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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城,北凉王徐晓临时的府上。

徐晓石像般站着,面前是徐风年的尸体,就摆在府上的大厅正中间。

徐晓站了有半个时辰了,没有动过一下,几乎连眼睛都没怎么眨过。

那张黝黑的脸上,肌肉时不时微微颤动着,看似不动,浑身却向外散发着巨大的悲痛。

府上,众位将领也在,没人敢说一句话,空气中,似乎有刀,一开口,刀就会刺进喉咙,让人永久封口。

立在不远处的徐堰宾此刻忽然也有些动容,徐晓,一个二品小武夫,身上居然能散发出如此之大的煞气,真是令人震惊!

那种气势,要是放到江湖上,就算是徐晓只是个二品,都绝对足以使一品境界的人胆寒。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就这么等着。

又过了好一会,徐晓才稍微有了变化,他微微躬下身去,那股压迫感极强的煞气似乎消失了。

徐晓这时候,变回了一个父亲,徐晓的脚瘸了一只,蹲下去不是很方便,显得有些笨拙滑稽。

徐晓流下泪来,距离上一次他流泪,还是在修建听潮亭底层的灵位层时。

徐晓轻轻抚摸着徐风年,那张脸,一点也不安详,徐风年无法安详,他死的那一瞬间,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

众将士,除了徐堰宾和陈之豹,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徐晓流泪。

见徐晓如此,他们又觉得他们这位王爷可悲,两个儿子竟然都这么死了。

但又觉得可怕,因为刚刚那股压迫力,令众将现在还不太透得过气来。

“传令下去,把天底下,最好的工匠找来,无论要去哪找。”徐晓冷冷吩咐:“就算是要去到北莽地界的最深处,也要给我找到最好的工匠。”

“我要给世子塑一个金身,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金身,一个永不磨灭的金身。”

李功德禀道:“王爷,小人得知有一个绝好的工匠,就在武帝城躲着养老......”

徐晓道:“那还不快去找来?”

李功德应声道:“是,臣这就派人去找。”

徐晓起身,又吩咐人来,把徐风年的尸身带下处理,保存完整,要择时带回北凉安葬。

接下来,徐晓的脸上又恢复了那股煞气,黑黝黝的脸上,有些扭曲骇人。

“众将听令。”徐晓冷声下令:“点起三军,准备行军。”

“我要大举进攻河州,我要曹长青和顾剑堂,死无葬身之地。”

徐北智应了一声,点了几个将军,即刻退下了。

厅中,除了徐堰宾,就剩下陈之豹和几个文官和少数几个武将。

这时候徐堰宾才说:“王爷,世子虽然是被曹长青送到营中,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且世子身上的伤,王爷,明显是刺客所为,而且这刺客......”

在此,不便说的太明,徐晓知道,徐堰宾要说的是,这刺客,他们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熟悉得很。

徐晓道:“无论如何,曹长青和顾剑堂,必须得死。”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徐晓早已经冷静下来。

徐晓心里在想,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了。

他一生都在给徐风年铺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都有他徐晓的人,这个铺路的过程,完美的简直有点可怕。

但这份完美,已经被人打破了,徐晓很恨自己,上一次,徐风年身残,就已经足够证明徐晓的这个铺路计划出现了裂缝。

但就因为那次,徐晓才必须抓紧了时间,要给徐风年铺上一条阳光大道。

这次让他去河州,就是要借此树立他的威望,徐晓把李纯罡也叫去了,可还是护不住徐风年。

这其中,一定是某个环境出现问题了,徐晓一直在想,却有点难以想通。

曹长青和顾剑堂,他们河州被围,徐风年带着这么多人,就算是闭着眼睛打,都总是能打下来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算是耗损巨大,为了树立徐风年威望,徐晓也在所不惜。

除了李纯罡护着徐风年之外,徐晓放心让徐风年做这个主帅,无非还有一点是徐晓非常笃定的。

曹长青和顾剑堂立不稳脚跟,他们根本无法反攻,就算是曹长青和顾剑堂他们凭空变出一大队兵马来,正反攻了,还赢了。

他们也绝对不敢杀徐风年。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会杀徐风年,因为徐风年活着,他们就可以和徐晓谈条件,而且徐晓也不可能会妄动,轻易就率兵攻打河州。

这样曹长青和顾剑堂,才能赢得时间,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命。

故此,徐堰宾说的很有道理,曹长青和顾剑堂二人,又不是蠢猪,怎么可能傻到会杀徐风年呢?

徐晓想的并没有错,这些问题,在徐风年还没出兵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因此才放心让徐风年去的了,可现在的结果是,徐风年死了!

徐晓又把这些事想了很久,曹长青和顾剑堂,怎么想都不可能杀徐风年。

因此,问题就是出在赵家的身上,徐晓有些犹豫,因为那新登上皇座的新皇帝,根本就是个脓包。

除了吃喝和玩女人厉害,其余的没有一样是值得夸赞的,就凭他,他怎么敢。

况且,张巨路和杨慎兴都已死,和他们一派的人,也都灭了大部分,朝中谁还有胆来和徐晓做对头的。

别的不说,国师杨太岁不会看不清这一点,就算是小皇帝有动徐晓的意思,杨太岁也一定会把他这个愚蠢的想法给止住。

徐晓想的有些头痛了。

大厅上,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酉时,到了晚饭时间,已经有佣人要来通知用膳,被拦在门外。

徐晓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想不通,他就睡不着。

忽然,徐晓偷过眼去看陈之豹,陈之豹目不斜视,但却知道他义父在看他。

徐晓心中暗念起来:“陈之豹......陈之豹......陈之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