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冥给的地址是成华大道18号。
出租车开到时，陆忘打开车窗，忍不住问了句：“没走错吧？”
“妹有啊，你可不就是来这的吗？”
陆忘看着窗外的一条龙殡葬服务公司，笑着叹了口气。
他这只诡怪，还真是相当合适这个行业。
或许，入职后可以跟季蓝谈笔合作，让她将所有在游戏中死去的玩家都推荐过来。
到时候，这家殡葬公司就是调查部合作殡葬公司！
脑袋里为自己做着职业规划，陆忘下车，走到殡葬公司前，推开了门。
“下午好！”
接待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与陆忘的外表年龄差不多。
只不过，这个年轻人的头发烫成了老太卷，令他的背影看上去比正面老十岁。
年轻人领着陆忘进入一间房间里，关好门，给陆忘倒了一杯热茶。
“请喝茶，您好，我叫马克。”
“你好，我叫陆忘。”
陆忘抿了一口茶，目光始终对马克脑袋上的卷发吸引。
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头发……”
“哦，您说我的发型吗？在我们这个行业，太年轻会让人觉得不够稳重，所以我就特意去做了这个发型，您觉得满意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自己，陆忘还是礼貌地回答：“嗯，不错。”
接着，马克拿出了一份相册，向陆忘展示里面各种骨灰盒的照片。
“这个是金丝楠木的，上面的花纹都是大师亲手雕刻，这个是陶瓷，性价比很高，嗯，这个是玉石的……”
陆忘将相册接到手中，认真翻看着，在马克期待的目光中问：“我需要把这些都背熟吗？”
“抱歉……您为什么要背这些？”
“不然我怎么像你一样给客人介绍？还是说我的工作不用做这些？”
陆忘没有得到回答，他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张大了嘴的马克。
“你……你你你……不是客人？”
“嗯，我是来面试的。”
也不怪马克认错，主要是陆忘穿得太正式了。
他出门前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黑色的成套西装，里面还打了领带。
看上去完全就是被不知道谁忽悠过来的有钱客人。
马克抢过陆忘的水一口喝下，将心里的吃惊给强行压了下去。
“原来说要来面试的就是你啊……”
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精致的一个帅哥过来面试，那么以后的客人岂不是全跟帅哥说话去了？
他的业绩岂不是没了？
陆忘见马克目光中露出担忧，还以为是自己外表太年轻。
“我要是入职，发型是不是也要像你一样？”
“不，不不不！不用，你这样就好！只是真要来我们这上班的话，不用这么正式，你可以穿得随意一点，最好穿前胸敞开的那种，可以露出你的胸肌，你有胸肌的对吧？”
“嗯。”
“那就行，我去找人给你面试，我想你一定可以的！”
马克给陆忘换了一杯水，兴冲冲去找人。
他很快就想通了，个人业绩不重要，有这种大帅哥在，整个公司的业绩都会变好，他也自然能获得好处。
到时候客人们一定会抢着要帅哥接待，他就可以轻松些了。
希望他能留下来！
马克逐渐加快了脚步。
陆忘喝了一口茶，继续翻阅着那些骨灰盒的照片。
很快，房门打开，出现在陆忘面前的，是一个更成熟的男人。
他戴着厚厚的眼镜片，脸上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
但从他进门就跟陆忘握手，各种礼貌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是高傲的人，只是天生面瘫而已。
“你好，我叫阿尔文，是老板的秘书。”
“嗯，你好，我叫陆忘。”
陆忘正准备回答接下来的面试问题，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外面不知道谁将阿尔文喊了出去。
门虚掩着，两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尔文，公司最近会有些困难，要不你别招人了？趁现在你们还没开始谈，找个借口回绝了吧？”
“不行，老板特意嘱咐过，一定要招他，而且福利待遇要很好。”
“可我们现在真的很危险，如果老板拉不到投资，可能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样好了，我先跟他谈谈。”
阿尔文走了回来，进门第一眼特意看向陆忘，见他还在低头看那些骨灰盒的照片，应该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管怎么说，阿尔文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好，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十分稳重，应该能很好地接待客人。
再加上那张帅气的脸，以后一定会多很多客人。
阿尔文决定，先跟对方简单的聊一聊，不答应也不拒绝，约个二面的时间，先把人拖着，也许明天老板就能拉到投资，到时候就能招他。
“抱歉，离开了一会，我们继续吧。”
阿尔文在陆忘对面坐下，撬动嘴角做出一个笑容。
不过他实在笑得很少，所以这个笑容非常不自然，只能说是，尽力了。
陆忘也放下照片，正襟危坐，准备接下来的面试。
阿尔文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基础情况，然后问：
“不知你有没有殡葬相关经验？”
“没有，我刚大学毕业，应该还算是应届生。”
“嗯，没关系，这份工作经验要求不高，你能接受面对尸体吗？”
“能，我接触过尸体。”
“那就好，背尸体之类的直接接触也没关系吧？”
“没关系。”
两人接着聊了一些话题，提到尸体和死亡时，陆忘完全没有不适，反而如同面对生活的日常一样。
他如此自若的反应，以及优雅的谈吐，令阿尔文很满意。
如果不是公司资金出现问题，他一定会当场签下这个人。
“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招的职位工作内容比较多，这边可以开给你每个月两万，十四薪，另外还有车补房补，饭补和电话补贴，以及一些其他公司基本都有的福利，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
虽然魔都是个寸土寸金的高消费城市，高薪工作很多，但其实，大部分人都还只是拿着四位数。
尤其是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他们，人生的起始工资多半在六七千左右。
也就是因为老板特别要求，不然阿尔文不可能给陆忘开出两万工资，但也是因为如此，对于也许下个月就发不出工资的公司来说，这是一份沉重的负担。
阿尔文理了理领子，说：“既然如此，我们今天的面试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因为老板不在，我还不能给你准确回复，请你先回去等消息好吗？”
“好的。”
“谢谢你今天能来。”
阿尔文起身与陆忘握手，准备离开。
“等等。”陆忘叫住他说，“我刚刚听你跟人谈到公司资金出了问题？”
“啊这……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
阿尔文目光不敢直视陆忘，疏忽了，刚刚的谈话还是被听到了，会不会误会是我们故意赶他？
但下一刻，陆忘说出地话让阿尔文差点没站稳。
“所以你们除了员工，其实也需要股东对吧，那你看我还能顺便再面试一下股东吗？我可以先投两千万，如果不够，可以等我熟悉公司后再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