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及过。
黑白照相机技术在1839年才出现,距今不过才11年的时间而已。
因此对于绝大多数观测记录来说。
绘制者所处的时代虽然可以看到星体,但坐标系却只能用肉眼判定并且记录。
毕竟宇宙本身的尺度对于人类来说就已经很大了,手绘和肉眼又存在两个阶段的误差。
所以这些误差反馈在观测记录上,便会出偏差值与实际图像严重不符的情况。
当然了。
考虑到有些同学对于天文知识有些迷糊,比如什么行星不发光肉眼看不到啊云云,所以这里先解释一件事:
观测记录到底记录的是什么内容。
从性质角度上来看,观测记录可以分成两个类型:
一是肉眼观测。
二是望远镜观测。
上面这句话如果还无法理解,真可以另请高明了.....
人类肉眼能看到的天体决定于该天体的“视星等”,也就是观测者在地球上用肉眼所看到的星体亮度。
视星等的大小可以取负数,负得越多亮度越高,反之则越低。
视星等大于+6的天体,就几乎不可能用肉眼观察到了。
比如冥王星是+13.65,海王星是+7.9。
所以肉眼观测的情况下。
除了极限条件下可见的天王星外。
平时能被看到的行星就只有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这五颗而已。
因此在望远镜发明出来之前的星图,记录的99%都是恒星。
至于望远镜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观测到很多行星,包括了海王星冥王星以及各类小行星等等......
当然。
这里的‘很多’二字,是相对于肉眼而言的。
如果与恒星探测相比较,行星探测的难度就要高上无数倍了。
因为行星既不发出可见光,体积一般也都不大,只能靠着反射恒星的光线显形。
由于很难直接观察到行星,所以在目前的天文界,主要用多普勒分光法和凌日法等间接手段来捕捉行星。
多普勒分光法是利用行星引力造成恒星的微小摇动来判断行星的存在,并可计算出行星质量等信息。
凌日法则是根据行星从恒星前方横穿过时观察到的恒星亮度下降来判断行星存在,并能由此推断出行星的质量和大小,甚至其内部构造等多种物理要素。
另外,行星穿过恒星面时利用分光分析,还可以调查行星大气的动态及成分等等——这也是大家经常可以在新闻上看到发现某某系外行星可能适合生存的技术支撑。
到本章更新为止,一共只有5113个太阳系外的行星被确认存在。
其中97%以上的行星都并没有被直接观察到,而是通过上头介绍的手段被确认的。(查询网址exoplaalog\/,感兴趣的可以保存一下,实时更新,昨天就发现了一颗新的)
事实上直到2004年,天文学家才第一次直接观察到太阳系以外的一颗行星,叫做2m1207b。
oK,话题再回归原处。
很早以前提及过。
天文望远镜的发明在1609年,由伽利略制成。
因此早于1609年之前的观测记录都是肉眼观测,主要用于协助参考。
计算分辨使用的数据,都是1609年后用望远镜的观测记录,包括1609-1839年之间的手绘,以及1839年之后的黑白影像。
这也是为什么几万份观测记录,最终只有四千多份会被拿来充作筛选样本的原因:
这些都是利用天文望远镜拍摄或者手绘下的记录,这种尺度才有可能记录下冥王星的存在。
一般来说。
在数学定义上,手绘观测记录对于星体的准确度只有5%左右。
也就是100张记录里头,大概有5张符合纯数学的计算结果。
“银经偏差值0.0072,532号档案未发现明显异常!”
“银经偏差值0.0151,259号档案未发现明显异常!”
“黄经偏差值0.4496...777号档案移动轨迹明显!”
“收录!”
