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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南宫客问开国公房星瑞心目中有没有皇太子人选之时,可没想到苏远候却蛮横无理抢话地道:“陛下,老臣有推荐的人选……”

苏远候话音一落,引起朝堂一片哗然,如此尴尬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下,皇帝南宫客并无理由呵斥或者说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笑呵呵地应对道

“好好好,各位爱卿,任何人都可以把你们心目中的人推荐上来,朕很情愿和众爱卿们一起朝议朝议,希望尽早能把立储之事确定下来,朕也算消除了一块心病!”

皇帝南宫客两天两晚都没有真正的睡觉休息了,精神状况就比平时差一些,加上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特别是不甘心的想法一直萦绕在心头,诱发了顽疾——头风病。

南宫客头痛头晕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人总感觉身体极不舒服,所以南宫客时不时地扭扭咧咧,好似在瘙痒一样。

就算身体有小恙,皇帝南宫客也不想在朝臣们面前表露出来的,就算要表露,那也是完美的一面,故此皇帝纵然身体小恙也只好强忍着,假装自己犹如太阳,可以包罗万象和温暖每一个人。

朝臣们都是精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皇帝自己不承认也不说自己身体不适,但是能从皇帝的一言一行和肢体语言,尤其是那沙哑的声音大体都能猜出一二来,只是不敢揭穿,于是也装疯卖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立皇太子之事关系我朝千秋万代之传承,不可随意,人选上更不可马虎。”

孙坤上前一步认认真真地道,打断了苏远候的话,明显对众人的随意态度甚是担忧和关切,只是他不知道内情,而房星瑞等人的发言和态度其实是皇帝陛下之间接性授权。

“嗯嗯,孙爱卿说的及是,所以朕才和各位爱卿一起商议的嘛!”

“陛下,老臣有最合适的人选。”房星瑞还没有等皇帝南宫客把话说完,也没有给苏远候说话的机会,便慌忙抢话地道。

“最合适的人选?开国公,那你说说最合适的人选到底是谁的啊?”

正当开国公准备回答皇帝陛下的问话的时候,苏远候再一次无礼插话,甚至声嘶力竭的反问开国公房星瑞道:“开国公,什么是‘最合适的人选’,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胆敢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简直就是妖言惑众应当千刀万剐……在陛下面前都敢如此放肆,我们作为臣子,应当恪守本分,不可说不负责任的话。再说作为臣子只有推荐权,哪来的评价权或者直接就下定论的呢,你推荐的人选是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问题是陛下考虑的,不是你房星瑞说了算……你简直就是欺君罔上。所以,陛下,臣建议把房星瑞轰出朝堂,永久不得上朝参与国家大事之商议权!”

“对,就是妖言惑众应当重罚,陛下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就是就是,立皇太子事关重大 ,怎么能让开国公一言堂的呢,总不他能说谁最合适谁就最合适吧。”

“就是就是,轰出朝堂!”

众人一阵子的奚落开国公房星瑞太霸道太自负,搞的整个满朝文武大臣中人称天地人“三才人”都无话反驳。叽叽喳喳的朝堂之上,除了瞻郡王和清河亲王两大势力之间的针锋相对,还有一些聪明谨慎观望时局的人。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要小看观望的那一小群人的实力,如果得之,便可真正得天下也。

“陛下,苏大人的话言重了,房大人也是好心,为国家着想,切不可寒心纳谏人的心啊。”吴世雄慌忙替房星瑞解释道。

“甚好甚好,吴大人说得在理,朕一直支持鼓励勇于纳谏之人。”

“陛下英明。”众人异口同声地恭维道。

“陛下,人无完人,不管谁做皇太子,都会有赞成者和反对者,那为何不让双方都把自己心目中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大声说出来呢,如此也好来个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孙坤终于说出了皇帝的内心想法。

虽然皇帝心目中早就有既定人选,但是公开公平公正选拔皇太子的过程还是很有必要走的,皇帝自己更是明了,房星瑞和苏远候双方提出的人选不外乎瞻郡王和清河亲王二人,如果不走走过程的话,就无法体现出皇帝公正不偏不倚的伟大美德。当然,纵然走了公开公平公正选拔这个过程,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皇帝南陛下宫客是也。

