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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她不会回答,可祁宴还是忍不住交代。怕她等久了,又生气。

毕竟小狐狸的心眼,比针眼儿还小。

熟悉的暖流注入,清月的身体又充满强盛的活力。多亏他夜夜过来疗伤,五脏六腑的内伤已经痊愈,接骨处也接近愈合。小师傅说,不必躺足两个月,再有个六七日,就能起身慢慢行走了。

清月放松的与他十指相扣,接受他的内力滋润,不再如先前那般紧张,背后都是一身冷汗。

“清清,我疼!”

暖流突然终止,祁宴猛地倒在床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似是极力忍受着痛楚。

清月眼皮微动,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又怕他是故意装的,忍住了。

祁宴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期盼的关心。自己从床沿爬起,滚到清月身侧躺着。

“清清,你好没良心。为了你,我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闻不问!”

见清月还是不说话,又自个掀开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

幸亏这几日伤伤骨好了些,可以挪动身子,所以小师傅帮忙穿了中衣。

否则,他这么不要脸的钻进来,得把人羞愤死。

“登徒子!”清月在心里暗骂一声,继续装作沉睡。

祁宴也不管她,一边玩弄着她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孤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这些天,孤每夜都要快马加鞭的来西山给你疗伤。白日里还要应对那些朝臣的攻讦,御史的弹劾,不眠不休的劳累,你知道孤心里有多苦吗?”

“特别是你那该死的未婚夫,还有御史台那个宁襄,日日死咬着孤不放,说孤逆君,说孤扣押太后以下犯上,恨不得将孤处死。”

“还有那禁军指挥使尚进,也是个十足的蠢货。孤都把证据给他找齐了,还要把尚宝儿的死算在你头上。你说气不气。”

“今日,孤实在懒得同那帮蠢货争辩,就替你扛下杀尚宝儿的罪名,然后被杖刑六十大板。现在整个后背都快散架了,清清,你要不要看一看!”

“孤都是为你伤的,你知道么?”

祁宴就是想使一出苦肉计,好让清月心疼,才勉强低头,领下这顿板子。

又故意不涂药,来慈宁宫卖惨,谁知道这铁石心肠的小女人,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清清,我疼,你帮我上点药好不好?”

清月正想睁开眼,他又说。“药我都带来了,不用你起身,你就伸手帮我涂一涂,好不好?”

原来是苦肉计,竟然带着药都不涂,无耻之人,活该被疼死。

清月的眼睛闭得更紧了。

“清清!我知道你没睡!你就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嘛!”

求了半天没用,祁宴便开始使荤招。“我数一,二,三,你再不醒来我就亲你。”

“一”

“滚,你个登徒子!”

祁宴唇角上扬,哪怕是骂人的话,他也听得格外悦耳。

憋了十几日,终于再次听到这熟悉的调调,真好。

“清清,我想你。我每天都好想你。今晚,让我在你这睡一会儿好么?我已经十个晚上没睡觉了。”

不要脸的臭男人,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上衣,将一个血淋淋的后背甩给清月,一副任凭你处置的死猪态度,侧卧着。

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清月眉头微蹙,别过头,不想理会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狗男人,随他痛去吧。

乌云遮月,零星的微光也被夜色笼罩,窗外下起了沙沙细雨,床头传来男人浅浅的鼾鸣声。

清月终是于心不忍,摸过那瓶药膏,抚向那猩红暗紫的后背。

祁宴嘴角的弧度恰似一弯皓月,在雨夜偷偷绽放,开出一朵又一朵得意的甜蜜之花。

星辰说的没错,女人的心很小,却也很软,只要哄一哄,求一求,她就会化作满池春水,替你滋润满身的疲惫。

小狐狸可真好骗。

早知道苦肉计这么好使,这顿板子早就该打了,真是白瞎了这些天的口水和精力。

“若不是看在你为我疗伤的份上,才懒得管你死活呢!”

“明早卯时,睡好就滚。以后也不必再来了,咱们之间两清。”

清月自言自语着,谁想到睡着的祁宴突然出声。

“谁说两清了?你不是说我还欠你五条,六条,还是七八条命来着?哪里就清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你个死骗子,你又骗我!你滚!”

那瓷药瓶是清月唯一的武器,用力砸在那刚涂满药膏的脊背上,疼的祁宴嗷嗷直叫。

“清清,你欺负我。”

“人家都伤着,你都舍得下死手,没良心!”

“既然睡好了,现在就滚!死不要脸的臭男人,本姑娘看着就恶心。”

清月又抬脚给了他一个温柔的侧踢。可惜身子不能使劲,那小脚丫就跟挠痒痒似得,半点杀伤力都没。

祁宴抓住那一对肉嘟嘟的小蹄子,捂在心口,轻轻摩挲着。

“清清,我错了。外面下着雨,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孤真的很困,再睡一会,真的就一会……”

“祁宴,你给我起来,去旁边那个小榻上睡。你我孤男寡女的,躺在一个被窝,成何体统?”

任凭清月怎么抓挠大骂,祁宴都不再出声。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连着十余日的日夜连轴转,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天啦!怎么办?跟这种疯子同床共枕一晚上,传出去,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清月骂骂咧咧大半个时辰,嘴巴都渴了,连水都没法喝一口。

她不敢叫醒祁宴,更不敢大声叫丫鬟。若是被人知晓,被窝里还有个外男,脊梁骨都得被京城里那些长舌妇骂穿。

终是气愤敌不过困意,抽不回的脚丫子也任由它在那滚烫的胸口寄存着。

清月也迷迷糊糊的陷入睡梦。

“七小姐,七小姐!奴婢进来服侍您净面洗漱,鸿王来看您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睡醒呢!”清月急的手忙脚乱,连借口也找的词不达意。

“祁宴,祁宴,你快起来。外头来人了。怎么办嘛!”

祁宴懒洋洋的单手撑头,深情款款的望着清月,故意拖着。

“不起,孤也还没睡醒呢!让她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