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锐的又满是恐惧的哀嚎声刺破众人的耳朵。
堂上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在了当场,一时间也没人去拉他,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任弘华已经晕在了尸体旁。
陈国桢看着一片狼藉的公堂,只觉得头疼,无奈地说:“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将人拉开!”
堂上的衙役才如梦初醒,机械地应了声,上前将已经瘫得如同软泥一般的任弘华拉开。
邱楚灯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液体,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被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拉住:“别摸,有血!”
变故出现得太快,邱楚灯没想到任弘华竟然敢当堂行凶,又想到方才也是这位姑娘拉了他一把。
“方才多谢姑娘搭救!”
小雯递上一块儿方巾:“不必客套,用这个吧!”
邱楚灯接过方巾,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那姑娘已经越过了他去,将方才被任弘华冒犯的尸体重新整理好、盖好,动作自然地像是对待一个活着的只是睡着的人。
陈国桢:“取绳索过来,将任弘华的手脚都绑了,再将他弄醒!”
“是!”
府衙里的衙役都是有些功夫傍身的,捆绑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一壶茶水浇下去,任弘华也就悠悠转醒了。
“啪——”
“大胆任弘华,公堂之上,竟然敢公然行凶,猖狂无度,该当何罪。”
任弘华醒来意识到自己被束缚了手脚,躺在地上挣扎着像一个硕大的蛆虫,他依旧狡辩:“我没有,是邱楚灯杀我父在先,又污蔑于我。”
“胡言乱语,本官已经说过了,你父任文柏身负要案,现在已被收押,休要在此诡辩。”
“我不信,你们官商勾结、草菅人命,是你们有意栽赃,我要血书陈情,我要到京城到刑部去告你们……”
“是吗?有何冤屈,所告何人,不妨先与我说说。”人群中又一个神声音响起。
今日倒是热闹,门口的衙役是死得不成,让这一个个的上赶着到这公堂之上来,这倒是他这公堂之上头一回这么热闹。
“何人在说话?”
两位公子,信步上前,一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儒雅清隽,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任弘华,眉眼疏淡,看不出什么表情,身后的另一位公子,则是一身深蓝色衣衫,腰间佩剑,气势骇人!
“本是听说了此案,想着来凑个热闹,倒不想还有我的用处。”
任弘华扭动着身躯:“你是何人,与你何干?”
身后的黑衣男子,从腰间摸了一块令牌:“我家大人乃是刑部尚书,掌管天下冤案。”
陈国桢认不出人,却能认出刑部的腰牌,心中暗惊,天爷,这大佛何时来了淮扬他竟半点不知。
想着立刻恭敬起身,掀袍跪地:“下官陈国桢,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大驾,下官失礼了。”
众人见此都噤若寒蝉,只几人还低声私语:“刑部尚书是个什么官?怎么知府大人这般恭敬?”
“刑部尚书那是从一品的朝中大员,掌管天下司法刑律,乃是天子近臣,陈大人在他面前,小巫见大巫了这是。”
“难怪,陈大人这般恭谨。”
稷徵收了手中的折扇,落座在一旁的椅子上,单臂扶在扶手之上,十足的放松姿态:“陈大人起身吧。”
“是,下官谢大人。”陈国桢正犹豫是否要请他登堂,稷徵似看出他的疑虑,用折扇掸了掸肩头的雨水,散漫开口:
“陈大人只管审理,不必在意本官在此,本官只旁观即可。”
陈国桢有些忐忑地点头:“下官遵命,只是下官愚昧,若是有何疏漏,还请大人您多提点。”
稷徵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