“黄经偏差.......”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张张观测记录被辨识分类。
其中绝大部分被重新装回了原本封存的档案里,但也有少部分被留在了桌面上。
看着身边两厘米厚的小纸堆,徐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浊气。
实话实说。
今天现场的难度比他预计的还要高一些。
在徐云上辈子还在没下海经商的时候,曾经在单位的组织下,听过一次张家祥先生的讲座。
讲座上。
张家祥先生提到了他的尊师,华夏近代天文学的奠基人张钰哲院士,那部分内容令徐云至今难忘。
张钰哲院士出生于1902年,第1125号小行星中华星就是他在1928年时发现的。
1950年时候。
张钰哲院士被任命为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台长,并且开展了小行星轨道测定。
可当时别说超算了,国内连普通的计算机都见不着半个零件呢——国家要到六年后才会成立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筹备委员会,并且在老大哥的援助下得到了m3型计算机的相关资料。
直到1958年。
国内才制造出了每秒30次的电子管计算机。
所以在50年代,张钰哲院士和李珩先生组织了一批七十多人的团队,靠着肉眼去计算、分辨观测记录。
1950年啊......那个时间点的大环境大家应该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当时新华夏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国家的钱袋子紧巴巴的。
别说科研了,甚至连大典上的飞机都不够数呢:
大典上只能把17架飞机分成6个梯队,其中有9架p-51来回飞了两次。
所以那个时期,张钰哲院士他们是没多少经费去拍摄相片的——因为底片很贵。
他们分辨的观测资料主要来自老大哥,老大哥当时和咱们关系还不错,三年内传了7000多份观测记录。
数量确实不少,但这玩意儿有个很麻烦的地方:
它们都是扫描版,辨识难度和原件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是在这种条件下。
张钰哲院士他们咬着牙去推导公式,然后按照差值去比较观测记录。
最终在50-54年之间,他们发现了40多颗新星,为华夏的天文学发展打下了极其坚实的基础。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
肉眼对比是一种很原始、很无奈、甚至可以说很‘蠢’的方法。
但在计算机出现之前,这也是唯一可用的一种选择。
1950年如此,1850年亦然。
随后徐云深吸一口气,继续做起了校对。
只见他重新拿来一张纸,飞快的按照之前的计算过程动起了笔。
“f=(x,y) 2.4645*x^2-0.8846*x*y+6.4917*y^2-1.3638*x-7.2016*y+1......”
一分钟后。
徐云看着面前这张编号为1111的档案偏差值,眉头微微一皱。
根据档案袋上的备注显示。
这是一张1846年7月份,格林威治天文台拍摄下来的观测图像。
通过银道坐标系记录,有两张同样是黑白照的佐图。
理论上来说。
这张观测记录的坐标差,应该是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数的——还是以之前举过的从魔都偏到津门为例,正常观测记录可以确定的偏差值是魔都与津门之间的城市经纬度差,相对比较宽泛一点。
比如有可能是松江到津门,也有可能是崇明岛到津门,只能确定具体的城市。
而这张观测记录的精确值却很高,可以确定是从魔都静安区到津门武清区,顶多就是街道分不太清罢了。
但徐云计算出的数值却和档案偏移的轨迹难以互补,大致就是跑到了浦东那边......
见此情形。
徐云犹豫片刻,还是将它分到了移动轨迹明显的分类里。
或许是坐标系录入的时候有问题吧。
毕竟19世纪对于坐标的记录还是有些原始,多半影响不大。
就这样。
时间继续流逝。
七点半......
八点半......
九点......
九点二十.....
三个多小时后。
约翰·彼得·古斯塔夫·勒热纳·狄利克雷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银经偏差值0.7812....4229号档案移动轨迹明显!”
说完话。
他下意识便又抽出一张演算纸,准备进行下一次计算。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
这次他身边的助手没有再报出坐标,而是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狄利克雷先生,所有观测记录都已经计算完毕了!”
狄利克雷闻言一愣。
旋即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周围。
果不其然。
现场所有的同行此时都已经放下了笔,黎曼正在逐一汇总着他们筛选出的观测记录。
见此情形。
狄利克雷心中丝毫不觉轻松,而是愈发紧张了起来。
很明显。
众人一个晚上努力计算的成果,已经到了最终核验的阶段了。
到底能不能找到那颗“柯南星”,尽皆在此一举!
