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斌心情万千思绪，无比复杂的时候，小饕餮耷拉着小脑袋，戴着口罩，大眼睛黯然，小步子小步子下楼。
其实这个时间和她平时吃好早餐的时间是一样的，现在出门不比平时晚，到学校还是算早到的那批学生。
但如果现在吃早餐的话，那时间就说不准了。
陶斌犹豫着，该不该招呼妹妹吃早餐，如果叫妹妹坐下来吃早餐，很可能会迟到。
到底该不该宠着妹妹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小人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往背上一背，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走去。
“唉！你还没吃早餐呢！”陶斌大喊道。
小饕餮闷声闷气：“不吃了，迟到很丢脸的。”
陶斌一愣，呆呆看着小饕餮走远的背影，就见华谨言不知何时跑上前，与她并肩往前走，直到他们上了车，车开远了，他还没收回视线。
一旁的顾艺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回神了！”
陶斌茫然的看向他。
顾艺星笑道：“我知道你第一次目送妹妹出门上学有点激动，但也不用发呆这么久吧？”
陶斌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感觉错过了很多。”
“嗯？”顾艺星有些不解。
陶斌却没有再说话了。
他知道小孩子都是自控力很差的，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但去了庙里生活，必须跟着师兄们早起，这其中他也走过不少艰难的日子，更明白学会自觉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
自觉，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都想要被宠着，被纵容的。
但自觉比被宠着更早出现，那么再怎么宠，都不可能丧失自觉了。
这种自觉是什么时候就生成的呢？
是在山里被养父养母冷落的岁月，还是被养母虐待的岁月，还是在爷爷年迈无法庇佑她的岁月，还是被黑心经纪人带出大山关在公司的岁月？
陶斌鼻子微微发酸，竟然不由自主流出了泪水。
“你……你哭什么？”顾艺星逃开数步远，“我可没惹你，你莫名其妙哭什么哭？”
陶斌吸了吸鼻子，粗鲁的擦掉脸上的泪，“我有些不舍得离开妹妹，想到不久后就会离开，心里就难受。我担心妹妹，想要陪在妹妹身边，陪着她成长。”
他去部队的两到五年，又将错过妹妹的成长。
想到这里，他就更想哭了。
顾艺星有些无语，直白的说道：“你放心，妹妹有很多哥哥，少你一个不少，不用担心。”
陶斌：“……”
秦鑫笑眯眯拉着顾艺星走，“让他一个人独自伤怀吧。”
他觉得再让顾艺星和陶斌交流下去，陶斌会放弃去当兵，又或是哭死在这里。
他可不想去安慰一个哭鼻子的臭男孩！
顾艺星点点头，跟着秦鑫走了。
陶斌眼泪汪汪看向程国栋，程国栋慌忙拿起电话，假装打电话：“喂，啊？哦！我马上来！放心，我马上到！”
“你的电话都是暗的！”陶斌郁闷道。
“我在用蓝牙打电话！”程国栋一路跑走，逃得飞快。
见他跑远了，陶斌嘴角微一抽，不满嘀咕：“你根本没戴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