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观点头,“好的,董事长,您先去忙。”
半个小时后,艾淑彤换了礼服,化了妆,从二楼走了下来。
开着门,在101房吃点心的肖观,透过门看到后,连忙站起来走进了大厅。
“董事长,要走了吗?”
艾淑彤挥了挥手里的珍珠手包,“走!”
两人七点左右到了吴公馆。
这时候的吴公馆大敞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燕尾服的招待,并不见吴世雄和林曼茹的身影。
艾淑彤穿着红色高跟鞋,挖着肖观的手臂走了进去。
刚进去,肖观就被富丽堂皇的大厅惊住了,艾淑彤不动声色的掐了下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这是肖观第一次参加有钱人开的舞会,精神在受到不小的冲击的同时,还要注意维持面部表情,这既让他觉得痛苦,又有一种虚荣感从底而生。
一不留神,都没听到艾淑彤叫他。
“肖观!肖观?”艾淑彤叫了几声后。
肖观终于给予了回应,“在,在的。”
艾淑彤向他介绍道:“这是咱们面粉厂的副经理林曼茹,也是吴公馆的主人,今晚你跟在她身后,多认识点人。”
肖观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摩登女郎,睁着迷人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
这令他的脑子有一瞬的晕眩,他强行放下心中的杂念,露出标准八颗牙微笑,伸手,“您好,林经理,我是申华面粉厂的销售肖观。”
林曼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很紧张,却又强行镇定的小哥儿。
“我又不会吃人,你紧张什么?”李曼如轻启红唇问道。
一贯机灵圆滑的肖观,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眼见额头都沁出了汗。
艾淑彤想到在面粉厂看着还好,哪知到了这里,却这么不中用,带人是她带来的,她得负责啊!
“曼茹别逗他了,没见过世面,被你家这富贵景象迷了眼,脑子正迷糊着呢!”
“你多带带他,让他多见识见识,以后会好的。”
林曼茹斜眸艾淑彤一眼,“呦!我这还没说什么,就护上了?”
“你俩什么关系啊?不会是看上了吧!”
艾淑彤没好气瞪她一眼,“别跟我这个未婚女性开这种玩笑,很容易让人误会,影响不好。”
林曼茹见了艾淑彤,不被刺几句,浑身不舒服。
现在被说了,她倒是笑了出来,“好好好,大小姐别生气,奴家遵命就是。”
艾淑彤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还不快去干活!”
林曼茹用帕子掩了掩嘴角的笑,“这就去,末催!”
等林曼茹带着肖观走后,艾淑彤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餐点台。
现在的她,早就忘了傍晚对肖观说的,舞会上的点心都是摆设的话了。
她躲在一盆海棠花后面,一块接着一块吃点心。
正吃的开心,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的她一哆嗦,刚吃了一口的小圆糕掉在了地上。
转头一看,见是沈嘉兴,直接给了他个白眼,“吓死我了。”
说完,就开始打嗝。
沈嘉兴连忙给她端了杯果汁,“快点,顺顺肠道。”
艾淑彤接过来,一饮而尽,但还是打嗝,她生气的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嘉兴:“你忘了,咱们是开银行的,财务局吴处长办舞会,自然会给我发请帖。”
艾淑彤:“之前也没见你来过啊!”
沈嘉兴:“确实推了不少次,我怕再不来,会得罪人,十次里面总得应付一两次。”
艾淑彤:“哎!你要不想来,跟我说啊!”
“怎么说,我也是银行女子储蓄部的部长,职位不算低了,也能代表银行过来。”
沈嘉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怕你为难嘛!”
艾淑彤:“呦呵!你卡我单子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怕我为难啊!”
沈嘉兴尴尬的摸摸鼻子,“你最近贷款有点多,这银行不光是咱俩开的,还有其他董事看着呢!太过分了,说不过去。”
艾淑彤:“怕什么,我当时出资了20万,如果真还不上,直接用股份抵了就是。”
沈嘉兴不赞同道:“你贷款开厂子不就是为了赚钱?到头来要是把本钱都亏了,那你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还不如老老实实上学呢!”
艾淑彤见他教授职业本性发作,要开始说教,连忙转移话题。
“你有空审查一下我提交的资料,霓裳服装店可是很赚钱的,分店的前景差不了。”
“我都已经选好分店的地址了,你别拖我太久,我想在年前把分店开起来呢!”
沈嘉兴:“行,不拖你太久。但你这个女子储蓄部部长,是不是应该在工作上进点心了?”
“你多增加点存款业务,我也好给你批贷款不是?”
艾淑彤无奈点头,“好吧!我试试。”
沈嘉兴反驳:“不是试试,是要尽全力!我看今天的舞会就是一个很好发展客户的平台,你少吃点,多去跟人联络联络感情。”
艾淑彤:“……”
报应!真是报应!她刚刚以上司的身份,迫使林曼茹和肖观去发展客户。
这转头,就被上司逮住,让她去拓展业务!
下次出门参加宴会,一定要看黄历,省的再遇上周扒皮。
积极奔走的艾淑彤,一边笑着和人寒暄,一边暗叹自己命苦,天生的劳碌命!
第二天起来,因宿醉,头微微有些疼。
她忍着不适,吃完早餐,赶到了学校。
在艾淑彤忙忙碌碌中,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1921年夏天。
6月27日,艾淑彤迎来了她的毕业典礼。
这两年,先是奉系和直系打跑了皖系,后奉系和直系在北京争权夺利。
北京城陷入多事之秋,李迈蠡收缩了不少京城的产业,转头投注在上海的娱乐产业和地产上。
所以他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停驻在上海。
今天艾淑彤的毕业典礼,李迈蠡携同伊娜一起来到了圣约翰。
艾淑彤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在学校很有名,加上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今天她被选为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