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这话是啥意思?”祁屿安阴沉着脸问道:“难道阿蘅掉下悬崖的时候你看到了?”
李翠兰的脸色一变,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到她的神色,她怎么不记得相公那天有去悬崖?
祁东风冷哼:“我是看到了,那又怎样?谁规定我一定要救她?”
那日他也是闲来无事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搞点野味,才走到下面就看到这个灾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自己看她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心想估计是救不了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继续往山上走。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灾星命这么硬!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人了,最后竟然又被拉了回来!
祁屿安听到他这话,感觉自己的肺要气炸了!就算是陌生人看到都会伸出手救一下吧?更何况大家还是一个村,甚至还是一家人!
祁屿安将拳头紧紧攥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赵芬儿见状生怕他冲动忍不住去揍人,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对着祁屿安投来的不解目光轻声说道:“你生气也没用,可不能冲动做傻事!”
“大哥!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祁老二愤怒的说道:“阿蘅可是你亲侄女!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侄女又不是闺女。”祁东风站的有些累,便走到赵婆子的床边坐下说道:“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祁老二满脸震惊,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祁云蘅的目光也冷冷的看着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家人这么冷血!
“大伯竟然这么无情,那也别怪侄女做的过分!”
祁云蘅对着祁屿安说道:“大哥你跟爹搭把手把奶抬到牛车上送回老房子去!”
“我看谁敢动!”祁东风站在床前拦着要上前的祁屿安:“你这个不孝子孙!你奶都瘫了还不让她过两天安生日子!”
“你家条件这么好,合该留在你家养老!”
祁东风这一会儿已经想好了,反正他娘已经瘫了,拉回去要人照顾不说还要一直吃药,他可花不起这么多钱!
索性留给老二,反正他家钱多,也不差他娘这点看病钱。
“大伯是真不怕人戳脊梁骨啊!”祁云蘅嘲讽的说道:“作为长房不赡养父母!妄想将瘫痪的母亲丢给已经分出去的兄弟家!”
“你也不怕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你!到时候我看还有哪家姑娘肯嫁到你家去!”
祁云蘅从赵芬儿那里得知李翠兰为了给祁明赫找媳妇,差点把媒婆家的门槛踏破,她不信祁东风一点都不在意!
听到这李翠兰脸色更白了,她的明赫现在就已经找不到媳妇了!
万一因为不赡养老人再摊上一个不孝的名声!那她的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娶上媳妇了!
“不!不!”李翠兰大声说道:“不能耽误明赫娶媳妇!”
说完她便走过来扯住祁东风的胳膊:‘“相公!你要为明赫想一想啊!”
祁东风的眉头隆成川字,心烦意乱的将李翠兰推到一边:“我知道!”
低头思索了一番祁东风又抬头说道:“让我将娘拉回去可以!以后你们每个月再给二十两银子!”
“不然这事没得商量!”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祁云蘅被气笑了:“要不要我让李大夫来给你看看?”
“看看你那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不是浆糊!”
“你自己听听你这话说的是碳基生物能想的出来的吗?”
“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真当我们一家是人傻钱多吗?”
“要么你现在给我奶拉回去每个月的二两银子还有!要么就是我将奶强行送回去顺便给你宣传一下不赡养老人的坏名声!”
祁云蘅一段连珠带炮的话打的祁东风措手不及,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反驳哪句,气的呼哧呼哧在那里喘气。
憋了半天祁东风咬着后槽牙说了两个字:“你敢!”
祁云蘅冷笑:“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李翠兰怕真没了那二两银子,拉着祁东风说道:“相公...别闹了...万一那二两银子真不给了怎么办?”
祁东风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随后像是找到发泄口了一样,猛的一巴掌甩在李翠兰的脸上!
李翠兰一瞬间被打懵了,被抽的踉跄了几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祁东风:“你...你为啥要打我?”
“打就打了,怎么?打你我还要挑个日子吗?”
祁东风说完这句话,瞪了一眼祁云蘅拂袖而去,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灾星,先回去找他爹商量下看怎么要到这笔钱!
看着丢下自己的相公李翠兰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平白挨了一巴掌。
祁云蘅怜悯的看了一眼李翠兰,这个是时代 的女人就是这样,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哪怕自家男人将自己打个半死。
收起眼泪还是要伺候这一大家子,第二天依旧要笑眯眯的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后面没人阻拦祁屿安很顺利的将他奶背了起来,外面的牛车上早早铺了被子,他小心翼翼的将赵婆子放到牛车上面。
祁老二赶着牛车往老房子赶去,祁云蘅跟祁屿安一起跟着走,赵芬儿将家里的门锁好也跑了过去。
老房子的堂屋内,祁老头坐在那里啪嗒啪嗒抽着旱烟,林清荷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将婆婆中风的事告诉了公爹,他就开始坐在那里抽旱烟,不说让自己走,也不说这事怎么处理。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堂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祁东风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经过林清荷身边时冷哼一声:“弟妹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
说完便走到祁老头旁边耳语起来,林清荷被他这句话整得莫名其妙,抬头看着父子二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最后两人像是达成合作一般,互相点头肯定,随后祁东风便站直身子,站在祁老头身后,两人眼睛直直越过林清荷盯向门外。
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