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事儿,姜缈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找白咸鱼。
隔老远就听到小帅生无可恋的声音,“二减八不够怎么办?就向前面借啊,懂了吗?”
白咸鱼老实巴交地点头,“懂了一点。”
小帅耐着性子,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哪一点不懂?”
白咸鱼盯着自己的手指,小小声,结结巴巴道:“一、一点都、都不懂。”
小帅:“……”
顿时起身叉腰朝池戈吼了起来,“这活儿我干不了,还给你。”
他大抵是疯了,居然敢接这能把温柔少妇整成河东狮吼的活儿。
白咸鱼坐在一旁,眼眶里的泪珠子直打转,还不敢哭出声。
造孽哟!
姜缈大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护住白咸鱼,瞪着小帅喝道:
“干什么干什么,他不会就慢慢教呗,你这样打击孩子幼小的心灵,合适吗?”
小帅无语地瞅着她,“你行你上。”
姜缈果断拒绝,“我不上。”随后拿起白咸鱼面前的题看了看,“这又是什么题目?”
“小姐买了件新衣衫,花了八两八钱,请写出两种付钱方式?”
姜缈没好气地把题目一扔,指着小帅骂道:“这是他这个时代能回答的吗?”
小帅:???
一脸懵逼地看着姜缈,“不是,你以为答案是什么?”
姜缈理所当然地回道:“一:微信;二支付宝。”
小帅:“……”
心累了,毁灭吧!
姜缈见他哑口无言,得意地“哼”了声,牵起白咸鱼的手。
“刀野呢?”
小帅朝东院儿指了指。
姜缈领着白咸鱼往东院儿走,微微弯腰,小声问他,“你在你娘那儿见过你父皇吗?”
白咸鱼抿着小嘴摇了摇头。
这就是不喜欢了,渣男!
走了几步,白咸鱼小小声,带着委屈之意说道:
“姐姐,我听下面的人说,其实父皇不想要我的,他给娘亲喝了避子汤,是我命大……”
姜缈的脚步微微一顿,低头看向小家伙。
观他父母宫只是幼年丧父丧母之相,并无其他异常,确定他是刀妄的种。
此刻,白咸鱼小脸蛋儿上布满了失落之意,眼眶都红了,却倔强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姜缈蹲下身来,伸手胡乱地给他擦去眼泪,凶巴巴道:
“他们胡说的,你爹要是真不想要你,避子汤不行还有堕胎药呢,在宫里要弄掉一个胎儿的法子太多太多了,改天我教你。”
教、教我?
白咸鱼被她这转折给整懵了,都忘记了伤心。
直到走进东院,小家伙还在想姐姐太可怕了,她不仅自己会很多弄掉胎儿的法子,还要教他……
他可不可以不学啊?
院子里,刀野不知在给墨容玥讲什么,小丫头小脸晶亮,托着腮仰头盯着他的眼里都是星星,布满了崇拜之色。
姜缈翻着白眼摇脑袋,撇嘴无声地学墨容玥说话:“刀野哥哥~~~”
我他妈一刀!
得亏这逆徒是她的……
姜缈板着脸走过去,冷冷瞥了墨容玥一眼,斥道:“今日修炼了吗?”
墨容玥微微一怔,师父今日怎么问起她修炼来了?
她以前是从来不问的啊。
虽然好奇,小郡主还是乖乖点头,“修炼过了。”
姜缈拔高声音,语气更加严厉,“你要是吃不了修炼的苦,那就等着嫁人吧!”
墨容玥听到“嫁人”二字,立刻打了个哆嗦,想也不想就大声拒绝,“我不要嫁人!”
姜缈轻哼一声问她,“为什么不想嫁人?”
小郡主诚恳地回答:“我不想生不认识的人。”
姜缈:“……”
“噗~~~”刀野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立刻招来姜缈的火力,“笑屁笑,你这么喜欢笑,我介绍你去卖笑啊!”
笑不出来了。
美少年摸了摸鼻子,惹不起惹不起,默默退到一旁。
小郡主不知师父在发什么脾气,但决定避其锋芒,于是很没义气地跑了,留下刀野哥哥独自承受。
等墨容玥跑远,姜缈面色才好了一点,牵着白咸鱼在凉亭里坐下。
淡淡扫了刀野一眼,冷声道:“我警告你,别去招惹我徒弟!”
刀野:!!!
终于明白姜缈在生什么气。
急忙跟她解释,“你别误会,我只当她是个小孩子而已……”
“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你就离开这里吧。”姜缈打断他的话,不多做解释。
刀野与墨容玥不同路,对于他来说,墨容玥只是生命里一个短暂的过客。
可对于墨容玥来说不一样,她对他有着千般好奇,万般好感,越是相处得久,就越是入心。
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并不是好事,这一生,都会因为念念不忘而孤独。
她不能陪徒弟很久,只能这样来保护徒弟。
刀野有些尴尬地坐到姜缈对面,问道:“你想说什么?”
姜缈指着白咸鱼,“你之前说还有两个请求,其中一个,是不是想带他走?”
刀野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姜缈挑起眉头,似笑非笑道:“若往后发现他不是你叔叔的亲儿子,你们会怎么对他?”
刀野一脸惊诧,“这怎么可能?”
白咸鱼紧紧拽着姜缈的手,无措极了。
他不是父皇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刀野看了白咸鱼一眼,微微蹙眉,“你这样当着他说,不太好吧。”
姜缈抬手摸着白咸鱼的脑袋,“他不是普通孩子,更残忍的事他都经历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刀野沉默了片刻,没敢骗姜缈。
“可能会送他回来。”
也可能任由他自生自灭。
姜缈笑了笑,“那你就当他跟你们刀家没关系好了。”
刀野立刻摇头,“这怎么能当跟我们没关系呢?回到族地,祖父会查明他的身份的。”
姜缈单手紧紧搂着白咸鱼,深深地看着刀野,不知在想什么。
刀野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实在是忍受不了她的沉默,直接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缈慢悠悠地说道:“我要你发誓,无论他是谁,你活着一天就必须护着他一天,若违此誓,全身溃烂而死,永世不得超生。”
刀野倏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何至于此?莫非他不是我叔叔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