随后黎曼将收缴好的文件搬到了高斯面前,恭敬说道:
“老师,一共218份记录,都在归纳好了。”
高斯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到自己面前。
在此前的轨道辨识过程中,高斯一直在边上坐着养神,没有参与计算过程。
这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年迈无力,没法参与计算过程。
而是因为现场包括徐云在内,目前有能力通过偏差坐标计算冥王星轨道方程的,有且只有高斯一人而已。
当然了。
或许未来的小麦和黎曼也能做到,毕竟一个推导出了麦克斯韦方程组,另一个鼓捣出了黎曼猜想。
但目前他们都只是青春版,还没完成版本更新呢。
至于徐云嘛......
说实话。
除非给他几天的时间慢慢推算,否则他也拿这些数据没有办法。
毕竟若真是那么简单,冥王星早就被人发现了。
徐云能做的就是在其中一些数据上略微加以改动,把后世公认的修正值给添加进去而已。
在所有文档都放好后。
高斯拿起笔,没有任何施法前摇,直接在座位上开始了演算。
只见他先是在纸上写下了一道公式:
y行= cosa-d行\/d地cos(w行\/w地a)。
z= 4.25 x 10-6cos(0.37π)cos(360a)
x=a。
y = cosa-0.387cos4. 15a,z = 4.25x10-6cos(0. 37π)cos(360a)。
这个方程很简单。
就是在双波动坐标轴下,系内行星相对地球赤道某点的波动式螺线运动方程。
接着在引入另一组结构式,加入已知的长期项就可以正式进行计算了。
徐云则与黎曼一同陪在高斯身边,以‘肥鱼后人’的身份提供着建议。
“(x+a\/2)2+(x+b\/2)2=a2\/4+b\/4?c.....”
“坐标差是0.6234....”
高斯的笔尖飞快在算纸上舞动,一项项数据被快速列出。
不过了解冥王星的同学都知道。
冥王星的轨迹实际上是很不讲武德的,比如它的公转轨道。
冥王星的公转轨道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形,它的近日点为44亿公里,甚至比海王星的轨道更近,但是远日点却高达74亿公里。
在数学的计算上,单靠图片的差值其实有些困难。
因此没多久。
高斯笔尖的跃动频率便慢了下来,明显遇到了需要思考的地方。
十分钟后。
笔尖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虽然高斯很快就继续开始动起了笔,但在接下来时间里,更多的停顿还是出现了。
好在有徐云和黎曼在一旁协助,负责打杂的小麦也偶尔能窜出一点想法,因此整个过程还是艰难但又顽强的推进了下去。
与此同时。
看着棚中颇有些‘论道’架势的几人,棚外的威廉·惠威尔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招来老汤,对他嘱咐了一些话。
几分钟后。
威廉·惠威尔端着一盘食物走进了棚内,来到几人身边,对徐云低声道:
“罗峰同学,我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你们要是饿了或者渴了拿去用便是。”
徐云看了眼挤到身后正中央的自家院长,虽然感觉对方的举动有些古怪,不过还是接过盘子,感谢道:
“多谢了,惠威尔先生......”
话音刚落。
棚外便响起了一道咔嚓声。
徐云眨了眨眼,顺势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老汤手中正拿着一架摄像机,站在小棚不远处,镜头正好对准了棚内。
徐云瞅了眼凑在高斯身后,一脸“我觉得可以这样计算”表情的威廉·惠威尔,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盘子:
“.......”
好在徐云已经把该暗示的细节都交给了高斯,眼见惠威尔还准备蹭曝光,他便干脆放下盘子,独自离开了小棚。
等待计算结果的时间漫长且枯燥,但一些学生又不愿错过这场好戏。
因此在高斯等人计算数据的同时,老汤等人干脆把望远镜开放给了学生们观测星空。
这也是徐云此前的计划之一。
比起光电效应的三轮实验,今夜的学生拥有更高的参与度。
这年头能考上剑桥的学生不说素质涵养多高吧,至少不会在这种现场大声喧哗。
因此整个过程中,基本上没有对小棚那头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徐云来到望远镜边上的时候,老熟人田浩所正好从观星位上走了下来,结束了一次观测。
此时此刻。
这位不久前刚结束数据汇报的东方同胞,脸上正带着一股震撼至极的表情,目光空洞的望着天空。
徐云走到他身边,跟着抬起头,说道:
“浩所兄,画面很美吧?”
