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马会计。
她大声招呼,“马叔,马叔,你来!”
马会计走上前,笑呵呵地看着姜颜,“小姜知青,有何吩咐啊。”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能擅自做主说出来。
“马叔,鲍叔不在,我看分肉的事儿,就由你张罗一下吧!这头猪得有二百来斤,按人头发,肯定不够,不如就按户分,去了毛和骨头,我估摸着一家子也就能分个斤八两的。”
“白来的东西,你还怕大伙嫌少啊?”马会计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大家一个态度,别白拿猪肉还嫌少,那可就白瞎小姜知青的一番心意了。
“嫌少?我看看谁脸那么大!”
李长胜也站了出来,他是副队长,在胜利大队的威望虽然比不上鲍志国,但是这些年也为大伙做了不少实事,鱼塘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牵头,所以李长胜的话,也无人反驳。
“不嫌少,小姜知青,你放心,谁要是敢说歪的,邪的,咱们大伙第一个不饶他,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啊。”
“吃现成的还嫌少,那可真不要脸。”
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眼看着要春耕了,要出力气,家里的饭菜没油水,多耽误事啊。这一斤肉,倒是也吃不了多长时间,但是白得的东西,还挑肥拣瘦的,就真的有点恶心人了。
众人的态度达成一致!
姜颜也很满意,“那行,这事儿我就不管了,让马会计和李副队长主持,大伙等着吧!”
打谷场响起一片欢呼声!
司律默默地将猪身上的绳子收了回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猪身上呢,谁也没有注意到绳子被收走了。
后面的事情,姜颜就不管了,怎么分是胜利大队的事。
她和司律回到鲍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桌了,所有人就等他们回来吃饭呢!
“你俩打了一头野猪?”
两人迟迟没回来,鲍铁路就出门找了,结果正好看到姜颜和大伙说分猪肉的事,他就先回来了。
“嗯!”姜颜道:“也算它倒霉,遇上我们俩,一石头下去,猪头差点扁了,当场咽气。”
“多危险啊!”翁叔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让它撞你一下,你肋骨都得断几要。”
“奶奶,我这不没事吗?”姜颜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再说,我心里有数呢!有司律在我身边,你怕啥。”
司律心里别提多美了,媳妇信任他,把他当成兜底垫后的,这是极度的认可。
姜传军扭过头去,简直没眼看。
“那也得注意点啊,那野猪到底是猛兽。”宁雨劝她,“别不把你奶奶的话放在心上。”
“知道!”姜颜笑着揽住宁雨的肩膀,“妈,我这不没事嘛。”
常丽想起以前姜颜在胜利大队也打过野猪,她胆子可太大了,力气也大,三百多斤的野猪,靠一把柴刀就能捅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说了。
“行了,都吃饭吧。”
姜颜主动给两个宝宝喂饭,“你们先吃,我喂孩子。”
司律拿了朝朝的小碗,里面是小半碗温热的稠米饭,李跃进每次煮饭,都会做两种口感的,专门给两个孩子煮一点软糯好消化的。
红烧肉炖土豆香香的,姜颜用勺子把肉切成小块,把土豆压扁喂给他们,两个孩子吃得喷香。
两个小的吃完就有些犯困了,姜颜顾不上吃饭,先给他们刷了牙。
姜颜照顾孩子细心,一点也不肯马虎,主要是平时忙着工作的事情,照顾孩子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一旦有时间陪孩子,她都是亲力亲为,想做到最好。
等姜颜把孩子哄着了,别人都吃完下桌了。
李跃进特意给她留了饭菜,在锅里温着,姜颜胡乱吃了一口,也搁下了筷子。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打谷场那边,也算是把肉分完了。
鲍铁路拎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回了家,“嫂子,这肉是马叔给分的,他说小姜知青功劳最大,给了咱们家两斤。”
五花肉可是最抢手的,肥瘦相间,香,还有油水。
“别人没说啥闲话?”
“没有!”鲍铁路下巴一扬,“他们能吃上肉全托小姜的福,有马叔和李哥压着,也没有人敢叽叽歪歪。”
“那行,这肉先留着,明天再吃吧。”今天他们刚吃过肉。
“别放坏了。”
常丽道:“放心吧,坏不了,我用盐滚一下。”天气还没真的热起来呢!
姜颜把鲍铁路叫过来,和他说了野猪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得重视起来,那些参苗都长起来了,要是被霍霍了,可太可惜了。对付野猪的法子,大队以前不是学过吗,你们得用起来。虽说这批药材是集体的,但是将来还是要走包产到户的路子,你上点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明天先去镇上,让派出所给你出个介绍信,住一宿,把叔婶子带回来吧,他们年纪大了,你们换着班伺候,咋说都行。二老年纪大了,叔还病着呢。”
鲍铁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你放心。”
“还有这个。”姜颜把鲍志国的药方拿了出来,“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给叔抓药,正好你去县里,把药抓了。”
她怕鲍家钱不够,又拿出二十块钱递给鲍铁路。
鲍铁路脸涨得通红,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要。
“你帮我们很多了,这钱我不能要。我们家有钱,再说我大哥住院那钱,不都是所里掏的吗?嫂子说,医院还减免了一部分,我们够花。”
他不要,姜颜也没有强求,把钱收了回来。
鲍铁路松了一口气,拿着药方离开了。
他得去院子里透透气。
说来也奇怪,姜颜明明和他是同龄人,但是气势太足了!
每次面对姜颜,他都有种腿肚子转筋,话都说不利索,心里突突个不停的感觉,他这么没出息的吗?
正想着呢,大门口影影绰绰有个人影 ,鲍铁路心里咯噔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