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予抽出一根银针,看向孟桑宁,朝她点了点头。
孟桑宁随即运转体内灵力,绿光在她周身亮起,随后朝姜清予缓缓输去。
感受到灵气流过经脉,姜清予手指微动,调动体内的木源之心,一丝翠绿色的光芒覆上银针,随后快速扎向了徐佳年,直至绿色的光芒消失,她才松手。
众人呼吸极轻,生怕打扰到姜清予,万一扎错了,受苦的还是自家师兄。
见银针牢牢稳在徐佳年的脑袋上,他们才松了口气,好像也没出什么事。
姜清予继续取出银针,接连在徐佳年身上扎了好几十针。
好在谢旻安是个专业人,银针管够,不然还真不好办。
徐佳年从头到脚被扎的像个刺猬一样,但仍旧没有反应,贺星辰不禁有些心急,“怎么还没有反应啊?”
“急什么!”不等姜清予开口,谢旻安已经率先打断道。
方才姜清予施针时的利落和熟练,每个穴位都不加思考直接扎入,这样看似极为简单的动作,只有知情人才知道有多难得。
人体穴位有七百二十之多,能准确判断并施入,这种需要人精雕细琢的功夫,不是一两日便能学会的。
这下他是真的佩服,也许师妹真的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子。
贺星辰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闷葫芦师弟这般认真且严肃地盯着一个姑娘的...手看,不自觉地收了声。
姜清予施完最后一针,不禁担忧地看了一眼孟桑宁,轻声询问道:“还能坚持吗?”
要想打通徐佳年的经脉,所要耗费的灵力定然不会太少,而且孟桑宁方才还炼制了灵剂,若神识过度透支,也会伤及她的。
孟桑宁摇摇头,往嘴里倒了一瓶回灵丹,不知不觉中她也学会了这样的嗑药方式,“我可以的。”
姜清予点点头,也不再耽误时间,盘腿而坐,双手结印,一股纯正的木之气息从她手中溢出。
谢旻安和贺星辰见状,瞳孔骤缩,眼也不眨地看着姜清予,她、她怎么会有这般纯正的气息,就连师妹的通木之体都不及她释放出来的木之气息的十分之一。
难怪她能救师兄!
这样浓郁的木灵气,定然能让师兄恢复,两人眼中闪烁着激动和欣喜。
就在姜清予周身亮起绿光的同时,徐佳年身体里银针的位置也相继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神识探入,在看清徐佳年破碎的经脉后,姜清予沉声道:“桑宁,灵气。”
朦桑宁连忙朝她体内输入大量灵气。
姜清予调动着木源之心,开始修复这些破碎的经脉,每修复完一条,徐佳年体内的药灵气便开始自发的被身体吸收起来,徐佳年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红润。
见到自家师兄终于恢复,贺星辰都快哭出来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感谢的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姜清予撤回手,淡绿色的光芒也跟着一道消失,满眼都是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等他消化完药灵气便会醒来。”
徐圆圆瞧着有些不对劲,立马快步走到姜清予身边,果然刚蹲下,还没等她开口,面前坐着的人就倒进了她怀里。
“姜道友!”
“清予!”
众人齐喊道。
“这是怎么了?”
“姜道友不会有事吧?”
“怎么师兄刚救回来,又倒了一个,咱们这个队伍还真多灾多难的。”
徐圆圆抬眼道:“别担心,她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会醒。”
说完又看了一眼满眼担忧的孟桑宁,说道:“你也快休息一会儿吧,别担心。”
孟桑宁点点头,持续输了一个时辰的灵气,她体内最后一点灵气也被掏了个干净,已经很累了,被贺星辰扶到另一处树下休息去了。
谢旻安走到徐佳年身前,小心的将他身上的银针收起来,越看这些银针的走向和排布,眼底是越发惊艳。
她这些银针所在的位置连接起来便是人体的各道经脉,恐怕师兄醒来便会直接晋升了。
丹修越到后面晋升越不易,师兄这次虽然在死门关走了一遭,但也不算白碍,往后修炼只会更加顺遂。
不由衷心感叹道:“没想到姜道友的医术竟然这般了得。”
贺星辰转过头,之前他还有些不信任,现下是不得不佩服,“是啊,姜道友这天赋,要是来我们丹阳宗,定然将她捧成宝贝。”
徐圆圆和周云深对视一眼,低头看着沉睡的姜清予,外人只道她医术了得,只有他们知道,清予为了学医,受了多少苦。
当你见过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拿着比自己手指还长的银针,往自己身上扎的样子,见过她为了了解药草特性,成日住在花圃里的样子;见过她亲自试毒解毒的样子,....
就不会说她的努力是来自她的天赋。
她以前常说自己是“神农尝百草”,虽然他们不知道神农是什么,但他们知道她尝过的药草又何止百种。
所以周云深和徐圆圆嫉妒谁,也没有嫉妒过自家好友。
因为她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除了靠天赋,还有不懈的努力。
***
姜清予是被一道响亮的哭声吵醒的。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黄衣男子埋在白衣男子怀里,大哭特哭。
白衣男子一脸无奈,衣衫被怀中男子扯得,堪堪挂在肩上,画面看着有些活色生香。
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看了过来,徐佳年抬眼,便看到姜清予支着小脑袋,满眼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脸色蓦地一红,将怀中人推开,沉声道:“小四!不许胡闹!”
扑在他肚子上的人,呜呜说道:“师兄!没想到你也是在乎我的,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丹阳宗其余三人:....
从醒来就一直哭,平日也不见小四这般黏着大师兄。
实在看不下去了,谢旻安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将人像只小鸡仔一般从徐佳年怀中提了起来,“闭嘴!”
路斐哲被人猝不及防一提,泪珠还挂在脸上,吓得接连打出几个惊嗝,“师…兄…,你干…什麽?”