“......是罗峰兄啊。”
田浩所听到声音时先是一惊,不过在发现是徐云后便放松了不少。
只见他深呼出一口气,回味无穷的点了点头:
“不瞒罗峰兄,自小弟出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象。”
“古人有云,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不过怕是那位写下这句诗的易安居士,也不知她口中的‘星河’竟然浩瀚如斯吧......”
看着面色感慨的田浩所,徐云张了张嘴,很想说句不合时宜的话:
哥们,小李她不但看过星河,而且还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来着.......
不过考虑这种骚话容易被打,所以徐云还是选择了闭嘴。
当然了。
田浩所会这般失态,倒也不怎么出乎徐云的预料。
毕竟这架多多罗望远镜是格林威治天文台的镇馆之宝,整个19世纪都能稳居前三的观星设备。
别说田浩所了。
哪怕是普通剑桥的在读生,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它。
一个从未用天文望远镜观察过宇宙的‘萌新’,骤然得见浩瀚无垠的星空,这种冲击力会直接轰击到认知观上的。
实际上哪怕在2022年,类似田浩所的反应都很常见。
毕竟宇宙的尺度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有些数字每每提及就会令人头皮发麻。
比如最常见的太阳。
太阳系内其它所有物质的质量加起来都没有太阳质量的1%,它质量约是地球质量的33万倍以上,体积更是大到足以容纳130万个地球。
这算大了吧?
大个毛线叻!
在我们9500光年之外,有一颗叫做盾牌座UY的红超巨星。
你猜猜它的数据是多少?
答案是直径长达23.7亿公里,光是直径就已经比太阳大了足足1700倍。
这意味着它的体积足以容纳约45亿个太阳,或者6500万亿个地球。
就算我们以光速绕着这颗星球的飞行,也需要大概9个小时左右才能完成。
不过这个估值包涵约192个太阳半径的误差,也就是说盾牌座UY的半径的范围在1516-1900个太阳半径之间。
如果按最小半径计算,它的规模就会小于仙王座V354和人马座Vx,但依旧已经相当恐怖了。
还有一个叫做R136a1的着名恒星。
它的质量大概是太阳的300多倍,亮度更是达到了太阳的一百万倍——它也是目前被观测到的最大最亮的恒星。
如果天津饭出生在R136a1所在的恒星系,那么他的太阳拳妥妥能把贝吉塔给闪死......
ESA也就是欧洲航天局的官网上有个数字,更新着盖亚探测器的发现记录:
目前被观测到的恒星数量已经超过了18亿颗,它还一个月前刚刚绘制了最清晰的银河系图像,预计银河系内的恒星大概在2000-4000亿颗左右。
银河系直径约20万光年,属于本星系群50余个星系中的一员,而本星系群又属于本超星系团中的一员。
本超星系团包含上百个星系团,覆盖着约1亿光年的天区。
其中最大的星系团是室女座星系团,至少含有2500个星系。
本超星系团的上级结构是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至少包含有10万个星系,再上面还有范围达百亿光年的结构......
这些星系有大有小,银河系只是其中一个中等星系而已。
小星系有恒星100亿颗左右,如距离我们最近的大麦哲伦星系。
大星系就大得超乎我们想象了。
比如已发现距离我们30亿光年的一个星系,直径是银河系的160倍,质量约为银河系的2400亿倍。
目前天文学界用古希腊神话中的巨人“阿尔库俄纽斯”命名了这个星系,如果那里的恒星结构与银河系差不多的话,恒星数量就有约960万亿亿颗之多。
嗯,以上数字均没有打错。
大家在现实中经常会看到‘天文数字’这个词用以描述某个巨大的数字,因为一旦涉及到宇宙尺度,某些数字大的会让你头皮发麻。(真心建议大家有生之年一定要看一次星空,目前国内可以提供的观星台有紫金山天文台,青岛观象台以及燕京天文台兴隆观测站、魔都佘山观测站这些,门票都不是很贵)
“星空啊......”