过程都是给众人看的。

“甚妙甚妙,公开公平公正竞争是必要的,就按照孙大人的提议办,一方以开国公为代表,一方以苏大人代表,你们双方把自己心目中的人选都呈报上来,然后朕出出题,候选人再在朝堂之上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皇帝南宫客一边说一边侧头看放在旁边的沙漏。

“谢陛下,陛下英明,老臣遵旨。”苏远候和房星瑞异口同声地道。

在皇帝南宫客的授意下,一个小太监把准备好了的文房四宝放在一个托盘上端到房星瑞的面前,房星瑞毫不犹豫地拿起玉笔写下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然后折叠遮挡起来,谨防被别人看见。最后小太监来到苏远候面前,苏远候一样把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也写在帛上。终于,双方作为代表,推荐了自己一方认可的人选,而后小太监再把名单小心翼翼地端到皇帝南宫客的面前,皇帝南宫客拿起双方写有推荐人姓名的锦帛看了看,还不停的点点头,但是在这空档的时候,南宫客侧头数次偷看沙漏时刻,看样子心中十分着急不安。

“嗯,朕都看了,知道二位大人各自推荐的人选了。”南宫客说完又一次侧头看了看沙漏时刻。

“陛下,是否可以公布双方的人选名字啊?”孙坤傻乎乎着急地启奏道。

“哈哈哈……哈哈哈……孙大人,不急不急,名单等会再公布也不迟的哈。”皇帝南宫客打哈哈拖延时间道。

本来角逐双方都把推荐人的名字呈上去了,本应该公布的,说好是“公平公开公正”竞争的,但没想到皇帝却说“不急不急”,搞的众大臣不知其何用意,顿时整个朝堂的气氛就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大事。

皇帝迟迟不公布两位参选名字,实则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有就是希望房星瑞等人能主动把推选的人名说出来,再把推举长子其理由说得充分一点,便可瞒天过海不必再公布苏远候推荐的人选名字了。

因为皇帝故意不公布人选,最紧张的当然数清河亲王的了。

清河亲王心里原本想“或许还有希望。”更希望的是再来个锦上添花,但是没想到皇帝如此之态度。也许皇帝根本就是拖延时间或者不想公布名单,这一点清河亲王是看得明白的,

于是因为着急担忧,豆粒大的汗珠如雨滴一般从清河亲王额头而下。特别是清河亲王的死党与支持者苏远候等实在安奈不住了,便上前启奏道:“陛下,为了我朝能千秋万代,“选贤与能”是最为合理的,也是最公平最服众的。”

还没等皇帝回话,房星瑞慌忙抢话反驳道:“陛下,老臣以为古人立嗣,常见的标准有两类:一是嫡长子继承制,一是立贤原则,不管怎么选,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嫡长子继承制才是真正符合自周代以来的宗法制度,所以我朝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哈哈……房大人都自己说了,立长和立贤都是合理的,那怎么就能确定立长就是真正最合理和符合一贯的宗法制度呢,陛下,老臣以为,房大人完全是戏说,他把朝堂之上当戏园子了,不可听不可信也,再说能者上才是最合理的,总不能选一个碌碌无为之人继承万里江山吧,那万一是个败家子,那我朝万里江山危耶!”苏远候大笑着说道,甚是轻看房星瑞,并且还故意夸大其词。

“陛下,臣以为,到底立谁为皇太子,主要是看是否对我朝长治久安有利和对千秋基业的传承有利,不是说谁有才或者谁是嫡长子就立谁的。”孙坤插话道。

“嗯嗯嗯”皇帝南宫客一边拍手一边笑道,然后继续说道“孙大人说的甚是,朕也是这么想的,谁对千秋基业的传承有利谁就能做真正的皇太子。”

