧,说不叫便不叫了,徒儿就这般模样,这就开始叫宫主了,连声师父都不愿意再叫出口,这才多大呀,便已经这样了,等长大了可还得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啊。”

鱼怀柔低下声哀怨着,故作女儿姿态,却真如那楚楚可怜的美人儿一般,令人不自主的心生怜惜。

以安满头黑线,无奈喊道:“师尊,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是师尊错了,倒是终究被徒儿嫌弃了,不似公孙师妹那样讨人欢喜。”鱼怀柔继续阴阳怪气地娇作。

以安和公孙绮梦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鱼大宫主,公主病又犯了。

正在一旁娇柔做作的鱼怀柔,突然直起身子看向天际,那远处满天笼罩的沙尘中,似有千军万马追着一骑奔腾而来。

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合起书本,以安有些不悦,“有点吵哎。”

鱼怀柔向身后看了一眼,随即看回面前,只见一名夏国士兵骑着战马,随着尘烟滚滚,不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不远。

夏国士兵神色紧张,他感受到面前这名女子身上似乎拥有的恐怖力量,直觉让他不得已勒紧手中的缰绳,把疾跑的战马勒停下来。

士兵往身后看了两眼,见追兵紧追不舍,着急地向鱼怀柔高声大喊。

“阁下是何高人,我看阁下穿着应是夏国人士,我是镇北关的士兵,镇北关已被齐国破关,我要赶去向北伐大军传递消息,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拦下此人,我齐国重重有赏。”镇北关士兵身后,满天飞沙中,率先冲出来一名黑缨小将,冲鱼怀柔喊道。

“阁下……”镇北关士兵眼神中满是恳求。

鱼怀柔没有回答,冲着士兵晃了下脑袋。

士兵明白了意思,惊喜的扬起马鞭,重重地打在战马的屁股上。

战马吃痛的一声嘶鸣,甩开来铁蹄,踏着黄沙,绕过鱼怀柔,飞驰而去,只留下一串扬起的风沙。

“你,敢尔!”齐国的小将愤怒的大吼,随即重枪一拍,率领紧跟而来的齐国士兵,策马冲杀而来。

见此,以安看了一眼大师父。

就看见刚才还娇柔做作的鱼怀柔,在这黄沙之上,竟然脚踩莲花,左手的青峰闪烁着光芒。

“修士?”齐国小将抬手停止冲锋。

“修士参与人间王国的气运之战,不怕业障缠身吗?仙子可要三思啊,切不要意气用事。”

鱼怀柔当然知道修士不得参与人间的争斗,一旦失手造成凡人意外死亡,就会有天道降下的业障缠身,从此劫难不断,毁了这一生的修行。

听完齐国小将的问话,鱼怀柔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自己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来:“姹紫嫣红!”

言出法亦随,黄沙之中竟有绿枝抽出,随风而长,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了醉人的芳香,一朵朵万紫千红就在绿叶的陪衬下,围绕着齐国士兵绽放开来。

“你瞧!我要是信了,还不哭断肠去,你们可莫要伤了我的花草,否则各位就沾了我的业障。”

以安听着鱼怀柔扭捏造作的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知道,林黛玉,要开始大闹流沙河了。

只要不伤人性命,不就没有业障缠身了?我在此处种花,敌人自己闯进来,伤了我的花草,打扰了我的雅静,然后被我的花草愤怒的惩戒一番,没毛病。

齐国小将明显知道了这点,此次奇兵突袭,并没有随军仙师与之斗法,只好无奈的致歉,“多有得罪,我等告退。”

说完以后,便带着士兵小心翼翼地后退,人能令行禁止,但是畜牲可就不一定了。一匹战马突然长嘶了一声,铁蹄便乱踏了几步,齐国小将看见马蹄下被蹂躏的花朵,脸色大变,正要向鱼怀柔告罪,却已经来不及了。

花丛中,绿枝疯长,在空中肆无忌惮的抽打着,一时间叫喊声,马蹄声混乱成一片,齐国士兵左右奔跑,试图跑出花丛,也不敢拔刀相向,一旦拔刀,便是对仙师宣战,鱼怀柔便能就此入局,而无半点业障。

“仙师饶命!”

齐国士兵们一边躲避着绿枝的抽打,一边纷纷大喊着求饶。

鱼怀柔充耳不闻,任由着绿枝在人群中穿梭抽打。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绮梦缓缓来到师姐身旁,说道:“那士兵已经走远了。”

绿枝这才停止了抽打,万紫千红的花朵,也被绿叶包裹着,钻入黄沙中消失了。

“多谢仙师饶命!”齐国小将单膝点地,低着头,抱拳感谢。

“我此行,往镇北关。”

“我等这就撤军,远离镇北关十里。”

对于聪明人,根本毋须多言,齐国小将翻身上马,领着部下绕开镇北关,往齐国边界退去。

鱼怀柔环胸抱剑,抬头看向夕阳,夕阳柔软的光线照射在她的身上,好似一件霞衣披在身上,熠熠生辉。

“大师父。”

“嗯!”打过一场,鱼怀柔的心情好多了。

“你本来应该向镇北关的兵将表明身份,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救了他。”

鱼怀柔一下子就没有了再继续摆酷的心思,幽怨的看着以安:“呀,徒儿方才为何自己不去言说,此刻却又来怪我,终究是我不中用,惹了徒儿的嫌弃。”

以安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了,不会说话就特么不要开口,又惹来师尊的神经兮兮,这日子特么没法过了。

以安幸悻地躲到一旁,惹不起,那我躲起。

“好啦,师姐。天色不早了,我们抓紧赶去镇北关。”公孙绮梦上来打着圆场。

虽然齐国士兵已经退去,但是战争带来灾难却历历在目,镇北关累累尸体,横陈遍地,战车辎重燃烧着熊熊烈火,城墙残破不堪,城楼边还有半面破损的旗帜勾在墙角歪斜的长矛上,随着风声,猎猎作响。

城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被烈火燃烧后,呛人的味道。

以安他们走在破烂不堪的街道上,断裂的长枪,撕裂的盔甲,凝固了的血迹,与尸首分离的残肢断臂,就这样鲜明地映在他们的眼前,身边全是幸存者对亡者高低起伏的哭嚎声。

以安闭着眼睛,不忍看见这令人悲痛的场面,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

“哇!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以安的耳边响起,声音悲痛欲绝,却又显得极为稚嫩,他睁开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约莫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在阴沉的街道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哭着摔倒,哭着爬起来,继续摔倒,又继续爬起来。

她哭的是那么伤心,连气都喘不上来。一双纤手皓肤如玉,因为摔倒而变得血肉模糊,圆润的,脏兮兮的脸蛋上却点缀着两颗黑色的宝石,透着些许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