看着头顶的漫天星辰,田浩所迟疑片刻,忽然对徐云问道:
“罗峰兄,你信宿命吗?”
“你我的人生是否就如同星空中的星星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恒星,有些人却只是行星般黯淡一生呢?”
徐云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这个东方留学生,果断摇头道:
“我不信。”
实话实说。
徐云对于外太空生命持乐观态度,毕竟宇宙实在是太大了。
同时呢,光环带来的这几次穿越也不可避免的令他对神秘侧有些敬畏——保不齐这就是哪个高维生命搞出来的游戏,屏幕外还有一堆人看着自己来着。
但如果说宿命的话,他确实是不太相信的。
就算他是某个作者笔下的角色,他也不信一切命中注定。
开玩笑。
真以为他没当过网络作家啊,那群鸽子能比读者提前三个小时知道剧情都算牛批的了,拿啥去注定命运?
随后他扫了眼田浩所,心说这孩子别是被星空冲击到失了智,开始思索人生了吧?
于是他想了想,对田浩所说道:
“浩所兄,这样说吧,远的不了解,至少我就亲眼见到过不少逆天改命的例子。”
“有的人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座商业帝国。”
“也有平凡的小市民趁着风口崛起,成为了知名的视频...咳咳,文艺表演家。”
“还有人原本只是普通的工人,因为爱好写作而误入文坛,最终名利双收,财富自由。”
说完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否认,可能有些人的发展轨迹确实很顺,但这部分人的比例又有多少呢?”
“你看看我们现场,看看那些在计算数据的教授,这是宿命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的?”
“至少对于大众而言,宿命在很多时候,都只是用来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徐云上辈子先从事科研后经商,同时又从事写作,社交圈比起大多数人是要广一点的。
他在这三个行业中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过太多太多靠着努力改命的例子。
生活很现实也很残酷,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选择躺平徐云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毕竟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
但如果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宿命’二字上,那就有些自我麻痹了。
眼见田浩所有些意动,徐云便又道:
“浩所兄,我再纠正一个你的错误知识点。”
“那就是行星虽然不发可见光,但它会发出红外线,不信现场你随便找个教授.....喏,比如法拉第教授,和他说红外线不算光,看他不敲不敲你脑袋叻。”
“再不济你找个恒星靠近一点,也能靠着它折射出光亮的。”
“而恒星却可能衰变爆炸,最终化作生成尘埃的土壤——也许你上辈子就是一颗恒星呢,你用宿命怎么解释?”
如果说徐云前面那些话还有点儿灌鸡汤的味儿,那么后面这段话就有些出乎田浩所的认知了。
徐云注意到,这位东方同胞的手在颤抖。
随后田浩所沉默良久,原本黯淡的目光隐约明亮了少许,再次对徐云道:
“罗峰兄,所以说...世上真的没有宿命?”
徐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浩所兄,该说的我差不多都已经说了,你我皆是成年人,有些话是真是假,应该也有自己的判断。”
说完他顿了顿,犹豫片刻,补充道:
“另外,浩所兄,我再送你一句话吧。”
田浩所先是一愣,旋即连忙朝徐云一拱手,认真道:
“还请罗峰兄赐教。”
徐云抬头看了眼天空,缓缓开口:
“按照质子衰变的原理,哪怕是行星也会有爆炸的一天——你听不懂没关系,说给读者老爷看的,重点在后面。”
“那些散落后的星体有些会形成陨石,只要时机合适,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便会发出光芒。”
“虽然时间很短,消耗的也是自己的寿命,但那确实是...行星自身发出的光。”
“所以浩所兄,你说的那些话,从头到尾、从情理到物理都是错的。”
田浩所顿时愣住了。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小棚子里,高斯也长舒一口气,轻轻放下了笔。
只见他面前的桌上,赫然摆着几张被观测记录。
在这些观测记录中,它们的某个区域都被用红笔画了个圈,勾出了某个隐约可见的星体。
“找到你了......柯南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