唐弼章看房星瑞被众人围攻,但是唐弼章深知皇帝的心思,故此也站出来为房星瑞说话道:“陛下,孙大人说的在理是无可争辩的,但是细想,感觉孙大人说的太笼统了,都是一些说教之辞,根本无法真正地辨别真伪,所以臣以为房大人提出的立嫡长子才是最合理最公平最公正的。”

“是啊,陛下,臣也附议唐大人。”桑桂怀赶紧支持道。

桑桂怀说完,吴世雄也站了出来附议道:“陛下,自古立皇太子当立嫡长子,此乃真正的正统,望陛下三思。”

“唐大人,话不可乱说的哈,再说你也没有一个比较系统的说法,一样是说教啊,也是站不住脚的。”

“就是就是”众人不服气地道。

“有什么站不住脚的啊,嫡长子是皇帝陛下与皇后所生的长子,本就正统,总不能立一个庶出的吧?”桑桂怀反驳道。

“就是,嫡长子最为合理。”吴世雄支持道。

“立贤比立长更有利于国家。”

“对对,立贤更有利于国家。”

于是就这样,朝堂之上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混乱成一锅粥,而皇帝南宫客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地侧头看旁边的沙漏,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实则非常的着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安仕全去宣旨瞻郡王上朝听旨都过了两个时辰了,如果再等下去的话,皇帝南宫客说不准半途改变意见,如是立皇太子之事情就草草了事,瞻郡王也将失去了绝佳的机会也。

当以房星瑞和苏远候为首的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些政治中立的大臣们心中甚是担忧,不知道到底支持谁,也深怕自己走错一步,步步错。

态度中立的众大臣们为自保和自己将来的前途着想,一直保持沉默,实则不应该的啊,最少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总不能墙头草两边倒吧,如果真如此那属于没有原则之人。作为士大夫,却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罪人是也。

如此吵闹,皇帝南宫客可哪有那样的心情陪,于是朝小太监未名招招手,未名马上心领神会的来到皇帝身边,皇帝轻声的对未名耳语几句,未名马上慌里慌张的就从侧面的幕帘处退了下去,但是皇帝的这一动作,众朝臣都没有看见,除了清河亲王。

大家争论就争论吧,清河亲王的心思没有放在打嘴仗上,而是把心思放在关注父皇身上。一开始,清河亲王以为,皇帝叫未名是去通知贵妃娘娘的,于是自以为皇帝就是要立自己,只是这都是清河亲王自欺欺人和一厢情愿罢了。

皇帝叫未名悄悄退了下去,一不是去通知贵妃娘娘,二也不是去通知皇后娘娘,实则是去看看为什么安仕全还没有回来。

正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却悄悄躲在屏风后观察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说皇帝着急,皇后娘娘更是着急,还不停地跺脚并自言自语地道“哎呀,度儿怎么还不来啊,千万要快点啊,切莫耽误了大事情啊!”

不错,皇后娘娘是最着急的,因为在五更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从安排在贵妃娘娘身边的探子处了解到皇帝准备在早朝的时候确立太子,只是探子一直不敢靠近偷听,便没有听清楚到底立谁。

如果馅饼真的掉下来砸到瞻郡王头上的话,皇后娘娘肯定是高兴至极的,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厢情愿。因为时辰的原因,当皇后娘娘知道要立太子之事已经很晚了,于是也来不及提前去通风报信,再加上安仕全已经去了,所以皇后娘娘只好悄悄来到华景殿躲在屏风后面偷偷了解事态发展以及偷听。

未名下去都一刻钟了,仍然毫无消息。皇帝害怕如果再耽搁下去,朝堂之上定能大打出手,到时候局面就难控制了,所以还是希望瞻郡王早一点到来得好,如果瞻郡王一到,不用解释,众人都会心领神会的,那样也会少了很多麻烦的,更不必公布之前推荐的名单了。

朝堂之上依然乱吵吵闹闹,正当众人都陷入在打嘴仗的时候,安仕全躬身领着瞻郡王就上了朝堂。如此突然之事情,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虽然瞻郡王已经解除了面壁思过之禁令,但是毕竟还是罪人之身,不知为何就突然上朝来了,并且还是大太监亲自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