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那双灵动乖巧的凤眸挂着泪,湿漉漉的,满眼都是惊恐和不安。
绵软小巧的嘴唇,此刻泛着苍白,微微颤抖着,该是被冻得狠了,让人心疼得紧。
一双小手在不断地拍打着容器壁,似乎正在哭喊,在哀求。
林惜看到了她的唇语,她在喊爸爸,在喊林叔叔,在喊救命。
每一个字眼都如同针尖般刺痛着林惜的心。
妙妙……!
林惜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摔成一片片破碎的晶莹。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尽的心疼,仿佛被烈火灼烧般痛苦。
他猛地朝聂北涟扑了过去,双眼赤红,怒火中烧。
到得聂北涟跟前,他的胳膊高高举起,狠狠地扇在了聂北涟的脸上。
如果他此刻能开口说话,他想骂人。
你这个禽兽!
妙妙才三岁!
你怎么忍心对一个孩子这般恶毒?!
你这个疯子!
然而,他喊不出这些话来,把自己气得双目赤红,浑身颤抖,恨不得将聂北涟当场撕成碎片。
就在他要再次抬起胳膊,想要扇第二个耳光的时候,赵铁军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拦住了他。
“林惜,你先别激动,我们现在得赶紧去救妙妙,再晚一点,孩子怕是要……”
赵铁军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哽在喉咙里,烫得慌。
林惜喘息着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他瞪大眼睛盯着聂北涟,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
只见聂北涟嘴角挂上了一抹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然后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操!小崽子!还他妈挺有劲!”
赵铁军立刻厉声喝道:“快说!孩子到底在哪里?赶紧说!别逼我对你动手!”
聂北涟轻嗤一声,眼尾骤然浮上一抹阴险和贪婪。
“想见妙妙可以,先给我钱!只要钱到位了,我自然会带你们去见她。”
那笑声很是得意。
闻言,林惜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快速输入一行字:【你要多少钱?】
如果钱能解决,那就不是问题。
聂北涟看到手机上的文字,勾了勾唇。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钱!聂北弦那么宠你,你身上的钱肯定不少。看来我今天这一趟是来对了!”
“少废话!你到底要多少?快点说!”赵铁军急切地催促道。
他担心每多耽误一分钟,妙妙就会多一分危险。
“五个亿,少一个子儿也不行。”聂北涟这回倒是痛快,没有半点犹豫。
林惜呼地紧蹙了眉头,这个混蛋,简直是贪得无厌,恨不得把天吞下。
他身上唯一有的,就是聂北弦给他的那张黑卡。
虽说是不限额的,但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
他清楚聂北弦的财力雄厚,但具体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即使聂北弦再有钱,也不可能愿意让他把这些钱全都交给这个毒蛇。
左思右想,他在手机上飞快打下几行字。
【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先带我们去见妙妙。只有当我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我才会把钱交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赵铁军惊疑地朝他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林惜,老板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言下之意,你怎么可以出这个庄园,外面太危险了!
林惜连忙在手机上输入:【妙妙的安危更重要!赵大哥,没有时间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争吵,不要浪费时间好不好?!】
他亮晶晶的鹿眸里,此刻闪烁着坚定,似乎还在暗示着什么。
赵铁军见状,心中疑惑,却根本不明白林惜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打算。
眸光闪过几分复杂,心里艰难地做着抉择。
这时,聂北涟嗤笑道:“看你们也不是很急,那大缸里的水现在怕是要淹没到妙妙的膝盖了吧?你们继续吵,我等着,反正我不急。”
赵铁军猛地转头看他,厉声说道:“现在就出发!我们要确保孩子没事,否则,即使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你的命!”
聂北涟微微摇晃着脑袋,挂着血渍的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嗤,真够磨叽的,行!不过,别忘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救不出妙妙。不给钱的话,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他说着,身体前倾,凑近林惜,凝视着林惜的眼睛。
“小宝贝儿,今儿这钱,你不给也得给。”
林惜原本柔软的鹿眸,此刻却溢着尖锐的光芒,像是即将爆发的火焰,准备将聂北涟那张得意的脸烧成灰烬。
可为了妙妙,他不得不忍。
随后,赵铁军与四个保镖押着聂北涟来到车前,准备启程。
但就在聂北涟即将踏入车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
说道:“你们把手机都留下吧,我可不想还没等到地方,就被聂北弦追踪到位置,给抓住。”
林惜心中一紧,连忙在手机上打字:【可没有手机,我怎么给你钱?】
聂北涟冷笑一声,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手机银行里,真的有5亿?”
林惜的眼皮轻轻跳了跳,心里迅速想着对策,在手机上输入:【聂北弦给了我一张无限额透支的黑卡,我可以用那个卡里面的钱。】
聂北涟又是一个冷笑,“呵……”
那目光幽冷而又复杂。
继而,他冷笑道:“好!你的手机留下,把卡拿出来,到时候用我手机转账也一样。”
林惜紧紧抿唇,轻轻点头,将手机卡拿了出来,之后将手机留在了车库里。
心中暗自叫苦。
聂北涟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真的如此周全。
幸好,被他猜到了。
见状,赵铁军用力攥紧了五指,带头将手机留在了车库里,几个保镖也都照做了。
随后,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沿着沿海公路向北边的郊区驶去。
车内气氛凝重,一个保镖在前面开车,聂北涟坐在副驾驶,给他引路。
林惜蜷缩在后座的窗边,目光透过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色。
明亮的眸子波动着漾漾水光,满满的都是焦急、迫切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