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朕的好皇后,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太子不是皇家血脉?”
皇后被迫抬起头来,眼神空洞而绝望,嘴角却勾起一抹惨笑。
“皇上,臣妾生在局中,不得不为。”
皇上的手指捏得更紧了些,眼里的恨更加明显,“从你嫁与朕开始,你们司徒家就布了一个局。
用司徒家的孩子,代替朕的孩子成为太子。
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惜,你们全盘皆输了。”
皇后沉默,闭上眼睛,落下泪来。
皇上手指上的力道轻了些,轻声问出一句,“你,嫁给朕,可有动过真情?”
这些年来,宫里的女人虽然不少,但她们都只是平衡朝堂的棋子而已。
唯有皇后,他动了真心。
给她权利,尊重,宠爱,可她竟一直都在算计他。
皇后居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真情!身在后宫能动真情吗?皇上,您那么多女人。
今儿歇在这个女人的屋里,明儿歇在那个女人的屋里。
臣妾若真动了真情,恐怕早就疯了。”
皇上终于松开了她的下巴,笑出声来,“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朕身为帝王如何能保证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皇后振作了些精神,眼里尽是轻蔑之色,“所以,你也别奢望臣妾对你动情,今儿臣妾就告诉你,宫里的姐妹没有哪一个女人是喜欢你的。
她们宁愿与侍卫,与暗卫,甚至与太监偷....”
情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嬷嬷蒙住了嘴巴,“娘娘,别说了!”
身后的各妃嫔脸上全是惊骇之色, 生怕皇上的怒火烧到她们的头上,个别心虚的妃子已吓得面如土色。
皇上缓缓站起身来,脸色冷峻如霜,目光淡淡地扫向众嫔妃们,再当众宣布。
“司徒氏,身为皇后,一国之母,本应心怀天下,秉持公正与慈爱,以皇后之尊引领后宫之典范。
可她,却被贪婪与野心和家族的私欲吞噬了良知。
偷梁换柱,混淆皇室血脉!
此等行径,罪大恶极!
朕今日在此宣布,废除司徒氏皇后封号,将她打入冷宫!”
说罢,吩咐一句,“拔了她头上的凤冠,拖下去!”
“是!”两个侍卫迅速前来,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将皇后头上的凤冠从头上摘下,放进了一个公公手里,再不由分说地拖着皇后离开了现场。
全程,皇后都不哭不闹,只能从她那无法行走的两只脚看出,她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如此罪大恶极之事, 没有任何人敢求情。
支持太子上位的官员们,恨不得将头缩进肚子里去,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摘了他们的乌纱帽。
处理了皇后,皇上的目光落到了太子的身上。
这会儿他已经瘫软如泥,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曾经的光风霁月再也不复存在。
象征着高贵身份的华服此刻仿佛也失去了光彩,那些曾经挂满了谄媚笑容的官员们,全都换了一副面孔。
轻视,鄙夷,不可置信!
一直到皇上的脚步落到太子的面前,他才从打击之中回过神来。
用干涸,嘶哑的声音哀求,“父,父皇,儿臣,儿臣不知,不知母后与司徒一族的所做所为。
您能不能看在咱们多年的情份上,看在儿臣毫不知情的份上,给儿臣一条生路?”
皇上满眼的痛惜,因为不久前,他都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悉心教导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光阴里,每一次教诲、每一次关怀、每一次期待都如同深深地刻痕在他的心上。
他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进步都曾让他感到欣慰与自豪。
那些父子相伴的日子,那些一起讨论国事、一起漫步宫廷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历历在目。
然而,理智如同一把冰冷的剑,斩断了他心中的眷恋。
深知,太子虽可能毫不知情,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这是关乎社稷根本的大事。
不能因一己私情而罔顾国法与皇室尊严。
皇上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的痛惜被决绝所取代。
“你之存在,便是对皇室血脉的亵渎,对国法的挑衅。
朕不能因私废公,否则朕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面对天下苍生。”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太子带下去,那决绝的背影,藏着的是一颗被痛苦撕裂的心。
继而,侍卫们拖着太子离开了现场。
似打击太大,皇上的身子开始摇晃,双手抱住了脑袋,向一旁直直栽倒了下去。
“啊!皇上,快,快传太医。”
大殿之中乱作一团,皇上被紧急送去了寝殿,官员们陆续离了场。
白冉与墨北屹本打算趁乱离开,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扳倒皇后,灭掉潜在威胁,并不稀罕什么公主的身份。
快一点离开,才是上上策。
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位公公拦住了去路。
“公主殿下,听闻您是一位神医,皇上的头疾时常折磨得他夜不能寐,您能不能为他诊治一番?”
“头疾!多少年了?”医者本能,白冉的问话脱口而出。
“三年了!”公公抹了一把泪,想了想补充一句,“偶尔,皇上还会出现失明的现象。”
“如此严重!”白冉抱歉地看向自家男人,“要不,咱们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得治?”
墨北屹当然没意见,“好!”
.....
进了皇上的寝殿之后,白冉对皇上的身体进行了一系列检查,被皇上脑子里的一大片阴影给震惊到了。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皇上这是得了脑瘤,若是恶性肿瘤,至多不过能再活两个月。
若是良性的,取除肿瘤还能多活几年。
这种病时常会出现头痛欲裂的症状,肿瘤压迫到神经,还会出现精神错乱的情况。
床榻上的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见白冉的脸色如此凝重,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可他却顾不得难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冉儿,朕这破身子,恐怕熬不住了。
你留下来帮帮朕,好吗?”
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牵绊,白冉本能地对他生出了些心疼情绪,可她并不觉得她留下来能有什么用处。
轻轻抽回手,“皇上,妾身只会治病救人,不懂得其他。
可暂时留下来为您治病,或许能为您延续一些寿命,却无法帮您更多。”
“孩子,你应该唤朕一声父皇。”皇上纠正道。
白冉别扭了一下,还是唤了一声,“父皇,您的病有一点特殊,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子,得做一个开颅手术,不知您是否愿意接受?”
皇上浅浅一笑,似并不在意,“陈院士也说过,朕脑子里长了瘤子,已无药可治。”
继而转移了话题,“朕的孩子只有你了,朕希望你能继承朕的皇位。”
“啊!”白冉怔住,感觉自己听错了,这个世界不是男尊女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