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你有一天不在了?”明时随泪流满面,呆呆地看着郁如,听到后面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句话,她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现在正在经历痛苦吗?是不是…是不是?我一直都觉得你好像很痛苦,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要有自杀的念头啊,我不要你死,呜呜呜……”
郁如垂着眼,看向一旁的电脑轻叹一声,继而起身走到挂着狐狸画像的供桌面前,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记载着她受到的校园霸凌的日记本。她拿着日记回到明时随身边,将它递到她面前。
明时随接过日记,疑惑地看着郁如,不知道要做什么。
[打开看看吧,这是我的日记,这样你就会明白我了,但我其实也不想你太明白。有什么话,你看完再说,我现在要找人处理苔岛那个女人。]
“那好吧。”
……
郁如的日记写得很细腻,带有客观的画面描述,也有她的心里路程,明时随一个字都不敢跳过,几乎是一个字要看好几秒钟。她看得细致,足足看了三个多小时才看完。
看完日记的她,哭到声音都哑了,眼睛也肿得不行,大眼睛直接缩小了一倍。
这本日记在结尾写到:令我十分痛苦的一点是,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人、一物,满腔热忱地用爱包围我,短暂地给予我幸福,随后永远离我而去,让一切美好止于记忆。
明时随的视线在这最后一行字上久久停留,不能回神。
她也痛苦了,她痛苦于她的无知和未知,她只知道郁如如何痛苦,却不知道她为何痛苦;她只知道她的艰难,却不知她如何在抗争;她只知道她的眼泪,却无法为她抹去。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嚎啕大哭,“呜呜呜……宝贝,怎么会这样啊?作为你的朋友,我竟然没办法为你分担痛苦,你却为了我的痛苦忙忙碌碌,我真是太没用了。呜呜呜……呜……你那样珍贵地对待我,我却没能回馈你同样的珍贵。呜呜呜……这么久了我才知道你的痛苦,我怎么配当你的朋友?好朋友不应该只寻欢作乐,只看到快乐的一面啊,应该将喜怒哀乐都看到,共同感受人生的大喜大悲才是好朋友。我太坏了……我怎么这么坏……”
郁如伸手抱住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
片刻,郁如推开她,比划到,[不要觉得你没用,你很有用,你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刚强才称得上是力量,软弱也是力量,不管是文静、是温柔、是软弱,都是一种力量,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如江水奔涌一样滔滔不绝的生命力。你很好,只是现在遇到的人太邪恶了,要用不正常的方法应付,我想你强硬起来,可也不想你真的一遇到事就喊打喊杀,心里会扭曲的,仅此一次。]
“宝贝,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但这次我不想要你的安慰了,我要给你报仇!”
“呜呜……宝贝,我先去打那个叫邓怀柔的,她怎么这么坏?对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你告诉我,她是哪里的,住哪里,在哪里工作,我去打她!”
郁如微微摇头,[她这个人是狠毒,但是确实有能力,很厉害,你不要跟她接触,免得她加害于你。我对她还有别的处理办法,你现在还是先想想关于那个苔岛女人的事,能提供越多的细节给我越好。]
“不要!”明时随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一把抱住郁如,“宝贝,你告诉我吧,不然我好难受,呜呜呜……”
郁如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比划到,[那你不要冲动去做什么事情,也不要亲自去找她对峙。]
“我保证不去,你就告诉我吧宝贝。呜呜呜……”
两天后,
明时随告别郁如准备去蝇国,跟着她一起去的还有三男两女五个保镖和一个阿姨。这些人是郁如帮她找的,保镖负责保护她,阿姨就给她做饭吃,帮她做家务。
明时随第一次去蝇国之前,她就在找了,但是人品和实力都靠得住的保镖不好找,即便找到了也可能因为档期太满无法接受雇佣。再者,她要的保镖是能跟她签生死契的,这个条件一出,没多少人愿意接她的单。
时至今日,她才把这些信得住的保镖凑齐,每个人都跟她签订了生死契约,他们必须竭尽全力保护明时随,直到明时随毕业。
“小姐姐,你们保护我,我朋友给了你们多少钱啊?”明时随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女保镖问道。
她跟保镖一起打车前往目的地,跟她一辆车的是两个女保镖。原来郁如是想找家里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出去的,但她还有别的地方想要去,便拒绝了郁如的好意。
保镖面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应道,“明小姐,不好意思,郁老板跟我们说过,薪资情况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我也不行吗?”明时随有点失落。
“是的,明小姐,请您不要放在心上,郁老板说,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反正她负担的起就是。而且这个事情属于我们的行业机密,一般都是只有雇主和被雇佣者才知道的。”
“噢,那好吧……”明时随失望地点点头。
此次的下车点并非机场,而是一个咖啡厅。到达目的地之后,明时随加了钱让司机先在外面等着,又让保镖们也在外面等待,她独自一人进入咖啡厅。
咖啡厅里人不多,明时随进入大门随意张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约见对象。她的目光锁定一个穿着蓝色衬衫,黑色半裙的女人,随即径直朝她走去。
女人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大门口的情况,她也注意到了明时随,便遥遥朝她微笑。待明时随来到她面前,女人笑吟吟地说道:“明老师,来了。”
明时随弯腰在她对面坐下,“张老师,我等一下还要赶车,我们快一点说吧。”
“行。”张老师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一张照片举在明时随面前,道:“明老师,你说的人是这个吧?你确认一下。”
手机里显示着一个女人的照片,这女人穿着一身名牌运动装,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笑得很开心。周围站在不少人,都是一个家长带着一个孩子的模式。
明时随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进行对比,好一会,她点点头。“对,就是她。我要她的小朋友不能在那里上学,我就这一个愿望。”
张老师一只手轻轻搅动面前的咖啡,意味深长地笑着,目光直视她,“明老师,能把孩子送进这个地方读书的,即使家里没有大富大贵,至少家长本人还是有点本事在的,想办到这个,可不容易,光有钱还不行。”
“你还想要什么?”明时随严肃地问道。
张老师笑了笑,顿了会,道:“明老师,我一直都有个小小的愿望,想很久了,那就是评上我们笃行的优秀教师。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我知道这个也是有点为难了,所以,你帮不了也没关系,我照样会帮你,毕竟,我们是好同事嘛。”
明时随看着她没说话,她在思考她话中隐含的意思。
她的久久不语,让张老师有些不耐。张老师快速打量了她一下,又道:“明老师,其实你要帮我很简单的,就是近五年的评优你不上交申请书就好了。”
明时随悟了,即刻点头,“可以,我不会写申请,那你得帮我把那个女人的小朋友弄出那个学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